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其實很怕飛機在氣流中搖的時刻，每一次，都會在腦海里為言打腹稿。

這一回，在顛簸搖之中，腦海里沒有浮現任何字眼，只有昨晚雨夜中陸政的背影。

像一幕卡幀的老電影，不斷循環播放。

若說在那一年半的相里，陸政沒有一丁點、沒有片刻過，也是不信的。

意做不了假。更何況，他不是虛假意的人，展現出來的必是真實的樣子。

他疼寵事事。

生日那天還千里迢迢去老家，就為圓小時候的一個憾，把氣球送給。

金山銀山于他而言都太司空見慣，這樣在金錢之外為花心思……太珍貴。

若說那時陸政不是懷著的心來的，是一萬個不相信。

那不單是寵，而是。

可是，他得好快，才三個多月……

卡幀結束，影片地繼續播放，看到他上了一輛車，去的是駕駛座，隔著雨幕，約能辨認出副駕駛上一個人的廓。

還記得，當初要載同事下班，惹得他不爽，說，“你還要給別人當司機？”

能勞他這樣一個男人當司機，副駕駛上的人總不是“別人”了吧。

罷了罷了。

即便沒有如此，他也是個把和分開的男人吧，一邊，也不耽誤他一邊睡別人。

他那樣的地位那樣的圈子，不想也不敢再涉足。

也許甚至沒有小雅那麼幸運，會碎骨。

陸政當然拿得起，自然放得下。

小小一個程若綿。

一個全無還手之力，被他養了一年半的小姑娘而已。

這樣新鮮水靈的大學生，年年都有，電影學院還有更多，漂亮的、高挑纖細的、氣質卓群的、神采飛揚的，他怕不是要挑花了眼。

可是……

可是……

經濟艙的氣流讓覺得冷覺得呼吸不暢。

程若綿用他的大把自己裹住，雙手捂臉無聲地痛哭。

落地之后，眼睛還有點腫。

走出大廳，正想著待會兒回家要敷一下，就聽到有人喚，“程若綿。”

抬起頭。

圍欄外接人的人群中，有個高個子的影沖招手。

宋揚。

來到面前，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我這會兒落地？”

“問了你同事。”宋揚笑著接過的行李箱手里的傘，敏銳地察覺出不對勁，低頭去對的眼睛，“你眼睛腫了？哭了？”

“沒有沒有，”找了個借口，“大概是沒睡好，水腫還沒消。”

“這都快晚上了，還沒消？”宋揚明顯不信，“是不是昨兒下雨凍著了？生病了？”

說著他抬手就要額頭，程若綿條件反往后躲，脊背卻被他扣住，“別躲，讓我看看。”

大約他也是有點急了，扣住的力道大了些，直接把摁到了懷里。

兩個人俱是一僵，程若綿往后退，被他再度摁回來，“別再躲了，這麼多人，鬧得不好看。”

宋揚還是了額頭。

“沒發燒。”他說，“直接回家吧？不會還要去公司加班？”

“直接回家。”

程若綿勉強笑一笑，把他推開，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下班這麼早？”

從市區過來說也要一個小時，也不知他在這兒等了多久。

“下午請了半天假。”

宋揚拖著的行李箱，問，“服也給我拿著吧。”

程若綿低頭順著他的視線去看，才發覺自己還抱著那件大，“……不用了。”

來到停車場。

宋揚摁了車鑰匙，前面一輛奔馳車燈閃了閃，發出短促的鳴。

上了車，程若綿系安全帶的時候，宋揚變戲法兒似的探從后座拿了個東西遞到面前，笑說，“歡迎回來。”

鼻尖先聞到了香味。

程若綿抬起臉，那是一捧花，怔了怔，“……謝謝。”

神不太好，一路上也就沒有過多的談。

等紅燈的間隙，宋揚偶爾偏頭看一眼。閉著眼歪靠在副駕駛，臉有點蒼白。

驚為天人的漂亮臉蛋兒，是個自信大方的孩，相之中，又總覺得好似有種既強韌又脆弱的矛盾。

讓人一顆心被牽絆住，既欣賞，又放心不下。

快到家時，程若綿醒過來。

宋揚問，“跟你合租的室友，一般什麼時候回來？”

程若綿反應了一下，“……總是加班，基本上都是十一點之后。”

宋揚沒再多說，到了小區門外，他沒停在臨停，而是找了個車位停進去，和程若綿一起下車，從后備箱拿出行李箱，“哪一棟？幾層？”

“不用送我上去了，行李也不重。”

宋揚已經走在了前面。

程若綿沒辦法，只能追上去。

到家。

人特意請了假去接機，又是送花又是送回家，總不能不讓人進門。

結果，人一進門，更不好收場了。宋揚說要給做飯。

“你室友那麼晚回，你沒個人照顧，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睡一覺就會好了，本來也沒大礙。”

只是發燒又奔波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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