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還記得？”凌霄有些意外，邊的笑意隨之加深，“我還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你早就忘了。”

當初他去仙云山流學習，在小樹林里看到一個快要暈過去的小孩兒。

孩兒上沒穿道觀的服，也不知道從哪來的，他探了探鼻息發現還活著，便抱回住，用力幫調息。

兩小時后，孩兒醒了。

他去廚房做了碗面，孩兒吃得一干二凈，連湯都不剩。

他問孩兒什麼，從哪來的。

孩兒一聲不吭。

后來他看天太晚，便讓在自己的住將就了一晚。

沒想到第二天醒來，人就不見了。

“你救了我的命，我怎麼可能不記得？”

得知凌霄就是當年救的年，南星很激，也很自責。

凌霄在邊這麼久，竟然都沒認出來。

最后還是被一碗面勾起的回憶……

“我以為你第二天跑那麼快是被嚇到了。”凌霄道，“畢竟你剛醒來時看我的眼神很警惕，就像是在看壞人。”

南星約想起來。

剛被凌霄救回去的時候確實很害怕。

畢竟對方是個陌生男孩兒，又比大那麼多，怕他是師父口中的人販子。

直到看到年端著一碗面從廚房走出來……

“了嗎？吃點東西吧。”

年笑容明，仿佛從天而降的天使。

不斷吞咽口水，卻警惕地盯著那碗面，生怕里面有什麼東西。

沒辦法。

人被到一定程度，總是會變得格外謹慎。

年似乎看出在想什麼，用勺子舀了一勺湯喝掉，然后問：“現在可以吃了嗎？”

直到那一刻才卸下防備，捧著碗大快朵頤起來。

思緒回籠，南星解釋：“當時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畢竟師父說過，讓我不要總是尋求他人的幫助。”

年紀小，把師父的話當作真言。

所以第二天醒來馬不停蹄就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把自己畫的一張符紙放在了桌上當作謝禮。

現在想想，凌霄那時的法已經出類拔萃。

的符紙在他眼里估計一文不值。

“摒塵道長到底為什麼那樣對你？”凌霄不解，“難道他是讀了孟子，認為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南星搖了搖頭，“他才不會告訴我。”

從前還期盼得到一個答案。

現在，只求師父不要突然消失，在想家的時候能有個去就好。

思及此，南星重新拿起筷子，“不管怎麼說，我能活到現在都是托了師兄的福，以后師兄的事就是我的事。”

“真的嗎？”凌霄揚起眉梢，“那能不能滿足我一個愿？”

“什麼愿？”

凌霄故作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道：“現在還沒想好，先欠著吧。”

“那你什麼時候想到了再告訴我。”

南星揚起角，全然沒有注意到凌霄眼底一閃而過的深意。

……

子時將近，凌霄在桌上鋪好請碟仙的道。

一張寫著簡單信息的羊皮紙，一只倒扣的小碟子，四蠟燭和一張請仙符。

兩人按照古書記載的步驟，分別出一食指放在碟子上。

伴著搖曳的燭火，凌霄沉聲道：“碟仙碟仙，若你我有緣，請在碟上顯現……”

“若你我有緣，請在碟上顯現……”

他重復念著，一遍又一遍。

在念到第四十九遍的時候，請仙符輕輕了兩下。

接著，燭火搖曳的幅度變大。

一正氣十足的靈力順著兩人指尖涌。

不是邪神。

而是真正的仙家。

凌霄給南星遞了個眼神，示意可以繼續。

南星清了清嗓子，問：“碟仙碟仙，聽說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知能否為我答疑解？”

碟子晃了兩下，移到“是”。

南星松一口氣，又問：“我想找一個人，但不知道的任何信息，只有當年留下的一張糖紙，您能幫我找到在哪嗎？”

這個問題問完，碟子忽然不了。

南星看向凌霄。

用眼神問他：什麼況？

凌霄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難道是這個問題太難，把碟仙搞無語了？

“要不你換個問法？”

“唔……好。”

南星想了想，道：“我把糖紙放在這里，請您幫我應一下，那個人是否還活著？”

這次碟子有反應了。

它牽引著兩人的手指在“是”上畫了個圈。

意思是還活著。

“那現在在京城嗎？”

碟子又在“是”上畫了個圈。

南星瞳孔一亮。

人在京城，找起來豈不是輕而易舉？

只要把各大轄區挨個問一遍，很快就能鎖定目標。

南星這麼想，還真這麼干了。

一個個排除轄區。

直到問到“文新區”時，碟子“唰”地移到“是”上。

南星心跳加快。

文新區，不就是和凌霄目前所在的區域？

原來小丸子離這麼近嗎？！

見碟仙十分配合，南星提出的問題也愈發刁鉆。

這次直接問：“的姓氏在百家姓里排第幾位？”

羊皮卷上有“是否”，還有數字。

碟子停頓幾秒，快速朝數字移去。

它先后在2、7、4三個數字上停留。

凌霄趕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機，搜索274是哪個姓氏。

頁面很快跳出來。

看到答案的瞬間，凌霄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抱著認真嚴謹的態度又重新搜了一遍。

還是一樣的答案。

“怎麼樣，姓什麼？”南星迫不及待地問。

凌霄像是沒聽見，怔怔看著那個字。

如果是常見一點的姓氏，他或許會當作巧合。

但這個字……

“怎麼不說話？”南星有點著急，又不敢挪開放在碟子上的手。

凌霄沒有回答，而是抬起頭，問碟仙：“請問，小丸子是坐在我對面的人嗎？”

一陣詭異的寂靜后，碟子忽然劇烈晃起來。

兩人的手一會兒上一會兒下，一會兒左一會兒右，明顯已經不控制。

與此同時，四支蠟燭倏然熄滅！

凌霄暗道一聲不妙，連忙道：“碟仙碟仙，請速速歸位……”

半分鐘后，躁不安的碟子安靜下來。

一切歸于平靜。

擺在桌上的請仙符也燒一團灰燼。

符紙灰，意味著碟仙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