“莊小姐……噢，在這里，四年前從我們買過1g的‘β196’，有什麼問題嗎？”

“如何確定是本人買的？”司名揚問。

“店里有監控，這里也有本人的簽名。”說到這，男人有些警覺，“你真的是來買東西的嗎？”

“當然，不然我為什麼要大老遠跑過來？”司名揚語氣坦然，“不過在購買之前，我還是想向你確定一下，如果我讓對方隨飯菜服下，真的不會被發現？”

“當然，這個我可以打包票，‘β196’的厲害之就在于難以檢測，目前只有K國的一些先進設備可以化驗出來，只需要放一點點進去，那人就會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死？”司名揚頓了頓，“不是變傻？”

“呵呵，那都是對外的說法，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兩人全程用英語流，還涉及到一些專業名詞。

南星聽不懂，只看到眾人的臉愈發難看。

傅喬伊也聽不懂，急得直拽傅輕宴的袖子，“三叔，他們在說什麼啊？你翻譯給我聽，我請你吃兩頓肯德基。”

傅輕宴了的腦袋，“垃圾食品吃多了傷。”

傅喬伊：“……”

錄音放完，司名揚看向莊韻然，“二夫人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莊韻然臉鐵青。

事已至此，大家不得不接莊韻然故意殺害甄欣的事實。

“莊韻然，你就是個毒婦！”傅正氣不可遏，“我一定要把你送進監獄！”

“不，不要。”莊韻然死死抱著傅景天，幾乎要勒到他不過氣，“我是傅家的二夫人，是景天的母親，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傅彧升再也看不下去，傭人把傅景天抱回來。

莊韻然不肯放手，把傅景天拽得哇哇大哭，最后還是傭人強地把按住才把孩子搶走。

莊韻然發瘋似的尖，卻沒人理會，被強行架了回去。

一場鬧劇終于結束。

直到這時，司名揚才敢去看甄欣的臉。

雖然人已經完全換了副皮囊，但的眼神卻還是那麼溫和，像以前一樣。

“你是甄欣？”司名揚言又止，心中翻涌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甄欣點點頭，“司醫生，好久不見。”

司名揚沉默片刻，道：“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他想說很久了。

之前苦于無人傾訴，只能將這件事埋在心里。

沒想到今天竟然讓他有了一個當面和甄欣道歉的機會。

“司醫生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道歉？”

聽到甄欣這麼說，司名揚心里更慚愧了。

他知道如果沒有今天這件事，甄欣的死亡真相會永遠被掩埋。

莊韻然還是傅家的二夫人。

和傅正的婚姻可能會繼續，也可能會結束。

但無論如何，那個甄欣的人都不會再被提起。

“司名揚，你都查出來了，怎麼不早告訴我？”傅正不能接。

他要是早點知道甄欣是被毒死的，就能順藤瓜去查那個什麼“β196”。

以他的人脈，肯定比司名揚查的速度更快。

“抱歉，當時我是出于個人原因選擇瞞，如果傅家因此認為我人品不行，我愿意放棄私人醫生的職位。”

“你……算了。”傅正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甄欣已經回來了。

那些事他可以不追究。

“現在還是商量一下韻然該怎麼辦吧。”湛雪皺眉。

傅家出了個殺人犯，這可不是小事。

即使事已經過去很久，尸也早就火化了，但放著這麼個人在邊，心里也不踏實。

最重要的是，景天不能有一個殺人犯母親。

那孩子心善良，要是被一個心腸這麼歹毒的人養大，很可能也長偏了。

“大哥，你是不是認識神病院的醫生？”南星冷不丁問司名揚。

司名揚點點頭，“認識，怎麼了？”

“莊小姐畢竟是傅家的二夫人，還是送個像樣點的神病院比較好。”

南星說完，空氣陷短暫的寂靜。

傅輕宴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會瘋？”

南星用沉默回答了傅輕宴的問題。

這下傅正不干了。

莊韻然殺了他心的人，沒有認罪伏法就瘋了，豈不是太便宜了？

正要發飆，就聽南星道：“莊小姐未來的日子不會好過，傅二還是把心思放在景天上吧。”

自始至終，景天都是最無辜的那個。

他被莊韻然當作工生下來，從小就沒過父母的。

南星不希他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

“我會對他好的，而且還有欣欣呢。”

這次沒等南星開口，甄欣便走到傅正面前，鼓起勇氣道，“我不打算跟你結婚。”

“什麼？”傅正一愣，“你不是都答應我了？”

他剛喚醒甄欣的時候就跟說了，會和莊韻然離婚，娶做老婆。

甄欣也答應了。

怎麼現在又反悔了？

“我是占用了活人的名額，不能一直留在人間，這點南星應該跟你說過。”

“就因為這個？”傅正不解，“欣欣，這輩子你已經夠苦了，為什麼總要考慮別人？”

甄欣苦笑，“那如果我不是這樣的人，你還會喜歡我嗎？”

“……”

一句反問，讓傅正啞口無言。

“而且你也清楚，我上氣重，會影響到景天，你剛剛還答應南星會好好對景天的，不是嗎？”

輕輕拉住傅正的手，“正，這輩子我能遇到你已經很幸運了，我不奢求太多，這次跟你回來，也只是為了找到莊韻然害我的證據。”

“現在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我也就沒必要留在這里了。”

傅正想握住甄欣的手，卻發現自己還不能，他斜著眼睛看向南星，“能不能先給我解？”

他已經夠了。

南星也不想讓傅正就這麼跟甄欣說話，嘆了口氣，走到他面前。

“閉眼。”

“干什麼？”

傅輕宴：“讓你閉就閉。”

傅正：“……”

他今天算是把“落井下石”這四個字的意思弄明白了。

傅正不不愿地閉眼。

南星雙手掐訣，在他眉間送一縷靈力。

傅正睜開眼，覺心頭的怒火消了不，南星這才把他上的符紙取下來，道：“現在你可以和甄小姐說話了。”

傅正連忙握住甄欣的手，不顧旁邊還有人看著，央求道：“欣欣，你不能走，你不知道我失去你之后有多痛苦。”

明明是很溫的時刻，但傅正頂著一張豬頭臉說這種話，多還是有點煞風景。

湛雪了胳上的皮疙瘩，又看一眼傅彧升，眼神仿佛是在說：不愧是你生的。

傅彧升也有點尷尬。

人家倆人說話，他們在旁邊杵著算怎麼回事？

想著，他趕招呼大家回去。

“都別愣著了，外面冷，先進去吧。”

一行人回到別墅，還有點心有余悸。

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夸張了。

傅正借尸還魂就算了，莊韻然竟然還是個殺人犯。

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傅家人也無法淡定。

“大哥，你有空嗎？”南星住司名揚。

司名揚點點頭，跟著南星走到一邊。

南星開門見山道：“你以后不會再夢到了。”

司名揚知道說的是甄欣。

“之前咱們一起吃飯，我看到你印堂有氣纏繞，才讓你來找我。”

當時跟司名揚說，如果他再夢到那個人，就來找。

那會兒不確定司名揚夢到的是誰，以為他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還特意雕了塊玉佩給他。

沒想到今天才知道，那個被司名揚夢到的人竟然是傅正的前友。

“我覺得很對不起。”司名揚道，“如果我早點把報告拿出來，興許以傅二的能力，會更快查清楚這件事。”

“但甄小姐沒有怪你。”

“越是不怪我，我就越覺得自己很差勁。”

南星一向不太會安人。

但知道司名揚也是出于無奈。

畢竟“β196”出不明，稍有不慎就會連累到院方。

想到這，南星道：“害死甄小姐的人是莊韻然，大哥不必自怨自艾，而且比起否定自己，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調查。”

“什麼事？”

“你不好奇莊韻然是怎麼聯系到黑市賣家的嗎？”

莊韻然一個豪門太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會聯系到國外黑市的賣家？

就算傅正給足夠的零花錢，沒有門路，的手也不到那麼遠。

司名揚微微皺眉。

其實他早就想到這點了。

這些年他花費了很大心力才找到那家黑市，贏取對方的信任。

莊韻然能直接掛名在那里買東西，一定是被什麼人引薦過去的。

“你不是有那個什麼真言符？給上，問問不就知道了？”

傅輕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兩人邊。

南星認真回答：“真言符不能用，今年已經到上限了。”

傅輕宴：“……”

這玩意兒還有上限？

怪不得南星要用這種迂回的方法讓莊韻然認罪。

“莊韻然的際圈不大，查起來不會很麻煩。”司名揚道，“這件事就給我吧。”

“也行。”傅輕宴點頭，“的朋友都是些豪門太太，估計也沒那麼大本事，把那些人排除了，剩下的就是嫌疑人。”

司名揚聞言角一。

都排除了，還有其他人嗎？

……

傅正回到別墅的時候，眼睛又紅又腫。

配合上他那張被馬蜂叮過的臉，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

傅輕宴看到他這個樣子都不忍心奚落他了。

他牽著甄欣走到南星面前。

“我跟欣欣商量好了，我們會找一個沒人的教堂舉辦一場婚禮，然后……”傅正頓了頓，“然后你就送離開。”

傅正說這話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

他握著甄欣的手，連呼吸都在發抖。

剛才甄欣明確告訴他，不會留下。

但想完生前的愿，就是穿上婚紗，做一次他的新娘。

傅正心痛不已。

“傅二想通了？”

傅正眼眸低垂，“我尊重的決定。”

“好，那給你們三天時間。”南星道，“三天之后，帶甄小姐來找我。”

傅正和甄欣離開后，南星也準備回房間，卻在半路遇到傅輕宴。

傅輕宴手里拿著一個冰袋和一支藥膏。

開口就是一句：“今晚還一起睡嗎？”

南星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傅輕宴睡覺老實，不怎麼翻，睡在一張床上倒也不影響。

傅輕宴聞言，角掀起一道微不可察的弧。

回到房間，傅輕宴關上門，對南星道：“服了吧。”

“什麼？”

“你脖子上的傷需要理。”傅輕宴自顧自擰開藥膏，“我說你怎麼在屋里還捂那麼嚴實，下次再有這種事直接告訴我就行，我幫你出氣。”

“不用出氣。”南星抿，“我說了，他是氣影響才會對我手，等甄小姐離開，他就恢復正常了。”

傅輕宴盯著南星看了幾秒，忍不住道：“你好像從來沒生過氣。”

傅正對手，就算事出有因，發點脾氣也是應該的。

但南星好像完全不在意。

“誰說的，我也生過氣。”

“是嗎？什麼時候？”傅輕宴一臉好奇地坐到床邊。

南星想了想，誠實道：

“你被人下死咒那會兒，我的氣運也跟著變差，在道觀畫的符都被蟲子啃了，那時候我就很生氣。”

“……”

“還有一次我正睡著覺，房頂雨忽然塌了，我也很生氣。”

“……”

“不過我一想到你也不是故意的，氣又消了。”南星聳聳肩，“這次也一樣，傅二不是故意的，所以沒什麼好生氣的。”

傅輕宴聞言，忽然覺得他剛才揍傅正那一拳有點仗勢欺人了。

那家伙腦子不清醒，又被下了定符。

他確實不該冒然手。

“那你有沒有高興的時候？”

“有。”南星不假思索，“你的氣運恢復了我就很高興，因為這樣我的修道之路也會更上一層樓。”

說來說去，都和修行有關。

傅輕宴覺得沒有再追問下去的必要了，晃了晃手中的冰袋，“現在可以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