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老爺子抬腕看表，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您慢走。”

陸政彬彬有禮。

佟宇要抬步跟上老爺子，被陸政住，“佟書，不再上去喝一杯麼？”

老爺子腳步也一頓，他跟佟宇不聲換一個眼神，揮揮手，“年輕人，沒必要跟著我這老頭子了，你們去喝酒吧。”

“好的。”

佟宇停住腳步。

老爺子上了車，車子駛出院門。

佟宇腦正在進行激烈的頭腦風暴，陸政留他下來大概是詢問細節，老爺子扮溫和那一套，他會不會信呢？

大概率是不會信的。

他走到陸政邊，陸政抖出煙遞到他面前，他忙雙手接過，點燃了吸一口。

他微微笑著去對陸政的眼神，意外地，陸政眸里是點點興味盎然的凝視，“恭喜你，佟書。”

佟宇微怔，“……這？”

陸政兀自笑出聲，“小炎總怕是不了氣候了，今兒這一出鬧得漂亮。”

佟宇心下約浮現不妙的預，臉僵住，就聽陸政說，“老爺子把你當親兒子啊。”

佟宇不作聲了。

他都知道？！知道他不彩的私生子份？！

沉默好一會兒，佟宇出個客氣的笑，“……您說笑了，老爺子無人可用，勉為其難提拔一下我。”

他虛與委蛇，陸政也不拆穿，但其實兩人都已心知肚明。

陸政淡淡地，“小姑娘確實可憐，不知道自己是你的籌碼，”他臉上沒什麼笑意了，眸漆黑不見亮，“如果今兒來了，你是不是要讓老爺子見識一場小炎總的。擾強。戲碼？”

費盡心思，先是提醒谷炎要他強迫程若綿過來，然后從中運轉，讓老爺子今晚也來這兒一趟。今兒這場飯局，原本老爺子是不出席的，是而，昨兒在俱樂部面，谷炎提起老爺子會來，那時陸政就起了疑心。

一個見不得的私生子，這麼多年跟在谷炎后給他收拾爛攤子，前途難不就這樣白白浪費掉？

他如此費心謀劃，自然是想在老爺子面前多多表現，給自己掙個前程。

陸政看得見他的野心。

佟宇默了許久，也再不出笑容，平板地道，“陸先生，我還沒那麼低劣，如果真的來，我會護住的。”

陸政哼笑，極淡的口吻，“就憑你？”他近乎愉悅，“那你知不知道曾向我求助過。”

佟宇如遭晴天霹靂，驀地抬頭看他。

陸政扯掉領帶，慢條斯理將領帶一圈一圈繞圍住手掌，另一手虎口鉗住他下，以他的下為支點將他拽到面前。佟宇被扯得脖頸鼓起青筋。

陸政用領帶纏著的那只手，不斷地拍他的臉蛋兒，低眼，平靜地說，“有野心是好事，我祝你有遠大前程。但是，誰允許你在我的地界兒搞這些花花腸子了？”

“小姑娘跟我有幾面之緣，是誰給你的膽子，把當做你的籌碼？”

他想得倒是周全，今兒這麼一鬧，又能掙前程，又能在面前刷好，他要護，想必程若綿還會覺得過意不去，他不顧自己的書份，救了一次又一次。

陸政松了手，佟宇力地往后跌倒。

屈辱、狼狽。

陸政把領帶摘下來，扔到一旁。

他最后看了地上的佟宇一眼，跟旁邊站著的車輛引導員說，“找個沒人的包廂，扶他進去。”

“是。”

尚策打開后車門，手護住車框上方。

-

程若綿從九點鐘枯坐著，等到十一點。

佟宇沒有再打電話來，所以麗·宮那邊到底是個什麼結果？莫名沒出現，不乖乖聽話，谷炎就這樣放過了嗎？

很想這麼相信，可事恐怕不會這麼簡單。

馮優悠和祝敏慧陪在邊，一個安，一個跟宿管阿姨和幾個男生通，告訴他們今晚可能等不到結果，謝謝他們的幫忙，讓他們先回去了。

剛忙完這些，宿舍門突然被敲響。

重重的幾下，邦邦得讓人心慌。程若綿最先站起來，過去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輔導員，臉沉。

他進來關上門，平鋪直敘的口吻，“程若綿，你惹了大麻煩了。”

“你要被學院開除了，趕收拾東西吧，明天不用去上課了，去辦退學手續。”

程若綿完全不能理解，“什麼意思？為什麼開除我？”

“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馮優悠沖到前，“這是法治社會，綿綿一直遵紀守法，次次考試都是第一名，惹到什麼人了就要開除？你不要太荒唐。”

輔導員皺眉頭，“到底是開除還是暫時休學，結果還要學院定奪，理由就是，你大一時候帶校外男進宿舍。”

“……我？”程若綿難以置信到近乎頹唐，“您是說谷炎？”

“要不然還有誰？”

祝敏慧一個文文靜靜的孩子，這時候蹭得起，怒目而視，“您是在顛倒黑白！當初是谷炎闖進來意圖對綿綿進行。。擾，我們整個宿舍，包括旁邊宿舍的幾個同學，都是證人！”

輔導員長長出了口氣，“……這個決定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是勸你，這時候最好聽命行事，否則鬧大了，我都想象不到會怎麼收場，甚至你媽媽的工作都可能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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