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以為自己是在幻聽，“你......你說什麼？”

厲霆深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我說，要給你做人流手。”

顧眠終于意識到自己沒有聽錯，渾狠狠一，“霆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啊！”

后知后覺地聯想到了什麼，急忙開口道，“你該不會是以為我跟別的男人發生過什麼？該不會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吧？”

除了這個原因，想不出他不要孩子的理由！

“霆深，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這個孩子是你的！你不要傷害他！......你如果不信，等孩子生下來做親子鑒定就一清二楚了！”

厲霆深的心痛到無法呼吸。

他當然知道孩子是他的，可正因為如此，他就更痛！

他昨晚已經決定了，把顧眠帶去國外的私人島嶼待產，讓順利把孩子生下來。

至于的會不會損，跟他有什麼關系呢？

可是一想到的會變差，他的心就痛。

他明明恨了，可是在和孩子之間，他還是無法選擇舍棄！

他恨，更恨自己！

“顧眠。”厲霆深的心越痛，開口的嗓音，就越冷漠，“孩子和你，只能活一個！”

顧眠徹底怔住，眼淚順著眼角落而下。

甚至不敢確定，眼神這個男人是不是前兩天還抱著溫吻著，說要永遠陪著和孩子的那個人。

“為什麼......”顧眠抖著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沒有為什麼。”厲霆深閉了閉眼，下眼底的痛與恨，“開始手吧。”

“是，厲總。”

醫生很快開始準備麻醉藥。

“厲霆深！”顧眠拼命掙扎，卻無法掙束縛。

如困般嘶吼出聲，“你要一條命我給你！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等我生下孩子，我把命給你！”

“厲霆深！我求求你！啊——我求求你霆深！我求求你！”

孩撕心裂肺的聲在偌大的房間里響起，卻始終沒有人回應。

針管扎在顧眠的手臂上，明緩緩注的。

顧眠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連哀求的力氣都沒有了。

無邊的絕席卷了的所有神經，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張深了近十一年的臉。

回憶像走馬燈，在腦海中閃現。

那年校園初見，對他一見鐘。

那年寒冬，毫不猶豫跳進冰水里救他，差點搭上自己的命。

那年要嫁他沖喜，哪怕他是植人，仍滿心歡喜。

他，勝過自己，甚至到失去自我，但仍在無怨無悔地堅持。

可是為什麼，他要親手把推上手臺，親手殺掉的孩子？

“為什麼......”顧眠用盡全力氣，艱難開口，“厲霆深，為什麼......”

沒等到厲霆深的回答，緩緩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了知覺。

窗外，這個春天的第一個雷聲響起。

“顧眠，你真是一個好老師，我想你已經教會我上你了......”

厲霆深抬手輕孩蒼白的臉蛋，俊的臉上浮現出苦而悲涼的笑意。

“可是我有多你，就有多恨你......”

“轟隆！”

雷聲不斷！

一場暴雨落下，沖刷著這座城市，久未停歇......

......

顧眠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生下了一個可的兒。

小姑娘蹣跚學步的時候，和厲霆深帶著孩子回了老家。

外公躺在院子里的搖椅上，看見他們回來，立刻起走過來抱起了孩子。

外婆穿著圍從屋里出來，笑著說做了最吃的菜。

晚飯后，他們一家五口坐在葡萄架下納涼，歡聲笑語不斷......

顧眠緩緩睜開眼睛，目卻不是掛滿碩果的葡萄架，而是潔白的天花板。

空氣中彌漫著討厭的消毒藥水的味道。

“眠眠，你醒了。”路朗先生心疼地看著，“沒事了，你別害怕。”

“師父。”顧眠干啞的嗓音艱難地開口道，“孩子呢？”

路朗先生不忍直視的雙眸，“眠眠，孩子已經不在了。”

顧眠扯了扯角，“厲霆深呢？”

“他早就走了。”

顧眠爬起就要下地，“我去找他。”

“眠眠，你不要！”路朗先生急忙按住，“你找他干什麼？”

“我要找他問清楚，我不相信他會不要我們的孩子，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顧眠掙扎著，“師父，我求您讓我去問清楚！”

“眠眠，你冷靜點！”路朗先生艱難地開口道，“厲總說，他不想見到你。”

顧眠怔住，“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眼淚失控涌出，顧眠終于抑制不住痛哭出聲，“我做錯了什麼！孩子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厲霆深！”

“眠眠！”路朗先生急忙按呼鈴來醫生，“快給打鎮定劑！”

醫生立刻給顧眠注了鎮定劑，再次沉沉睡去。

......

路朗先生給顧眠用了藥，保證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

顧眠在醫院里躺了一個星期，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著。

不過從那天之后，沒有再哭鬧過，醒來之后也乖乖吃飯喝藥，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出院這天，顧行知來接，送回了華府。

“眠眠，楊媽想來照顧你。”

顧眠輕輕搖頭，“我不想見到任何跟他有關的人。”

“連也不見嗎？”顧行知問道，“很擔心你。”

“不見。”

“好，我幫你拒絕。”顧行知去端來藥，“把藥喝了去睡一覺，我已經安排文靜來照顧你了。”

“不要耽誤上班，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文靜已經從MS集團辭職了，現在我給開工資，讓好好陪陪你。”

顧眠輕輕搖頭，“不要因為我，影響別人的正常生活，你要是真的想幫，就給安排一份好點的工作吧。”

“好，聽你的，我會在厲氏集團給安排工作。”顧行知想了想，道，“我找個傭人來照顧你。”

“找個鐘點工吧。”顧眠輕聲道，“幫我打掃衛生做飯就行。”

“好，我來安排。”

“我累了。”顧眠起往主臥走去，“你也去上班吧，不要為了我耽誤工作。”

顧行知看著纖瘦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心疼。

“眠眠。”顧行知住，“答應我，不要折磨自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