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推著購車去收銀臺結賬，買到的東西裝了兩大口袋。

邵溫白不讓手，全程自己提回單元樓。

蘇雨眠見他走得飛快，頓時哭笑不得：“教授，你慢點！還怕我搶啊？”

邵溫白點頭：“看你老想手，還是走前面比較保險。”

不愧是經常夜跑的人，即便拎著兩個購袋，也依然健步如飛。

回到家——

男人自覺地提著東西進屋、換鞋，然后去到廚房，該歸類的歸類，該分裝的分裝。

等他做完這些，蘇雨眠已經麻利地備完菜，準備開炒了。

邵溫白繼續幫忙。

等兩人忙完坐下，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后，面前的餐桌上擺著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湯。

邵溫白先給盛了碗湯。

“喝點，暖胃的。”

“好。”

吃完飯，兩人又一起收拾了廚房。

洗洗涮涮還是邵溫白做，蘇雨眠主要負責把他洗好的碗盤用巾干，再放進柜子里。

收拾好廚房，兩人去到客廳，像往常那樣，一人一臺電腦，各自忙開。

轉眼就是十點。

見男人還在忙，蘇雨眠沒有打擾，默默合上電腦，先去洗澡。

洗完出來，見邵溫白坐在沙發上，正拿著手機跟人通電話。

腳下一轉，準備去臥室用吹風。

“……媽，我已經跟眠眠說過了。”

蘇雨眠腳下一頓。

又聽他接著說道：“至于去不去，我完全尊重的意思……您可以請，但別人也可以拒絕，不是嗎？”

“最近這段時間我們都忙的……如果您認為是借口，那我也沒辦法，信不信隨便。”

那頭不知道在說什麼，邵溫白陷了長久的沉默。

通話還在繼續，卻從兩個人的通變了單方面的輸出。

男人依舊不言，被問狠了，才淡淡地回上一兩個字。

蘇雨眠沒有再聽下去，轉進了臥室。

等吹完頭發出來，邵溫白已經削好蘋果，分小塊用盤子裝著，擺到茶幾上。

“眠眠，洗好了？來，吃水果。”

“好。”蘇雨眠走過去。

自己拿了一塊，同時也喂了一塊到他邊。

邵溫白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兩人如常地聊天，只字不提他母親來過電話。

吃完水果，他洗了盤子，又收好垃圾，才去洗澡。

洗完出來，蘇雨眠已經關了客廳的燈，在主臥等他。

邵溫白掀開被子躺到邊，下一秒，手將抱進懷里，卻并沒有進一步作。

只是一個單純的后擁而已。

“眠眠，晚安。”他在耳邊輕輕說道。

“晚安。”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漸漸平穩。

窗外寂靜，月過窗簾灑進幾縷幽。

一切顯得那麼靜謐安寧。

“教授，睡著了嗎？”

“……嗯？快睡著了。怎麼了？睡不著嗎？”他立馬清醒，打算坐起來。

結果被蘇雨眠用手摁住，“沒有，我就是想說……”

“？”

“我同意了。”

邵溫白顯然沒反應過來，茫然一瞬。

又聽蘇雨眠接著道：“什麼時候，你跟阿姨商量吧，我都可以。”

“眠眠，其實你不用……勉強。”

是的，聰明如他，可能當時沒反應過來，但事后必然看出了蘇雨眠的猶豫。

“你放心，我媽那邊，我來理。不用覺得尷尬，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我只希你開心快樂，而不是左右為難。”

棉被下，蘇雨眠輕輕握住他的手，“沒有為難。我只是想嘗試一下，說不定真的可以像你說的，解開誤會，冰釋前嫌……”

因為這個人是邵溫白的母親，所以，愿意踏出這一步。

即便……

蘇雨眠很清楚，姜士并非一位好相的長輩，而短時間也無法扭轉一個人的刻板印象。

人心中的見是一座大山，這座山，不會因為你出現在它面前，就被移走。

但——

還是愿意為了邵溫白，去嘗試努力移走這座山。

只希，一切順利。

……

邵家老宅，姜舒苑氣得連灌三杯熱茶。

然后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開燈，也不說話，就這麼穿著睡，坐著。

秋天的夜晚，涼風灌進來。

能嗅到一初冬的寒意。

邵奇峰拿著水杯，下樓接水，冷不丁看到沙發上豎了個人影，嚇得差點跳起來。

“你、怎麼回事？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干坐著？燈也不開……”

說著，走過去，把燈打開。

見姜舒苑只穿了件睡，又趕拿了披肩搭在上。

“說吧，怎麼了？”邵奇峰坐到邊。

“老公……你說，兒子是不是很討厭我……”人的聲音染上幾分哭腔。

邵奇峰有點懵，他印象中的妻子，是個穿鐵甲的將軍，從不將脆弱示于人前，包括他這個丈夫。

“是不是溫白？他又惹你生氣了？”邵奇峰小心翼翼試探道。

“沒有。”姜舒苑輕輕搖頭，隨即起，“走吧，去睡了。”

邵奇峰看著上樓時有些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老婆，等等我……”

心里卻想，明天該找老三好好談談了。

然而第二天，當邵奇峰主打電話過去，卻聽見邵溫白說：

“媽呢？在不在你旁邊？”

邵奇峰看了眼正坐在沙發妃位上，自顧自盯著電視的姜舒苑，當然也沒有錯過此時電視里正在放廣告……

他拔高了音調，語氣里帶了幾分矜持：“在呢，看電視，你有什麼事嗎？”

實則姜舒苑早就豎起耳朵了。

“爸，你把手機給媽一下，我有話和說。”

“行，我幫你遞一下，至于接不接，就看心咯。”

說完，起走過去，“老三的電話，他說要找你，接嗎？”

姜舒苑充耳不聞，只管盯著電視屏幕。

邵奇峰：“……接不接？”

還是不語。

他無奈只能把手機放回耳邊：“你媽現在沒空，不想接你——”

“拿來。”姜舒苑手。

邵奇峰笑了：“給。”

“有什麼事嗎？”姜舒苑冷著臉，語氣不咸不淡。

“媽，你看哪天有空，我帶雨眠回家吃飯。”

姜舒苑目輕：“答應了？”

邵溫白：“從來沒拒絕過，先前之所以沒點頭，是因為最近我們兩邊實驗室都很忙，本走不開。”

“……真的？”

“反正我解釋過了，還是那句話，信不信由您。”

姜舒苑表這才緩和下來：“行，要不就明天吧？正好是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