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江以站直，努力穩住緒。

可以接自己變回路人，也可以接自己短命。

唯獨不能接江以達變這樣。

畢竟是江以達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等死了，江以達怎麼照顧自己？

“江小姐，你來了。”

看到江以，警察出心疼的表。

江以走進診室，問醫生：“小達真的沒有痊愈的可能了嗎？”

醫生無奈搖頭，“江先生已經年，早就錯過了最佳治療期……”

擔心江以不能接，醫生又安：“不過經過后續治療還是能提升一些自理能力的，只是很難變正常人那樣。”

江以抿了抿，問：“小達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我帶你過去。”

病房里。

江以達躺在病床上，已經睡著了。

看到日思夜想的弟弟，江以淚流滿面。

不忍心吵醒江以達，便搬了把椅子坐到床邊。

天已經蒙蒙亮。

江以卻一夜未眠。

司寰宇看到這個樣子很心疼，主提出換班。

“你去睡會兒吧，我在這看著小達。”

江以搖了搖頭。

知道，留給的時間不多了。

司寰宇言又止。

沉默許久，還是忍不住道：“我妹妹很厲害，你的事一定能想到辦法……”

江以聞言笑了笑，“人各有命，我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小達就已經很知足了。”

不奢求長命百歲。

如果這輩子注定是個短命鬼，那就努力把剩下的日子過好。

看著江以一心向死的樣子，司寰宇忽然就明白在落花村為什麼沒有追究沙藍一家。

因為和沙藍一樣看不到未來。

即使已經名利雙收，坐擁萬千，仍然不知道快樂為何。

思忖間，江以抬起頭，“寰宇。”

“嗯？”

“可以幫我個忙嗎？”

“你說。”

江以猶豫片刻，道：“我走以后小達就無依無靠了，我想請你幫我盯著點柏向臣的人，他有幾個心腹在外面，我怕他們報復。”

擔心司寰宇誤會，江以又補充：“小達我會請護工照顧，除了柏向臣那邊，其他你都不用管。”

江以自顧自說著，力圖把江以達未來的生活安排好。

只是個混娛樂圈的，認識的人有限。

但司寰宇不一樣。

司寰宇是司家爺，又和傅家有，無論如何都能鎮住柏向臣那些走狗。

江以等了半天也不見司寰宇回答，有些張道：“我知道這個請求有點唐突，如果你實在覺得麻煩，可以改兩年一次……”

“江以。”司寰宇打斷。

“嗯？”

“你還記得自己得獎那天對著鏡頭說過什麼嗎？”

江以微怔。

不明白司寰宇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就在絞盡腦回想的時候，司寰宇徐徐道：“你說你很榮幸得到這個獎，也很高興大家能喜歡你，你還和定下十年之約，承諾每一個十年過去，都會讓他們看到更好的自己。”

江以愣在那。

驚訝的不是自己說過這些話。

而是司寰宇竟然記得。

原來他從那時就開始關注自己了嗎？

司寰宇繼續道：“我知道你被柏向臣傷到了，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在乎你的人的，在事還沒有結論之前，不要急著留言了。”

江以張了張，“可是……”

“至于你提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但前提是你真的沒救了。”司寰宇頓了頓，“不過玄學方面的事我只相信我妹妹，只要沒給你判死刑，我就不會相信。”

“……”

聽到司寰宇這麼說，江以驚訝之余又有些。

他能對說這些話，說明是真心把當朋友了。

思及此，江以說了聲“謝謝”。

“謝什麼，我還想蹭江大影后的熱度呢。”司寰宇笑了笑，旋即話鋒一轉，“現在可以去休息了嗎？你也不想小達一醒來就看到一張憔悴的臉吧？”

江以遲疑片刻，還是妥協了。

“那就辛苦你了。”

換到旁邊的躺椅上，隨便蓋了件服便睡著了。

看著江以的側臉，司寰宇表有些凝重。

他起走出病房，撥通南星的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

“喂，南星，吵醒你了嗎？”

“沒有，我已經起床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上去很清醒。

司寰宇知道南星的作息，小小年紀活得像老人家，大多時候都是早睡早起，恪守養生之道。

“江小姐怎麼樣了？”南星問。

“見到小達了，然后就開始給我留言。”司寰宇了眉心，忍不住問，“柏向臣說短命的事……是真的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司寰宇掌心都在冒汗。

他很希那只是柏向臣的一句威脅。

然而……

“是真的。”

“……”

南星回答得很果斷，甚至沒給他準備的時間。

“可你之前不是還說有可能是我的正緣？還有，短命到底是多短，能活到四十歲嗎？或者是三十歲？”

南星聽出司寰宇語氣里的焦急，安道：“二哥別急，人的命數是可以改變的，實在不行還可以續命。”

續命？

司寰宇皺眉，“你說的續命該不會也是邪吧？我可不會讓你冒這個險……”

“不是邪，是道家奇。”南星道，“不知道二哥聽沒聽過七星燈續命法，將點燃的星燈按照北斗七星擺放，外面布四十九盞小燈，置一盞本命燈，若七日主燈不滅，便可增壽一紀。”

司寰宇皺了皺眉，“這真的不是邪嗎？”

聽著不太正經的樣子。

“邪之所以稱為邪，是因為法本方便壞人作惡，但七星燈續命不同，這一招是向上天借命，天道會據借命人的世代功德酌參考，可能功，也可能失敗，江小姐如果命不該絕，或許能求得天道垂簾。”

司寰宇沉默了好一會兒，問：“功率有多？”

“一半一半。”南星如實答，“畢竟我看不到江小姐的前世今生，值不值得，不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