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啊姐姐?”南止饒有興致看著對面白凈的人,語氣乖巧許多,“你認識我堂哥?”
“我怎麼會認識呢。”江鹿輕輕一笑,“只是在想,如果你要帶你堂哥來這里,他如果帶了朋友的話,我不就不方便在這了嗎?”
南止說:“是哦,帶不帶朋友我不知道,不過既然他來了,大家一起吃個飯認識認識嘛,我堂哥很厲害的。”
“沒關系,那天我會出門的,不必了。”江鹿臉卻很淡。
南霖和也是相識的。
既然和那人斷絕關系,自然也不該再見他邊的人。
省得牽扯出一些舊賬,讓彼此心裂。
*
一個月,對于容氏來說不過是短暫的時,什麼也改變不了,連轉正一位實習生員工都不夠。
但容遲淵卻覺得,這時間過得好似格外的慢。
白天被工作填塞滿,倒也能忽視掉那層孤寂。
但步夜晚與清晨,一個人臥在那床上,盯著墻壁上形單影只的倒影,便如鈍刀子割那樣折磨。
他其實許久沒有睡好一個完整的覺了。
這一日,午休時在自己辦公室的休息室,他卻意外睡得沉。
夢中,燈搖曳,墻壁剪影投出兩個人纏的形。
第一次的開始,也不過二十出頭。
的藥解了,他卻中毒更深。
敲門聲將容遲淵從這場春夢之中拉出來。
他郁地睜開視線,疲倦裹著眼球。
他視線墨沉,木然盯著周遭的環境許久。
桌椅茶幾,筆墨紙硯,不過是他最悉的地方。
房門打開,一線泄出來,照著他香風未散,濃重的臉。
他微微瞇起狹長危險的眼眸。
“遲淵?”譚書晚到他目時,微微抖了下。
那薄紅的眼神帶著野和,而他抓著薄被的手背突出男專屬的筋,出的一截料之下是。
譚書晚只看一眼,便覺臉熱得不行,垂下視線:“您是睡著了嗎?”
他沒回應,著眉角,似是半晌沒能從那夢里回神,喟嘆一聲:“出去等著。”
待房門關上,容遲淵靠在床頭喝了口冷水,卻怎麼不下腹中的火。
干脆,直接將水從頭頂澆灌而下,用冰涼狠狠洗刷殘余的覺,才讓自己不那麼難。
譚書晚一直斂著下頜在外候著,只覺他那副模樣不太正常。
秦淮遠遠從走廊走來:“譚書,怎麼一個人在外面等著?”
“容總才醒覺,在里面換服,我在這里等。”譚書晚規規矩矩地回答。
秦淮表有幾分驚喜與意外:“容總這個點能睡得上一覺,倒真是好事。”
譚書晚默了默,見秦淮打算開門進去,躊躇了片刻,還是問出心里一直好奇的點:“秦書這次和容總出國了一趟,可是……沒找到江小姐?”
關于那事,譚書晚也只是道聽途說了些。
雖然二人在公司朝夕相,偶爾他也會回家陪子安吃飯,但容遲淵從不與主提及這些。
像是心中某片區域拉起了封條,誰也不許進。
秦淮本也不愿憶起,這連他想起都覺得冷漠痛心的往事。
他輕輕嘆了口氣:“找到了,但是未能帶回來。容總放走了。”
譚書晚眼睛倏地睜大:“為什麼?容總他……”
便在這時房門推開,吞沒了接下來的話,一寒冽的風撲扇在譚書晚臉上。
頓時如鯁在,偏過臉時視線到了男人冷逡黑的眸子,心跳凜然,立即垂下臉頰。
倒是秦淮忽然驚起來:“容總,您上怎麼都了?這大冷天的!我去給你拿巾。”
容遲淵抬了下手臂,眼皮深陷,似是很疲倦,啞聲道:“不用。”
隨即他目掠了眼譚書晚,森冷的視線似有不悅,似有警告,但最終是沒開口。
也不知是不屑還是懶于說什麼,頎長子攜著冷冽的風便離開。
譚書晚留在那許久,都覺得心尖上冰涼涼。
垂著的指尖微微收,他這幾日的不對勁,都看在眼里。
誰都默契地不提及那個人,可那個人,卻好像始終都在他的邊。
的辦公室,桌椅用,他都替保留在那里,原封不。
只準家里的傭人林媽進出打掃收拾,其余任何進出的人,都被他或輕或重地懲罰過。
譚書晚忽地想起,早上來公司時,瞧見江鹿辦公室的房門是虛掩著。
過門,看見男人逆坐在江鹿常坐的座椅上,闔眸躺在那看著窗外,手邊是一杯泡好的熱茶。
譚書晚指尖一寸寸收文件。
是因為早晨去那里待了一待,他中午才能睡上一個好覺的嗎?
*
下班后,容遲淵去了他名下的那個會所,自從Y國回來后,他便不再愿意去這樣的地方。
但今天不太一樣,南霖的妹妹南星要出國了,辦了個歡送會,也邀請了容遲淵。
南霖特地在電話說起:“放心,我妹這幾月被出國雅思和一堆破事折磨得,早對你死心了。”
頓了頓,他又笑道:“來玩玩吧,男人不能憋,會壞掉的知道嗎?”
會所今天整個被包了下來,南星和的小姐妹在一旁扭姿勢拍照片吹蠟燭,男人們聚在另一側玩牌喝酒。
容遲淵始終坐在角落里,形寬闊地倚在那,黑眸沉斂喝著酒。
南星跟的姐妹們悄悄介紹:“這就是我之前看上的那個男人。”
那些人眼神肆意往容遲淵上瞟,狠狠點贊:“星星你眼可真好,長得那麼帥啊,材又壯,真有料。”
“可惜了,這樣的人只可遠觀,不可擁有。”
南星喝了口酒,有些人不見倒是沒事,以為把他忘記了,但再次見到時,還是難免拉扯出悸的覺。
牌桌上,南霖輸了兩把牌,出的有點多,起回到沙發上,見容遲淵這個樣子,把他手中的酒開:“死喝不要命了?”
他被酒暈染的眼神有幾分迷離地過來。
“你向來頭腦最清醒,在你這里,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我不相信。”
南霖對自己書招了下手,“把人帶過來。”
書帶了個人進屋,化著很淡的純妝,上穿的是士小西服配襯衫。
從頭發到腳尖無一不是照著那個人在復刻,而清麗致的眉眼之間,的確也有那麼幾分相似。
秦淮在一旁,定定地注視了許久,他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若只看背影,他估計都會恍惚。
南霖和他杯,杯口點了點那人白的小臉:“那天來我事務所咨詢的一個姑娘,我瞧著眼。聽說我們是兄弟,又說一直都很景仰你,今天就特地帶來讓你們認識認識。”
見容遲淵沒有反應,只是墨眸沉沉注視著的臉。
南霖便知道選對人了。他手輕輕一揮:“傻站著干嗎?過來人。”
人裊裊地走過去,走近容遲淵邊時,只覺有些冷意。
他始終靜靜看著自己,目捎著冷意,卻能深見一縷笑意。
不知那是否危險,但知道他對自己是有幾分興趣的,將酒給他斟了一半道:“容總,喝些,喝酒傷。”
方才站在門口等待時,就聽見南星們在議論容遲淵。
們說他這樣一張力無釋放的男人,一旦有過什麼,哪怕短暫也難以忘懷。而Y國的那個人,確實是非常不識好歹。
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只知道姓江,只是照著南霖的話,按那位江小姐的樣子打扮了一番。
“我什麼?”他淡淡勾起角,指尖抬起人的下頜,住細細端詳。
近看,那相似的眼眸之中又乖巧的模樣,卻是徹徹底底不像。
從來就不是乖巧綿的格。
人很嗲地又喊了聲:“容總。”
容遲淵心里覺得失了點意思。
但看在這張八九相似的臉上,他沒有趕人走。
說喝酒傷,他便就不喝了,將酒杯扣在那,問那人說:“會不會打牌?”
“不太會。”有點不好意思地垂眸,“容總教教我?”
“聰不聰明?”
容遲淵微微勾扯笑,眼尾的弧度那樣蠱人心,“手把手教過一個笨的,笨得差點折進去我一套房。”
他話語沒挑明,但南霖記得,南星也記得,他說的那是誰。
人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一副十分清純的模樣:“我可以試試的。”
容遲淵下點著牌桌:“上桌。”
他坐在旁邊點了支煙,深深淺淺地吐著,視線注視著拿牌的手。
細修長白凈,握著牌時,也有幾分抓不住。
容遲淵盯著那雙手,忽而思緒就隨著側的薄煙飄遠,他想,真的看了他送的禮了麼。
思緒回神時,已經是那人委屈地喚他:“容總,你怎麼也不教教我,輸了好多了。”
容遲淵掃一眼,牌是好牌,但不會打瞎湊一手爛牌,眼前籌碼也都空了。
他扯笑了笑,吸了口煙說:“還是不聰明啊。”
人有幾分尷尬,抬眸求助地看向南霖。
容遲淵便也無了興致,從側起,手臂勾了外套,要離開的模樣。
南霖住他:“輸的籌碼,不給付一下?不紳士。”
“人誰找來的誰付。”容遲淵涼涼掃他一眼,尾掛著滲骨的冷笑,“兩百萬給南律師買個教訓,夠不夠?”
南霖微微怔。
所以鬧了半天,他打從一開始也不是真心對這姑娘興趣。
南霖倒不是心疼這筆錢,他更擔心容遲淵的狀態。
一天比一天頹靡,像失了養分的花朵,空了樹干的老木,靠著一點稀薄的氧氣存活,遲早凋零。
他嘆了口氣,指揮手下去付錢,打發那人走了。
隨后披上外套追出去,正好見容遲淵站在悠長的街邊,在著剩下的煙,墨眸黯淡地不知飄向什麼地方。
南霖步伐緩了些,在他邊停定:“你知道的,我這周末就要去那里,的城市。”
容遲淵撣了撣煙,目比這寒冬夜晚還要冷,似要將那些煙霧都凝結冰。
南霖看了他一眼,問:“你和不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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