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愣在原地。

澄澈的瞳眸中倒映著傅輕宴的臉龐。

男人一眨不眨看著。

眼神中有期待，也有不安。

南星微微抿，道：“等你找到小丸子以后。”

傅輕宴臉迅速沉下來，“可我已經沒再找了。”

“沒關系，我幫你找。”

“……”

雖然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傅輕宴口還是一陣發悶。

他果斷熄滅車子引擎，左手扶在南星椅背上，像是要跟爭出個高下。

南星后腦勺抵著頭枕，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作。

“你干什麼？”

“我覺得我要干什麼？”

“……”

傅輕宴薄抿一條直線，像是在極力忍耐。

他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只是把全部的耐心都給了南星。

但現在，他實在忍不下去了。

“我說過很多遍，小丸子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并不想跟發展出其他關系，就算你找到又能怎樣，強迫我們在一起嗎？”

“不用強迫，你會喜歡上的。”

“這又是你掐算出來的？”

南星點點頭，“如果你清楚我的能力，就該知道我從沒算錯過。”

“……”

傅輕宴被噎住，第一次會到無能為力的覺。

他想說自己不會移別，卻又無法為還沒發生的事進行佐證。

偏偏南星還是個玄學大佬，能掐會算。

聽到這麼信誓旦旦的說他會喜歡上小丸子，連他自己都有點懷疑了。

難道他真是個三分鐘熱度的渣男？

“沒能鼓起勇氣跟湛阿姨坦白是我不對，我會找時間跟說清楚，也會盡快幫你找到小丸子。”

傅輕宴深呼吸，問：“你打算怎麼找？”

茫茫人海尋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再說他又不是沒找過。

連他都找不到，南星又怎麼可能找到？

“你留著的信，我試試用它來找。”

“你說糖紙？”

“對。”

“不好意思，我已經扔了。”

傅輕宴眉梢微挑，眼神中的挑釁清晰可見。

南星抿了抿，道：“那我再想其他辦法。”

車廂陷短暫的寂靜。

傅輕宴忍無可忍，大手扣住南星肩膀，“你就這麼想撮合我和其他人在一起？”

南星肩胛骨被得作痛，從力道不難覺到男人忍的煩躁。

只是，又何嘗不是一樣？

有時候甚至不希自己有掐算的能力。

這樣就可以像個傻子一樣，心安理得現在擁有的一切。

大約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南星終于打破沉默。

“傅輕宴，你想過預言應驗的后果嗎？”

傅輕宴微微皺眉。

“如果我們在一起了，你又喜歡上小丸子，你該怎麼辦，我又該怎麼辦？”

“……”

“別急著說你不會。”南星目幽深，“人類生來被命運驅使，就像你上自帶氣運，天道不想讓你死，所以派我下山找到你，看似是你我之間的緣分，實際卻是命中注定。”

“……”

“我不想得到之后又失去，那對我來說太殘忍了，你懂嗎？”

南星破天荒地說出了心里話。

想起被蘇扶雅丟在荒山上的恐懼，想起師父拒于千里之外的絕。

他們都曾溫暖過，卻又將棄在寂寥無人的廢墟深。

如今好不容易學會自保，傅輕宴卻又試圖撬開的保護殼，將的真心挖出來換……

不想，也不敢下這個賭注。

看著傅輕宴神晦暗的樣子，南星輕輕嘆了口氣。

“我理解你的，因為我以前也是這樣的，明明算出道觀里的小狗會生病死掉，還是想方設法弄偏方給它吃，明明算出師父不會回頭，還是日復一日盼著他變回原來的樣子……”

“我們總是把自己想得很厲害，殊不知自己只是命運海洋中的一葉浮萍，水流向哪里，就漂到哪里。”

“傅輕宴，現在你還敢打包票嗎？”

南星一字一句，眼底的失落清晰可見。

傅輕宴知道，一定是經過無數次失敗的嘗試才會說出這種話。

期待過，也不服過。

但最后命運的洪流還是推著走到既定的終點。

“我不是為了拒絕你才故意想出這個借口，是我真的害怕……”南星頓了頓，“你也不想我每天活在擔驚怕里吧？”

傅輕宴第一次看到南星緒上的起伏。

甚至從的聲音里聽出一若有似無的哽咽。

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就像是被匕首劃了道口子，作痛。

傅輕宴眸微微閃。

隔了好久，才沉聲道：“既然如此，就按你說的做，先找到小丸子，再從長計議。”

傅輕宴深呼吸，收起按在南星肩膀上的手，重新握住方向盤。

車子一路行駛在公路上。

車廂里氣很低。

低到令人窒息。

……

江岑正準備去健，忽然接到傅輕宴的電話。

對面沒有半點緩沖，直接道：“繼續找小丸子，就算把整個華國翻過來也要找到。”

江岑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說不找了嗎？”

“別問那麼多，讓你找就找。”

傅輕宴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徒留江岑風中凌。

誰能告訴他現在是什麼況？

傅總和南星吵架了嗎？

江岑雖然疑，卻也不敢忤逆老板的要求。

這邊。

傅輕宴本想帶南星去散心，結果因為剛才那番對話，只好暫時擱下這個念頭，反問打算去哪。

“我也可以送你回傅家，不過我媽可能會胡思想。”

南星想了想，現在回傅家確實不合適，于是道：“那就送我去酒酒那吧。”

傅輕宴“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二十分鐘后，車子停在觀瀾別墅門口。

南星向傅輕宴道謝，轉進了別墅。

著南星遠去的背影，傅輕宴薄抿，用力捶了下方向盤。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倒霉到因為一個下落不明“白月”喪失自主擇偶權。

而且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會移別。

他明明那麼喜歡南星！

難道人的真的像龍卷風一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

別墅里。

聽到玄關傳來靜，孟聽瀾還以為霍酒酒來了，結果發現只有南星一個人。

“南星來了？酒酒呢，沒和你一起嗎？”

“沒有，今天就我自己。”

南星例行公事檢查了一下孟聽瀾的魂，又詢問這幾天怎麼樣。

“我好的，遇山隔三差五就過來看我，酒酒也是。”

孟聽瀾笑了笑，臉上的幸福揮之不去。

雖然英年早逝。

但托南星的福，做鬼的這段時間里和家人團聚，也算不留憾了。

孟聽瀾給南星泡了一壺花茶，又拿來自己做的小點心。

直到這時才發現，南星從進來就沒笑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孟聽瀾皺了皺眉，“怎麼了，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南星言又止。

須臾，看向孟聽瀾，“孟阿姨，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

“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