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強求。

他拿得起，自然放得下。

他最不喜歡扭作態矯做作。

干脆利落一點好。

就這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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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政的親姐姐陸英姿從尚策那里聽說，陸政最近好像有點不好，放心不下，秋那一陣，在工作間隙，經常找陸政吃飯談事。

到十月底，陸政不了了，非常無語。

不不慢的態度是即將發火的前兆，“有完沒完？您不是剛升職嗎，閑這樣？”

電話那頭，陸英姿閑閑地笑，“我還以為你要一直跟我裝著、敷衍我，永遠不打算發火呢。”

陸英姿比陸政大十歲，倆人年歲差距大，自小也不親，只有一種高門大戶家親姐弟的默契，面兒上彼此疏離，但心底都知道，對方是自己最親的親人。

陸政嘆氣，“……您到底想干什麼？”

“不干什麼，我明天要去文旅局看個朋友，私人行程，你跟我一起吧。”

能覺到，陸政心里有什麼東西沒發泄出來，再這麼下去怕他要憋死了。

到第二天，陸英姿跟朋友在辦公室聊天喝茶，陸政站在窗前煙。

外面下雨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

大降溫了。

陸英姿時不時瞅他一眼。

他看起來有些冷淡，氣質顯得比以前更加沉穩而冷厲。

這不行啊，好像越激他，他越冷靜。

陸英姿心道，得下猛藥？

跟朋友道別，朋友起送他們到樓下。

兩人各撐一把傘，走到漆黑的奧迪車前，陸政繞去駕駛座。

車子沿著車道緩緩前行。

副駕駛的陸英姿接了個電話，車前擋雨刮不停地工作著，偶然瞥見前面路邊有個孩子，沒打傘，蹲在路邊撿拾文件。

大概是文旅局的新人，雨漸漸大起來，恐怕一會兒就要淋個。

“阿政，前面有個孩在淋雨，你去送把傘。”

聞言，陸政都笑了，慢條斯理地，“您存心的是吧？指使我當司機，現在又要指使我去當中央空調。看我什麼時候會發火？”

“舉手之勞，”陸英姿捂著電話，“就當替我送的。”

確實是存心的。

沒指著陸政真去行“中央空調”之舉，倒是期著他能在車里跟互懟幾句，發泄一下。

陸政沒搭理，一手搭著方向盤，等著前面門崗放行。

視線不經意地掠過，他看到了陸英姿說的那個在淋雨的孩兒。

白襯衫黑一步，半蹲著的。

那形，那腰曲線，過那麼多次，化灰他都能認出來。

那是程若綿。

他眼睛像被刺痛一樣瞇了瞇，迅速升溫，突覺干難忍。

陸英姿注意力在電話上，察覺陸政拿了把長柄黑傘下了車。

還真去啊。

驚訝地抬眼，看到陸政繞過車頭，向那孩走去。

程若綿撿拾了文件放進包里，察覺自己起不來了。

試圖了，才發現細高跟卡在了下水口里，一時拔不出來，雨還在不停地澆，抹了把眼睛，剛回試圖再次發力拔一拔，就覺到有人走近了，接著，雨停了。

大概是有人路過，好心幫撐一撐傘，還沒抬頭，就說，“謝謝啊。”

雖然境略顯狼狽，但聲音是清麗明朗的，毫沒有到境況的影響。

視線順著上移，從踩在雨里的錚亮的男士皮鞋，到筆的西，把西穿得這麼好看的男人……

目對上。

穿著黑長大的、居高臨下的陸政。

他眸漆黑深沉，讓程若綿條件反抖了抖。

站起來，客氣地笑一笑，“陸先生，好巧。”

笑得好輕松。

陸政結滾了滾，把一切都下去，淡淡地問，“冷不冷？怎麼穿這麼點兒？”

“今早上剛飛過來，忘了看天氣預報，”抬手了手臂，小聲說，“一點點冷。”

陸政把傘遞到手里，下大給披上。

傘柄和大側都還有他的溫。

接到那溫暖，程若綿打了個冷戰。

“怎麼了？鞋壞了？”

“……鞋跟卡住了。”

陸政屈膝單跪蹲下來，骨節修長的大手牢牢握住的鞋后側，另一手握住的。

是冰涼的，他掌心溫度很高，握住時很有力，程若綿瞬間繃。

握住鞋的那只手稍稍發力，然后是停頓。

雖則他沒開口，但意會了，他是要扶住他，因為他要用力了，反作用力之下可能會摔倒。

程若綿知道，他最不喜歡扭矯，連忙半俯，單手撐住他一邊肩膀。

陸政瞬間發力，將鞋跟拔出。

撐在他肩上的手下意識抓了一下，揪了他的西裝外套。

站穩之后，后退了兩步，說，“謝謝。”

陸政起。

他半邊子在傘外，雨水已經淋了他的肩背。

程若綿意識到傘在自己手里，忙上前一步把他罩住，他個頭高，舉得有點費勁。

陸政低眸看，無波無瀾地說，“住哪個酒店？”

長發挽起，鬢邊被雨淋，整個人都淋淋的。

“……哦，不用管我了，很近，我走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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