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把他到書房，問，“那位程小姐，是個怎麼樣的孩子？”

“本科學的英語，大二時候去英國換過一年，”尚策一五一十，“程小姐本人對傳統文化興趣，畢業前就參與了一個大型的國文化流項目，畢業后項目組落地組建公司，是核心骨干，現在在北城分部當總監，公司主要承接中外文化流的策劃工作，跟各國大使館有過不合作。”

老爺子略一沉。

工作倒是面，還算是符合他對兒媳婦的定位。

“學外語、做文化流工作，那本人氣質應該不差？”

“那是當然了，”尚策笑說，“很……沉靜溫婉，又有一點恰到好的清冷，很有氣質，要不然，先生也不可能看了一眼就……”

他都這麼說了，老爺子心里還是浮現不出的模樣，“你去忙吧。”

他打算讓英姿空去見見，回來再跟他說道說道。

-

周三這天。

陸政一下午都沒在集團總部，所有的會議都委托了總助湯旭代為出席。

他本人一直待在程若綿住的地方。

一整個下午，那出租屋里都不斷有人進出，惹得鄰居老太太也好奇地探頭過來看。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白黑，單手兜站在客廳，正指揮著燈設計師調整落地燈的角度。

“這間房賣出去啦？賣了多錢呀？”

陸政回過頭來，判斷出對方大概是鄰居，微微笑了笑，“沒有。”

“哦，那搞這麼漂亮。”

“我朋友住這兒，給收拾收拾。”陸政微笑著客套了幾句，送老太太離開。

……

程若綿今天加了會兒班，回來的時候在樓道里遇到了鄰居老太太，老太太剛跳完廣場舞回來，整個人喜氣洋洋的。

見到就笑瞇瞇地說，“哎喲，小姑娘，快回家看看吧，你男朋友給你弄得可漂亮了。”

程若綿微微睜大了眼，笑著，“是嗎？”

“是呢是呢。”

說著來到所在樓層，陸政正巧開門出來，一邊關門一邊抬腕看表，抬起頭，“你怎麼自己回來了？”

“會議提前結束了，有同事順道路過把我捎回來了，索就沒跟你說。”

“快回去看看吧，”老太太眉弄眼，走出幾步還回過頭來嘆，“好般配的一對哦。”

陸政輸碼把剛關上的門打開，讓程若綿先進去。

室燈大亮。

發出一聲驚嘆，“哇。”

整個房間大變樣了，此前只是個簡單整潔的出租屋，這會兒，窗簾也換了，燈經過了設計師的重新布置，增添了些許裝，客廳到臺的轉角設置了閱讀角，落地燈臺燈錯落，顯得溫馨雅致，很有格調。

先去閱讀角，發現矮書架上擺滿了書，不由扭頭去看陸政。

陸政笑說，“從瑞和你的書房里弄來的，你的行李也一并拿過來了，歸置在柜里。”

「你的書房」。

程若綿站起，輕輕說，“謝謝。”

陸政讓人把瑞和的晚飯送了過來，等餐到的時候，程若綿窩在閱讀角的沙發里看書。

陸政去臺上接了個電話。

客廳和臺之間沒有做隔斷，是通的，能聽到他講電話的聲音。

低嗓帶著散漫的笑意，顯出幾分風流，“……什麼小姑娘？”

“我這會兒沒空。”

呼吸滯住，程若綿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有人攢了局，了些人，邀他過去玩嗎？

一直刻意不去想那件事。

那件擱在心里的、懸而未決的羅生門。

當初被谷炎不由分說地一把拽進圈子，當然早就知道，他們那個圈子，有些甚至把人當應酬和人往來的一部分，他們那些男人，自有一套他們自己的價值觀。

無可撼的價值觀。

陸政也是這樣嗎？

他不像，他一向明磊落，壞都壞得坦毫不遮掩，不像會背著……

可無法完全不那樣想。

也許這事兒在他眼里太司空見慣，以至于他本不會特意提起。

像吃飯穿一樣，眾人心照不宣。

“我要先走了。”

程若綿回神。

陸政從臺回到客廳，抬腕看表，“晚飯應該快到了，你自己吃了睡覺，好嗎？”

低著頭，沒吭聲。

他在地毯邊緣半跪下來，低頭探究的神，“怎麼不說話？”

“沒事，你走吧，我今天加班有點累，待會兒要早睡。”

陸政將信將疑，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

正巧，程若綿仰臉定定看他，問，“你是要去做什麼？”

“我姐姐找我，”陸政道，“的時間比我還難約，就這會兒有空，我去見見。”

從來沒聽他提起過，還有個姐姐。

程若綿沒什麼波瀾地點了點頭，“注意安全。”

-

陸政開車回瑞和公府，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寧。

程若綿的眼神有點奇怪，冰冷清，無無，特別是最后那一問，臉上的表幾乎是決絕的，豁出去的。

陸英姿已經在二樓客廳等著了，見到他便問，“小姑娘人呢？”

“自己在北四環邊兒上租了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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