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聽到聘禮兩個字，眼睛都亮了，佯裝鎮定地小聲道：“聘禮不是給娘家的嗎？”

“那種聘禮另算，這是為夫私下予你的，進去看看？”

晚棠哪里還有心思氣他此前的輕浮。

蕭峙朝管事使了個眼，立馬有小廝把馬兒牽開。氣派的鎏金“棠園”再次映眼簾，正門兩側是近乎兩人高的大院墻，金柱大門高大氣派，此時完全敞開，正在恭迎晚棠的到來。

平日出府亦或參宴，多走側門，晚棠還是第一次看到特地為敞開的正門。

剛踏進門檻，便看到一大塊雕刻的影壁，上面是福祿壽喜相關的圖案，氣派講究。

剛繞過影壁，一襲悉的香味竄過來，晚棠嗅了嗅：“海棠花？”

“這個別莊屋舍不多，勝在景宜人。此前在你在梅園種些海棠花，你遲遲沒有點頭，我便讓人都移栽來了此。”

“侯爺倒是和老老侯爺一樣，都為人栽花。”晚棠斜他一眼，似笑非笑。

蕭峙想起珋王妃，眉心蹙起：“你莫不是以為我在懶，直接用曾經對的方式來對待你？”

晚棠嫣然一笑，抬腳往里走。

蕭峙三兩步追上去，攔住的去路：“棠棠，為夫不曾敷衍你，所作所為皆出自真心。”

看清角的竊笑，蕭峙才知道被耍了：“侯爺急什麼？”

蕭峙氣笑了：“我什麼？”

晚棠怔了下，回頭看小廝丫鬟們都沒有跟上來，這才改口：“夫君。”

“這兩日未經我允許，他們都會在五丈之外，不會近前打攪，你只管放心大膽地喚便是。”親之前，先過把癮。

棠園兩進兩出，倆人邊說邊走，很快來到后院。

滿院綻放的海棠花眼簾，一朵朵垂海棠堆疊在枝頭，若云蒸霞蔚，又似低頭，麗妖嬈。再往里，還有片的梨花海棠、西府海棠……香氣馥郁、姿態妍麗，滿園的春不勝收。

確實用了心，海棠花的澤幾乎是漸變過去的。

轉便朝蕭峙屈膝行禮：“夫君這聘禮，我很是歡喜。”

蕭峙刮鼻頭：“這就滿足了？屋里還有。”

晚棠迫不及待地進了正屋。

主座旁邊的桌案上放著一沓地契，幾把鑰匙等。

晚棠眼睛都驚大了一圈：“這是什麼？”

“其他聘禮。”

晚棠拿起來一張張看，除了幾個地段好的鋪子，還有棠園的地契、兩莊子的地契、百畝良田、棠園庫房的鑰匙、梅園蕭峙私庫的鑰匙……

晚棠樂不可支，喜得直咽口水：“發了發了。”

蕭峙哭笑不得：“小財迷。這些多是為夫在邊疆立戰功時得到的賞賜，回府后母親便都給了我，日后給夫人打理。”

晚棠略有些失落：“哦，只是打理啊？”

蕭峙磨磨牙：“都轉到你名下，再打理。”

“侯爺還有其他私產嗎？”

晚棠原本只是隨口問問，蕭峙卻不自在地看一眼：“你……想都拿去？我……確實還給自己留了點兒。”

他總有應酬，日后都要向妻子手，他自然是厚得下這張臉皮，可哪日若想給驚喜不是也得跟討要銀錢？若不小心鬧了矛盾，他無分文也耽誤事。

正在心無旁騖看地契的晚棠搖搖頭：“不是，我只是忽然發現我的夫君竟然這般富裕！”

乍然聽到這麼順口地喚他夫君，蕭峙一顆心像是被什麼撞了下。

“為夫了，用膳去吧。”蕭峙看著靨如花的晚棠，只想盡快把放進被窩里。

之前冬狩中箭，幫忙取箭頭時喂喝過酒，蕭峙很清楚的酒量。今晚故意準備了醇香甘甜的果釀，想喂喝一點兒，哄放縱些。

小醉怡，他也喝。

倆人邊吃邊聊，蕭峙想起昨日的事，順便提了一：“昨日珋王來信，為夫看都沒看，直接給了陛下。此前不是被迫給他寫了信？我早就向陛下坦白了此事，你日后重新嫁進侯府，我會細說朝堂之事與你聽。”

晚棠已經半醉，兩頰如抹了胭脂，就這樣震驚地盯著蕭峙看。

“夫君怎麼敢的？不怕陛下懷疑你在使連環計？假意忠誠，實則還是選擇做珋王的黨羽……”

蕭峙驕傲地點點頭：“你一下便想到了其中的利害，這也是為何陛下想指婚的原因，他想放一個他信得過的子在我邊。等你走后，我會盡快向魏老夫人提親，早日斷了陛下的念頭。”

晚棠的酒醒了一半：“懷疑怎麼會因為你娶了妻便消失呢？”

原來今生最大的威脅不是祁瑤，是天子！

那離開這段時日，蕭峙能不能為守住正妻的位置，還真不好說。

蕭峙看嫣紅的臉剎那間灰白，不有些無奈：“你若這般不放心，那為夫先辭？”

“不行！”吃夠了無權無勢的苦，也知道蕭峙不是這等無腦之人，要辭早就辭了，不會跟天子博弈至今。

蕭峙看倏爾皺眉倏爾深思，沉道：“不是我貪金吾衛指揮使一職，只是眼下還不是辭的好時機。國泰方能民安，還棠棠能理解。”

珋王蠢蠢，依照晚棠所言，珋王妃昔日是將關在了一偌大的地窖中。

但他并不知道京城何會有那麼大的地窖，若是不止那一個，神不知鬼不覺地便能藏一批私兵。

胡人屢屢進犯大靖，倭族也有網之魚，他上任金吾衛指揮使后，便抓到過兩個倭族人，都藏有復國之心。倘若大靖起，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蕭峙眼下不是功退的時候。

“夫君想提醒什麼？直說便是，別嚇我了。”晚棠只是一心想過好日子的小子，但蕭峙不會無緣無故談論這件事。

“陛下下一次指婚不知何時，日后拒婚會越發艱難。倘若陛下日后不指正妻，退一步，只賞妾，你可愿信我？”

蕭峙說罷，把側的晚棠拉到懷里：“我這皮，只有你看得、得。”

晚棠明白了，以后天子如果賞妾，蕭峙不會拒絕。

他這麼多年沒娶妻，對外可謂對正妻人選十分鄭重。但他有妾，皇帝賞賜妾他若還是不依，怎麼都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