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凌霄眼底閃過一訝異。
他以為南星急著抓惡鬼是為了斬妖除魔,提升修為。
沒想到是為了傅輕宴……
“廢話。”惡鬼聲音沉,“你們來到這龍虎窟,就別想活著出去。”
在陣法的加持下,惡鬼被打散的氣重新聚攏,速度之快讓兩人微微凝眉。
聚陣是可以為惡鬼補充氣不假,但速度也不至于這麼快。
凌霄環顧四周。
待他看到左右兩邊的峭壁走勢,頓時恍然大悟!
“龍虎窟……”
顧名思義,左為龍右為虎。
而龍虎又為水火。
水火既濟,盛極將衰。
南星顯然也察覺到地勢有異。
惡鬼下的聚陣本沒什麼問題。
但它布在一個水火不相容的極之地,那就是上加。
難怪惡鬼會如此囂張!
“南星,接下來可能會有些麻煩。”凌霄蹙眉,表比幻境中更加嚴肅,“惡鬼是惡意的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管一會兒它對你說什麼,記住心神合一,氣宜相隨。”
南星點頭,“明白。”
幾乎是在話落的瞬間,聚陣陡然冒出團團黑氣,白骨像是有了生命一樣開始震,連帶著他們腳下的地面都在晃。
惡鬼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南星只覺得眼前一黑。
耳邊旋即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南星,你怎麼在這兒?”
南星一怔。
這聲音……是師父。
“這里危險。”
“小阿星,到師父這里來。”
南星長指收,心頭謹記凌霄的叮囑。
惡鬼擅長蠱人心。
不能相信他說的話。
思及此,南星朝那黑暗中低聲念咒:“天地無極,萬法無礙……”
一道金打過去,黑霧瞬間消散,出現在眼前的不是師父,而是和惡鬼纏斗在一起的凌霄。
一人一鬼在龍虎窟崖間不停穿梭,金與黑霧相互織,南星眉心一蹙,即刻出一張符紙夾在手掌中間,快速道:“伏魔之印,誅邪退避,明現世,邪魔消散!”
因為在窟里已經消耗了不靈力,此刻只能借助符紙。
當閃著金的符紙打向惡鬼時,惡鬼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但只是短短幾秒,被打穿的形便在聚陣的作用下恢復如初。
這下終于明白凌霄所說的“麻煩”是什麼意思了。
“我說過,你們這是自投羅網。”惡鬼愈發囂張,“原本你們不來,我還找不到對傅輕宴下手的機會,現在你們來了,正好可以充當餌。”
“那就試試看。”南星死死盯著眼前的黑影,“今天就算是耗,我也會把你耗死在這里。”
話落,符紙接二連三地飛出去。
凌霄索也不再收斂,雙手結印召喚五雷。
“電閃雷鳴,五雷縱橫,破魔威能,摧毀萬障!”
山腳下。
蕭月嬋聽到“轟隆”一聲巨響。
勾了勾,眼底閃過一興的。
“看來那惡鬼道行確實很深,竟然把他們的五雷都出來了。”
看著天邊劃過的閃電,傅輕宴不回想起在鏡像世界他們和玄天手時的場景。
他記得南星當時是從他上汲取了氣運,才九死一生僥幸活下來。
思及此,他看向蕭月嬋:“帶我上去。”
“你?”蕭月嬋挑眉,“不要以為你是氣運之子就可以為所為。”
“我只是做我該做的。”
南星是為他才跑來這里和惡鬼。
倘若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他這條命留著也沒什麼意思。
蕭月嬋輕笑,“果然啊,你們傅家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子。”
話落,掏出一張清風符向空中一甩。
傅輕宴只覺得被一清風緩緩托起,耳邊是蕭月嬋清冷的叮囑:“站穩了,摔死我可不負責。”
兩人抵達山頂時,惡鬼正將一團濃重的氣打向凌霄。
凌霄腹部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向后退去。
“凌霄師兄。”
南星接住凌霄,見他邊噙出鮮,心中不好的預越來越強。
因為惡鬼源源不斷地修復能力,他們只能彼此慢慢消耗,但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果顯然不是想要的。
凌霄擺擺手,“無礙,我們繼續……”
“再繼續,你的小命都要不保了。”
后陡然傳來一道輕佻的聲。
南星和凌霄循聲回頭,見來人竟是蕭月嬋。
的邊還站著傅輕宴。
來不及思索這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南星當即沉了臉。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別來。”
傅輕宴低頭看向腰間和南星連在一起的氣運線,沉聲道:“我現在能看到了。”
“……”
“我最近也沒那麼倒霉了,可以做你的充電寶。”
“…………”
蕭月嬋和凌霄看不到兩人的氣運線,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以為只是小不分場合的打罵俏。
“你倆能不能換個地方秀恩,那老東西馬上就要恢復了。”
蕭月嬋指著不遠的惡鬼。
凌霄了下邊的,“他會一直恢復。”
“那還打什麼勁兒,不如現在撤退。”
“……”
凌霄抖了抖,像是被蕭月嬋氣到了。
這人是太和宮的,跟玄天師出同門。
傅輕宴為什麼帶來這里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蕭月嬋肯定不會好心幫忙。
然而,下一秒。
“我幫你們收了這惡鬼,你們把提升修為的機會讓給我。”蕭月嬋神清冷,聽語氣沒打算跟他們商量,“三合陣,剛好能把這老東西拿下。”
“三合陣,那可是……”邪。
后面兩個字凌霄沒說出口。
所謂的三合陣,就是在日月星三個方位施法,把邪祟圈在里面。
代價是往后這片區域的風水將會徹底崩塌,變無人之境。
不過想想看,這龍虎窟本來就是極之地,風水塌不塌的也就無所謂了。
“我就這一個要求,剩下的看你們。”
“好。”
沒等凌霄回應,南星便答應了蕭月嬋的要求。
“誅殺惡鬼的機會留給你,修為也是你的。”
事已至此,本不在乎那點修為,只想傅輕宴和凌霄全而退。
蕭月嬋紅輕挑,“還算聰明。”
不消片刻,三人便在日月星三個方位起陣。
惡鬼短暫恢復片刻,回過神來發現南星和凌霄多了個幫手,不發笑:“又來一個送死的?”
接著視線一轉,落到傅輕宴上。
獵……
是他的獵!
看到傅輕宴上散發的金,惡鬼兩眼放,恨不得現在就霸占那讓他罷不能的。
傅輕宴余看向南星,接收到的眼神示意,一步步走向惡鬼。
夜中,男人步伐沉穩,淡定的樣子饒是凌霄看了都為之驚嘆。
他能這麼冷靜,說明對南星百分百信任。
“聽說你想要我的?”傅輕宴微微挑眉,俊的臉龐在月下散發著冷白的。
惡鬼聞言,上氣更盛。
它沒想到自己期待了這麼久,獵竟然主送上門了!
“不是要你的,是要你的命格。”惡鬼道,“你的命太好了,可以助我就大業……”
“可你就算拿走了我的,也拿不走我的命格。”
“也許吧,但不試試怎麼知道!”
傅輕宴不語,在月匯聚的地方停下腳步。
“那就來拿吧。”
“拿走我的,去就你的大業。”
他就那麼站在距離惡鬼僅僅幾米的位置,雙臂微微張開,作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態。
南星手指微微收。
方才讓傅輕宴作餌,把惡鬼引到三合陣中心。
沒想到傅輕宴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確定了陣眼的位置便毫不猶豫走了過去。
這讓更加堅定了收掉這只惡鬼的決心。
“我就在這里,拿走我的,你的愿就實現了。”傅輕宴循循善,山風吹拂他烏黑的發,出一雙沉靜的眼眸,“只不過,在你把我的搶走之前,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或者,你到底是誰?”
當初他被這惡鬼害到臥床不起時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那個害他的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僅僅是因為……他命格特殊?
“我可以告訴你,但要等我得償所愿之后。”
惡鬼說完,攜著滿氣朝傅輕宴撲了過去!
他已經顧不得還有三個道士在邊上。
傅輕宴閃著金的仿佛有著巨大的力,讓他一刻也等不下去,只想立刻將他吞噬。
“呼——”
氣襲來的瞬間,傅輕宴閉上雙眼。
他知道,這一刻他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放心的給南星。
至于南星能否功……
他不在乎。
與此同時,站在不遠的三人同時雙手結印,念出口訣。
“日月星辰,三位合一,寸草不生,毀天滅地……”
三人腳下分別離開一道隙,而那裂痕速度均勻地蔓延至惡鬼腳下。
在惡鬼接到傅輕宴的瞬間,三點在他腳下相,一道金從裂隙出迸而出,將惡鬼瞬間撕扯開來!
傅輕宴聽從南星的沒有睜眼,只覺得周遭掀起一狂風巨浪,耳邊旋即傳來惡鬼的哀嚎。
“啊啊啊啊——”
那聲音很難用什麼詞來形容,就像是靈魂被撕碎時的痛苦呼救,渾厚和尖銳的頻率混雜在一起,幾乎震碎人的鼓。
傅輕宴眉頭鎖。
待聲音消散,他睜開雙眼,見那只惡鬼已經被困在裂隙中央。
他上冒著滾滾黑氣,被金困住了不斷掙扎、扭,痛苦萬分。
來不及去辨認惡鬼的份,傅輕宴朝南星看去,見正癱坐在地上,瘦削的小幅度抖著。
他心頭一,快步上前,“你怎麼樣?”
南星臉煞白地搖搖頭,“沒事……”
才怪。
傅輕宴也看出是在安自己,連忙張開雙臂,將南星抱在懷里。
“這樣有好一點嗎?”
他能看到兩人之間連著的氣運線,此刻正以他的命門為源頭不斷向南星里運送靈力。
傅輕宴記得南星以前有過很多次故意接他的舉。
當時他不懂為什麼,直到他親眼看到靈力流淌的走向,才實實在在明白他的氣運對南星來說意味著什麼。
南星試圖推開他,卻發現手臂綿無力,連抬都抬不起來。
“干什麼?”傅輕宴皺眉,“這個時候就不要跟我說什麼男有別了吧?”
“……”南星言又止。
當然不在乎那些。
像是猜到在想什麼,傅輕宴收雙臂,語氣篤定:“放心,我現在沒什麼不舒服的覺,不會被你掏空。”
“……”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
“你們兩個,我真是服了。”蕭月嬋踉蹌著走過來,臉顯然也不太好看,“惡鬼還沒理,你們倒是先抱上了。”
南星剛想解釋,就聽傅輕宴道:“你不是要誅殺惡鬼嗎,現在是你的主場了。”
蕭月嬋消耗大量靈力,這會兒累得半死,吁吁道:“我又不是驢,好歹讓我緩緩。”
說罷,盤坐在地上開始調息。
反正那惡鬼已經被控制住,也不急于一時。
誰知下一秒,凌霄指著惡鬼道:“他好像現出原形了。”
眾人循聲看過去。
只見那團黑氣漸漸散去,出本來面目。
那是一個老人。
頭發花白,看上去大約七八十歲的樣子。
“傅輕宴你大逆不道啊,竟然得罪一個老年人?”蕭月嬋的好奇心被勾起來,開始在線吃瓜。
才不相信那只惡鬼只是覬覦傅輕宴的命格。
不出意外,他們之間一定有著千萬縷的關聯。
覺到懷里的人不再發抖,傅輕宴放開南星,道:“我去看看。”
他倒要看看那惡鬼到底是什麼人。
“別……”南星驀地拽住他的袖子。
傅輕宴一怔。
右手旋即上的發,“怎麼,還不舒服?”
“不是……”南星言又止,不知道怎麼跟傅輕宴解釋,只能干道:“你別去。”
“為什麼?我想看看他到底是誰。”
南星拽他的袖子,“一只孤魂野鬼,沒什麼好看的。”
傅輕宴眸微沉。
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從南星眼底看到一恐慌。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他問,“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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