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后，霍酒酒穩穩落地。

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一個陌生房間。

五個家屬也好奇地打量四周。

凌霄松開霍酒酒，在房間中央起陣設立結界。

結界中靈力流淌，可以確保這些人不會被立刻抹去。

“這里就是鏡像世界嗎？”霍酒酒撓了撓頭，“怎麼和咱們那邊不一樣？”

們是從特調的天臺進來的。

但這邊完全是不同的場景。

“所謂鏡像通道只是在兩個世界中間開了個口，不代表兩邊的東西一定對稱。”凌霄解釋，“像這種兩邊不對稱的況，說明通道已經開了很長時間。”

“原來如此……”

霍酒酒點點頭，后知后覺想起還在直播，趕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結果發現直播間斷掉，手機也沒信號了。

“通訊設備在兩個世界是不互通的，南星沒告訴你嗎？”

“告訴了，我這不是想著運氣嘛……”

不過就算在這邊不能直播，還可以錄像。

霍酒酒很快調整好緒，打開手機的錄像功能。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敲門聲。

凌霄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穿道袍的男人，看到凌霄朝他點點頭。

“人已經到齊了，可以安排見面了。”

“好的，辛苦了。”

不一會兒，男人領著害者們來到房間。

老一眼就認出自己的姐姐，愣在原地，不敢上前相認。

直到姐姐拄著拐杖走到面前。

“婉容……”

聽到姐姐喊的名字，老的眼圈瞬間就紅了。

在的世界里，姐姐已經去世。

而現在，姐姐又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面前。

如果不是知道有鏡像世界這回事，估計會以為是已故的姐姐來接了。

“婉容，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我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幾年前一覺醒來，發現家庭員都變了。

沒有妹妹，沒有兒子。

只有一個自稱是老伴的陌生老頭陪著。

說要回家，老頭就說老糊涂了，非要拉著去醫院。

后來時間一長，慢慢接了這個現實。

只是很多時候還是在想，是不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長到連虛假和真實都分不清了。

旁邊，男孩兒也如愿見到了他的旺財。

明明幾年不見，旺財還是一眼就認出他的小主人，搖著尾撲到他懷里，發出嗚嗚嗚的聲。

“旺財，你怎麼這麼瘦了，是不是在這邊過得不好啊？”男孩兒抱住旺財，眼淚砸在它上。

“嗚嗚嗚……”旺財一個勁兒的拱男孩兒的手，就像是在說：主人我好想你，快帶我回家吧。

可惜，旺財現在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小狗。

他不能帶它走。

霍酒酒一邊錄像，一邊抹眼淚。

是個很的人，最看不得這種東西。

十分鐘后，凌霄對眾人道：“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害者和家屬們都很舍不得彼此，但他們也清楚，今天他們能見上一面已經是特調破例了，因此也不好讓人家為難，紛紛向親人和狗子做最后的道別。

旺財和人不一樣，它不能說話。

見小主人跟他揮手道別，亮閃閃的眸子瞬間暗淡下來。

它咬住男孩兒的，細看之下就會發現眼睛里有淚水在打轉兒。

男孩兒彎腰了旺財的腦袋，“旺財乖，我要回去了，你在這里好好的，聽到了嗎？”

“嗚……”旺財急得不停晃尾。

它不明白小主人為什麼剛出現又要走。

是因為它不夠乖嗎？

男孩兒于心不忍，卻也不愿耽誤大家的時間，他用力把旺財從上推開，對著那個穿道袍的男人道：“你們答應給旺財找新主人的事不會食言吧？”

男人點點頭，“已經有人要領養它了，對方家庭條件不錯，你盡管放心。”

男孩兒干眼淚，道：“那就好。”

他沒什麼別的奢求，只希旺財往后余生能開開心心的，做一只快樂的狗子。

凌霄再次看一眼時間，帶五人回到通道口。

臨走前，對那個穿道袍的男人行了個禮，“勞煩慕容道長。”

男人也向他行禮。

“他是誰呀？”霍酒酒好奇地問。

“這個世界的道士。”凌霄道，“他已經了解到玄天的所作所為，日后會協助我們展開工作。”

話落，凌霄抬手將通道打開。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大家都不再害怕，冷靜地按順序返回。

只是到男孩兒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在凌霄拉著男孩兒進通道的瞬間，旺財也跟著沖了進去。

“旺財！”霍酒酒嚇了一跳，手去撈，卻什麼也沒撈到。

隨后就聽到后的慕容道長嘆了口氣。

“唉……”

霍酒酒回頭看。

只見男人了下上的胡須，道：“原本它可以過上好日子的。”

霍酒酒正想問男人什麼意思，就見凌霄兩手空空地回來了。

“旺財呢？”

“跑了。”

“跑了？？？”

“它的主人去追了。”

擔心陣法失效，凌霄沒解釋太多，抓起霍酒酒的手臂就帶進通道。

等霍酒酒返回特調天臺時，男孩兒已經不見了。

另一邊。

男孩兒追著旺財一路狂奔，累得氣吁吁。

“旺財，別……別跑了！”

他養旺財那麼久，從來不知道它這麼能跑。

而且它都瘦那樣了，哪來的力氣跑這麼快呢？

終于，旺財在一棵大樹旁邊停了下來。

男孩兒已經累得不行了，他一把抓住旺財，里嘟囔著：“走，我送你回去……”

“嗚……汪，汪汪！”旺財像是聽懂了男孩兒的話，在他懷里拼命掙扎起來。

就在這時，男孩兒發現旺財的變得有點明。

他幾乎立刻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用力抱旺財，轉就往回跑。

“不行，旺財，你慢點兒消失！”

他里七八糟地嘟囔著，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幾百米的距離這麼長。

等他回到天臺時，旺財的已經接近一半明了。

“哥哥，哥哥我把旺財找回來了！”男孩兒把旺財舉到凌霄面前。

然而凌霄只看了一眼，便搖頭道：“來不及了。”

“什、什麼？”男孩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又重復了一遍，“我把旺財找回來，你可以送它回去了！”

“它回不去了。”凌霄沉聲，“它被抹去的速度太快，承不住通道扭曲，你還是趁這個時間跟它好好道別吧。”

男孩兒聞言，不可思議地看向懷里的旺財。

“不會的，我們明明都能來去自如，怎麼旺財就……”

“也許因為它是小吧。”中年男人道，“小跟人不一樣。”

男孩兒不能接剛剛見到的狗子又要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拼命搖頭，“你們一定有辦法救它的，它活得好好的不是嗎？而且他馬上就要有新主人了……”

“也許對它來說，失去你才是最可怕的事。”凌霄道打斷男孩兒的碎碎念。

有些小很單純。

認定一個主人就是一輩子。

看著懷里的旺財一點點消散，男孩兒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努力打起神，親了親旺財的腦袋。

“你真傻，留在那里不好嗎？非要跟我過來……”

“留在那里你每天都有吃，跟著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旺財嗚嗚的了幾聲，把頭埋進男孩兒的懷里。

就像是在說：我找了你這麼久，這次你不能再丟下我了。

男孩兒抱著旺財低聲泣。

漸漸的，旺財在他懷里化為影，最后消失不見。

另外四位家屬頭一次真切地看到一個活消失在眼前，不約而同陷沉默，竟是連一句安的話都說不出口。

說到底，他們都是一樣的。

要麼和所之人天涯兩隔，要麼像旺財一樣被這個世界抹去。

這是個死局，無解。

旺財離開后男孩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霍酒酒哄了半天才把他哄好。

同時，心里對玄天的厭惡也更深了。

要不是那家伙缺德的開了這麼多通道，這些人哪至于這麼慘？

都怪那個邪教頭子！

送走害者家屬的秦祈回到辦公室，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土特產。

“這些都是家屬們送的，我說不要，他們差點兒把我削死。”秦祈把土特產放到桌上，“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大家看著分了吧。”

南星了解完向松松那邊整理的新案子，回來得知男孩兒的狗沒了，心有些低落。

現在最見不得分別。

無論別人還是自己。

辦公室里的低氣一直持續到下午。

直到霍酒酒自掏腰包點了下午茶，大家才堪堪收拾好緒，繼續投到工作當中。

“我已經悟了，在特調工作必須有一顆強心臟，這點跟靈一樣重要。”霍酒酒一邊說，一邊往里塞了塊泡芙。

看到網上說吃甜食能緩解郁悶的緒。

管它是不是真的，先吃了再說。

“這是肯定的……不過小九，我怎麼覺你有點胖了呢？”秦祈瞇了瞇眼，上下打量霍酒酒。

“啊？真的假的？”霍酒酒一驚，連忙自己的臉，“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胖了吧？”

兩個活寶一打岔，辦公室里的氣氛也跟著活躍起來。

……

臨近下班的時候，紀蕓把大家到辦公室開了個短會，總結了一下這幾天的工作進展。

“慕容道長那邊是你聯系的，凌霄，還是你來說吧。”紀蕓把話語權給凌霄。

凌霄沒有推諉，慢條斯理道：“我和宇這幾天了解了一下鏡像世界的況，得知那邊也有類似咱們特調這樣的組織，只不過他們對玄學的認可度不是很高，組織也相對蔽，不是一般人能聯系到的。”

“所以我和宇就先去了那邊一個作重觀的道觀，認識了慕容道長。”

“玄天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鏡像世界也有所察覺，慕容道長得知咱們在調查此事，表示愿意配合特調一起追查玄天的下落。”

“呼——”

凌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在會議室響起。

眾人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見顧小爍趴在桌子上，睡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下次開會要不就別帶他了吧？”霍酒酒有點心疼顧小爍。

這麼小的孩子有眼就算了，還要提前驗社畜的艱辛……

當社畜難道是什麼很好的事兒嗎？？？

“誰想帶他，是他自己要來的，我跟他說了開會不用參加，有這時間不如回去復習功課。”

秦祈剛吐槽一句，顧小爍便“唰”地睜開眼，惻惻道：“秦祈哥哥，你今晚睡覺的時候不要看床下。”

秦祈：“……”

“好了小爍，別嚇他了。”時宇拍了拍顧小爍的肩膀，“你秦祈哥哥也是為你好，畢竟這年頭干嘛都要文憑，你長大想加特調不也得要文憑嗎？”

顧小爍不以為意，又重復了一遍：“真的真的不要看床下。”

秦祈：“…………”

要不他今晚還是睡酒店吧？

因著這個小曲，秦祈接下來的時間都有點心不在焉。

不是他疑神疑鬼。

而是最近確實遇到了點怪事。

為了通勤方便，他前幾天在特調附近租了個房子，晚上睡覺的時候總覺得不舒服。

至于哪里不舒服，他也說不上來。

原本他想著可能是最近工作有點累，也沒往心里去。

直到剛才顧小爍跟他說了那番話，忽然就有點頭皮發麻。

該不會那個房子里真有什麼東西吧？

要是有，他今晚干脆就睡特調得了！

……

會議結束后，凌霄把南星單獨留下，說有事問。

南星心里已經猜到大概。

待其他人離開，南星主問凌霄：“師兄是不是要問我關于蕭月嬋的事？”

凌霄愣了一下，旋即點頭，“嗯，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在龍虎窟的時候他就想問南星了。

蕭月嬋一個修習邪道的人，傅輕宴是怎麼跟扯上關系的？

南星也沒瞞，直言：“蕭月嬋在京城開了家咖啡廳，這些年一直用那家咖啡廳充當障眼法，背地里搞一些邪門歪道的營生，傅輕宴的二哥就是的客戶之一。”

“這……”凌霄有些意外。

一是沒想到傅家二爺和蕭月嬋有這層關系，二是驚訝于南星竟然把這事都告訴他了。

說起來……這算是傅家人的私事吧？

“我把師兄當自己人才說這些。”南星道，“也希師兄不要因為蕭月嬋的關系誤會傅輕宴，他沒有接過邪道，從前不會，未來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