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直接問,“程若綿今兒去了趟小雅那兒,下來就哭了,你問問怎麼回事。”
陳晉鵬剛睡著,劈頭蓋臉這一通話,他半夢半醒本沒反應過來,但是油舌慣了,上一疊聲說好好,我等會兒就辦。
陸政掛了電話。
掉大和西裝外套,挽了挽袖口,下樓給弄熱牛。
這幾天他都是這麼伺候,什麼東西都親自手為準備,這會兒他想著,也許是水果太涼了,大晚上的,不想吃,也不全是因為討厭他抗拒他。
抱著這個心思,他拿著熱牛徑直進去浴室。
程若綿泡在浴缸里,抱著,下抵著膝蓋,不知在想些什麼。
陸政把熱牛放到托盤上,“喝點吧。”
沒吭聲,像是本沒聽到。
陸政像昨天一樣,半坐在洗手臺上看著。
越看越覺得,人好像本沒在這兒。
這讓他到焦慮不安,下意識出兒煙。
打火機錚得一聲,火苗竄出。
程若綿像是被這聲音驚醒了,扭頭看過來。
的視線落在他咬著的煙上,看了兩秒鐘,又把目移開了。
是皺了一下眉頭嗎?
不煙,他也從來沒問過,是不是討厭煙味兒。
陸政把剛燎燃了一點的煙給掐了。
半口都沒。
他面依舊是沉穩的、不聲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心跳得飛快,因為不安。
到底怎麼了?覺沒什麼神氣兒,懨懨的,蔫兒蔫兒的。
這不安終于稍稍緩解,因為程若綿抬起手臂拿過熱牛,咕咚咕咚喝了半杯。
泡了十幾分鐘,程若綿從浴缸里起,沖干凈上的泡沫,拿浴巾把自己裹住。
陸政一直一眨不眨地盯著。
經過他邊的時候,再度被他撈到間。
程若綿抬眸看他,那眼神像是在問:又要強吻嗎?
眼睫半垂下來,又像是在表示,不反抗了。
陸政結滾了滾,抵了抵額頭,低聲,“寶貝,到底怎麼了,可以跟我說說嗎?”
沒有得到回答。
他拿起的手往自己臉上拍,“你還是打我吧,好不好?”
眼下這個形勢,好像是連跟他較勁的神都沒有了,打算徹底地沉默著順從,這反而讓他心生恐慌。
一直沉默。
他抱去床上,也沒有反抗。
他不敢去床上,深怕他要抱睡覺也沉默著順從。但更不敢離開。
于是,那一晚,陸政洗了澡之后,在床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一夜。
-
也不知是不是沒睡好的緣故,第二天陸政脾氣很大。
去辦公室給他匯報的人,但凡有一丁點錯,都要引得他冰冷地一抬眼。
底下一眾人戰戰兢兢。
晚上下班,他先回了趟陸家老宅。
今兒是方筠心生日,陸老爺子早些年就耳提面命過,這一天,所有人都得回家,一起吃頓飯。
陸政和陸英姿前后腳到的。
姐弟倆下了車,先站在門廊下一起了兒煙。
陸英姿歪頭探究他的臉。
他一向是沉穩的冷厲的,但畢竟一起長大,能約看出幾分,他心里像是擱著什麼事兒。眉眼沉重地著。
陸良駿經過這兒的時候,恭恭敬敬地點頭跟哥哥姐姐問了聲好,然后小心翼翼地瞄陸政的臉,被他的模樣嚇到似的,大氣不敢地輕手輕腳走了。
陸英姿笑說,“這小孩兒還是很怕你?”
陸政沒抬眼,淡淡地,“裝的。”
“得了吧,他裝這個干什麼?”
陸政看一眼,又回頭看了眼室,餐桌旁,陸老爺子、方筠心和陸良駿一家三口正和樂融融地圍在一起看照片。
收回視線,他道,“那小子跟佟宇搞在一起了,方筠心的指示,幾號人已經湊在一起謀劃好一陣子了。”
陸英姿眉頭擰起,“謀劃什麼?”
陸政嗤笑一息,渾不在意地,“搞我。”
自從他報警把陸良駿弄到派出所那次之后,方筠心就記恨上了。
“陸良駿還小,不經事,也就算了,方筠心瘋了?”陸英姿低聲音,“不怕爸跟真生氣?”
陸政還是笑,“是老爺子枕邊人,我算什麼?老爺子能因為我跟生氣?”
陸英姿不敢相信似的,挑眉,“你不會真這麼想吧?退一萬步,即使沒有父子,你的重要,方筠心比得了嗎?”
陸政牽牽,不置可否。
他不想知道,也本不在意,在老爺子心里到底是長子重要還是三婚的老婆重要。重要的是,方筠心覺得自己重要,因而,敢在背后謀劃對付他,不怕被老爺子清理門戶。
這就夠了。
搞大事,陸政向來擅長,且喜聞樂見。
末了,陸英姿嘆口氣,“也罷,你有分寸就好,不要鬧太大,搞的不好收場的話,陸家名聲也會影響,更別提還有老爺子,如果他有污點,再往上就不好升了。”
大家族,每一步都很關鍵。
聽到這話,陸政遞給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
陸英姿頓兩秒,心領神會了。
這些方方面面,能想到,老爺子能想不到?恐怕老爺子最在意的就是家族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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