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安排人送宋阿婆回了老家一趟，帶回來不有關蠱蟲的醫書。

顧眠是學醫的，向來最喜歡醫書，有空就翻看研究。

因為蠱蟲不單單是拿來害人，還可以救人。

“厲太太。”宋阿婆端著湯碗進來，“把這湯喝了，就算對你上的蠱蟲起不了作用，也不會有副作用。”

“謝謝。”

顧眠接過湯碗，一飲而盡。

“厲太太，您真是好學，這麼快看了半本了。”

“容吸引人的，不知不覺就看了這麼多了。”

“那您真是了不起，當初我學習的時候，本看不進去，被我阿媽打了好幾頓才強迫自己去學的。”

顧眠失笑，“年輕的時候是這樣子的。”

“現在會養蠱的人越來越了，我都擔心有一天會失傳。”

顧眠道，“如果養蠱是像藍靜好一樣來害人的，那失傳是好事。”

“但我看醫書記載，蠱蟲最初是治病的。”

“是啊，我們居住的環境毒多，用毒養的蠱蟲本是劇毒，卻也能解百毒......”

顧眠點點頭，“可見任何事都有兩面。”

“時間不早了，厲太太，你早點休息。”

“不急，我去看看亦歡。”

顧眠放下手里的醫書，起去了三樓。

心心已經睡下了，徐亦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專注刺繡。

“亦歡。”

顧眠低嗓音。

“眠眠，你來啦。”徐亦歡起迎接，“快坐。”

“我來看看你，住在這里還適應嗎？”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我看你狀態不錯。”

徐亦歡點點頭，“眠眠，我的心里，從來沒有這麼輕松過。”

“以前我每天都在盼著君臨回家，祈禱他能多看我一眼，越是期待，就越失。”

“而現在不一樣了，我能確定自己腳下的路，能確定我能把心心照顧好，我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我心里很踏實。”

“那就好。”顧眠拿起手里的刺繡，“繡得真不錯，只是你不能累到自己，注意休息。”

“放心吧，我一定會把自己照顧好，才能好好照顧心心。”徐亦歡問道，“眠眠，你今天跟厲總視頻過了嗎？”

“他很粘人的，不得一天打八百個視頻電話。”

徐亦歡忍俊不，“你上這麼說，但心里卻特別想他，對嗎？”

“當然。”顧眠的腦袋枕在沙發上，“很想他，想抱他親他，但也只能想想。”

“眠眠，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預，你們會柳暗花明又一村的。”

“借你吉言。”顧眠起道，“我要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

“好。”

顧眠回到主臥，去關上窗戶，驀地看見門口停著的黑豪車。

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

顧眠拿起手機，打出電話。

“眠眠。”葉君臨很快接起。

“哥，大晚上不回家睡覺，停在我家門外干嘛？”

“......你不也沒睡嗎？”

“可我沒在人家門口待著啊。”顧眠打趣道，“我家是不是有你特別想見的人啊？”

“當然。”葉君臨坦然承認，“想心心了。”

“這個點心心已經睡了，但你想見的話，還是可以直接進來啊。”

“不了。”葉君臨道，“改天吧。”

“那你趕回家休息吧。”

“好。”

葉君臨掛上電話，自嘲一笑。

他從不喜歡浪費時間，卻不知道為什麼在這里停留了半小時之久。

......

徐亦歡很快完一幅雙面繡，給顧眠檢驗。

顧眠很滿意，“亦歡，你的手也太巧了，太了！”

“你喜歡就好。”

“我很喜歡，你繼續繡，我照單全收。”顧眠道，“文化傳承是無價的，但你是要靠這個吃飯的，我會按作品給你算錢。”

“你看著給就行，我的要求不高，能養活自己和心心就夠了。”

“你沒問題的，而且我哥也會出養費的。”

“君臨給的錢，我會給心心存著，等滿十八周歲，全部給自己保管。”

“這樣也好。”

有徐亦歡在，顧眠也多了個伴。

午后兩個孩子睡著，兩個人就坐在一起，一個刺繡，一個翻看醫書。

顧眠單手撐著腦袋，突然“咦”了一聲。

徐亦歡好奇，“眠眠，怎麼了？”

顧眠沒回答的話，轉頭向一旁站在的傭人，“去請宋阿婆來一趟。”

“是，太太。”

宋阿婆很快趕來，“厲太太，你找我。”

“宋阿婆，我記得你上次跟我說過，被毒飼養的蠱蟲，能解百毒，對嗎？”

“是的。”

“萬相生相克，以毒攻毒，那如果能養出一只能解百毒的蠱，是不是就能克我上的蠱蟲。”

宋阿婆陷了沉思，“......按理來說，這個辦法是可行的，但從來沒有實驗過，風險也是致命的。”

顧眠淡然一笑，“這不是我胡猜測的，是醫書上記載的，你看。”

宋阿婆接過醫書定睛一看，“還真是，都怪我，平時很翻看這些箱底的書，不知道有這回事......但是厲太太，你也看到這里寫的了，此法慎行，一不小心作不當，就會當場斃命的。”

“是啊，一只蠱蟲就足以致命，何況兩只。”顧眠嘆了一口氣，“我現在的是沒有異常，但始終拿在顧行知手里，而且我還見不到霆深......”

“說實話，我不愿意這樣活著，所以我寧愿放手一搏。”

“厲太太的意思是，你要嘗試？”

“是。”顧眠堅決的道，“我要嘗試。”

“眠眠，這太危險了。”徐亦歡急忙道，“還是先跟厲總商量一下再說吧。”

“這件事不能讓他知道。”顧眠嚴肅道，“他不會答應的。”

“別說厲總了，我也不能啊。”徐亦歡著急的道，“你現在明明好好的，犯不著去冒這種險。”

“亦歡，你不是我，不能會我的。”顧眠笑笑，“我只是希一切能夠盡快結束，所有人都能回歸到正常的生活。”

“可是眠眠......”

“這件事聽我的。”顧眠打斷的話，“而且現在只是商議階段，連蠱蟲都沒有苗頭。”

宋阿婆道，“厲太太如果決定了，我這就著手開始飼養。”

“那就辛苦你了。”

“帝都不適合，要是想飼養蠱蟲，還得回寨子里。”

“我讓人送你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好。”

徐亦歡見顧眠這麼堅決，不好再說什麼。

一切等宋阿婆帶回蠱蟲再說。

......

翌日午后，徐亦歡出了一趟門。

刺繡的材料用完了，去采購。

帝都有一條街，專門賣這些材料。

只是車子進不去，只能步行。

保鏢把車子停好，陪著徐亦歡一起去采購。

徐亦歡要買的東西多，逛了一個來小時才買齊。

“徐小姐，東西太多，我們拿不完，您在這里等著，我先拿一部分上車吧。”

“我幫你一起。”

“不用，您在這里等著就行，記住，一定不能跑，太太要我務必保證您的安全。”

“放心吧。”

徐亦歡等在原地，拿出手機給顧眠打電話。

電話剛接通，徐亦歡的脖子突然一痛，瞬間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手中的電話應聲落地，里面傳來顧眠的聲音，“亦歡？......你怎麼不說話？亦歡？亦歡！”

保鏢剛把東西裝上車，便接到了顧眠的電話。

“太太，您找我？”

“亦歡人呢？”

“徐小姐跟我在一起啊。”

“在你邊？”

“沒有，我現在在車上裝東西。”

顧眠著急的道，“快去找！一定出事了！”

保鏢連車都來不及鎖，立刻跑回剛才的位置，果然沒看見徐亦歡，而的手機掉落在地上。

“太太，徐小姐好像真的出事了......”

......

程序調出事發現場的監控，能清楚地看到，有兩個全副武裝的黑男人把徐亦歡打暈帶走了。

現場雖然人不多，但是有行人看到這一幕，也開口制止了，但兩個人掏出了槍嚇退了路人，迅速把徐亦歡帶走了。

葉君臨收到消息，匆匆趕回云悅灣。

“徐亦歡怎麼回事？這個節骨眼上，就不能別跑添嗎？”

“哥，話怎麼能這麼說呢？是我不好，我只是出門要帶保鏢，我沒想到只帶了一個。”

“這事怎麼能怪你？”

“當然怪我。”顧眠指著監控屏幕上的黑人，“雖然看不見臉，但從形可以判斷，是顧行知的人，之前我被顧行知帶走的時候，見過他。”

“顧行知綁架亦歡，是為了威脅我，是我連累了亦歡。”

“顧行知。”葉君臨冷笑道，“看樣子，他的確是沒人好下手了，連徐亦歡都盯上了，他憑什麼覺得，我會為了徐亦歡任他擺布......”

“你不會，我也要去救亦歡的。顧行知做足了準備，們躲開監控，不知去向了。”顧眠拿出手機，“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電話接通，顧行知很快接起，“眠眠，你找我。”

“放了徐亦歡。”顧眠開門見山。

“你還真是一句廢話都不愿意跟我多說。”顧行知笑笑，“那我也不繞彎子了，要我放了徐亦歡，可以，一命換一命。”

“你想要誰的命？”

“放心，我不會要厲霆深的命的，甚至你在乎的人，我都不會下手。”

“那你究竟想要誰死？”

“厲霆深不是給你找了個解蠱毒的老太婆嗎？用的命，換徐亦歡的命，很值。”

“原來你是想斷了我所有的能取出蠱蟲的路......”顧眠閉了閉眼，“你但凡有一點了解我，就知道我絕對不會答應。宋阿婆是來幫助我的，我不可能恩將仇報害。”

“眠眠，年人總要學會取舍的。”顧行知笑著道，“你難道還沒學會這個道理嗎？”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死一個陌生人，總比徐亦歡死要強吧？”

“心心還那麼小，你忍心讓沒有媽媽嗎？”

顧眠笑笑，“顧行知，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不想要我的命，只想折磨我，在一次又一次糾結中，把我變跟你一樣的人。”

“眠眠，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們本該就該是一樣的人呢？”

“我們原本，的確應該是一樣的人，但是你選擇了仇恨，所以才跟我背道而馳，不是嗎？”顧眠啞聲道，“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了，否則你的罪孽只會越來越深。”

“事已至此，我還在乎上的罪孽嗎？”顧行知笑笑，“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把那個老太婆出來，否則，徐亦歡必死無疑。”

“顧行知！”

顧眠剛開口，電話便被掛斷了。

“太太，現在該怎麼辦？”程序著急地問道，“宋阿婆回去了，要去把帶來嗎？”

顧眠向葉君臨，“哥，你的意思呢？”

葉君臨眉心微蹙，“雖然在我看來，一個陌生人當然沒有心心的母親重要，但這件事是你主導的，我不方便手。”

“眠眠，我知道你才是最糾結的人，你既不能害死無辜的宋阿婆，也不會忍心讓徐亦歡出事，所以我不能再發表意見你做出決定。”

“我現在心里很。”顧眠的手攥著手機，“程序，先讓人把宋阿婆帶回來再說吧。”

程序頷首，“是。”

......

宋阿婆被連夜帶回了帝都。

“厲太太，不是說好我回去煉制蠱蟲嗎？怎麼突然帶我回來了？”

“沒事。”顧眠笑笑，“你在房間里好好待著，哪里都不要去。”

“聽你的。”

顧眠回到主臥，給厲霆深打去了視頻電話。

厲霆深很快接起，“老婆。”

“宋阿婆已經回來了。”

“你別想太多，先好好睡一覺。”

“顧行知心狠手辣，說不定真的會殺了亦歡的。”顧眠低垂下眼眸，“如果亦歡因我而死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先不說這些了。”厲霆深心疼不已，“安神湯喝了嗎？”

“不想喝。”

“你不好好休息，更想不到辦法救回亦歡了，乖，聽話。”

顧眠鼻子一酸，“霆深，我好想你......”

厲霆深臉上的笑容僵住。

“老婆，對不起......是我無能，讓你委屈了。”

顧眠輕輕搖頭，“跟你沒有關系，是我們命運多舛。”

“太太！”

房門突然被重重敲響，門外傳來保鏢著急的聲音，“宋阿婆......宋阿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