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聊，我先走了。”

程若綿回頭看陸政，眼神意思是，你姐姐要走，你都不起送一送？

陸政靠在沙發里，紋不笑看，陸英姿的影剛消失在門后，辦公室門都還沒關嚴，他就一把將拉到上，逗，“你跟客套什麼呢，自己人。”

“我得留個好印象。”

還一本正經。

陸政還是笑。

程若綿正了正，“我說真的，你姐姐大概是看出你沒心思談事了，所以就走了，才聊了不大會兒呢。”

話這麼說，晦的意思是：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陸政當然領會到的意思，但依舊沒個正形，輕嗤一聲，“教訓起我來了？”

“不是這個意思。”

要解釋，總不能一來，他姐姐就被冷落了。

話到邊，瞧著他的神，意識到他當然懂得這些道理，只不過面對的是自己家人，他也就沒顧忌那麼多了，于是又把話咽了回去。

陸政眼看著言又止，以為是不敢說或是怎地。總不能堵了的話啊，就笑道，“你說，我聽。”

程若綿默了默，道，“……總之，你面對你的家人時怎樣都行，但是改天如果見了我媽，你可能還是得注意一點。可以嗎？”

也不知程雅琴對和陸政的關系會是什麼看法，先提醒陸政一句，總歸是沒錯的。

禮多人不怪嘛。

陸政本來剛牽過的手握住手腕挲，聽到這話，作就頓住了。

目凝住，里面漸有深意化開。

他盯了好一陣子，程若綿輕輕推了推他的肩，小聲，“干嘛？”

陸政抬下頜吻了吻的，低聲，“好。”

本來以為是蜻蜓點水的一個吻，相又離開之后，他像是流連難舍似的，又吻上來。

程若綿生怕他在這里要做點什麼，忙雙手摁住他的肩，把他推開。

陸政沒再繼續，只是挲著的手腕，斟酌了幾秒，道，“有個事兒，想問問你的想法。”

“嗯？你說。”

“關于你父親，”他頓了頓，給時間來接收這一信息，“……你想見他嗎？要不要認？”

關于認與不認對陸家的影響，他只字不提。

他了解，知道一貫懂事為他人著想，若提了這茬，接下來的任何決定都勢必會以“不給陸家添麻煩”為第一要義。

他不想讓委屈自己。

程若綿消化了好一會兒，“……我想想吧。”

-

第二天，趁著午休，程若綿給媽媽程雅琴打了通電話。

沒提及父親的事，只是聊了聊近況和家常。

電話掛斷之時，心里已經有了算。

那個所謂的父親，其實對來講沒有任何意義，連個模糊的影兒都沒有。二十多年過去，程雅琴都已經揭過了這一茬，又何必再去追尋？

那一晚，和陸政在瑞和公府小院里散步時，告訴他，不想見，也不想有任何瓜葛。

陸政應允。

可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一直裝著這件事的緣故，當晚，程若綿神奇地做了關于父親的夢。

只是個模糊的影兒，甚至醒來后連夢的容都記不清了，那種酸的覺卻清晰地留在了心里。

接下來那幾天，陸政能覺到緒有些低落，有時候看著書，就會突然發起呆來。

若他不出聲打斷，能呆呆地著窗外許久。

有一次，甚至問他要煙。

不能再這樣下去。

陸政提議，這事兒必須要解決。

程若綿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鐘，最后說，“我遠遠地看他一眼，行嗎？你能幫我安排？”

陸政當然能為安排。

正好即將放春節假期，第二天，他就帶著登上了飛機。

為了顧及的，他甚至沒告訴要往哪個城市去。

下了舷梯，立刻坐上車。

馬上要過年，市中心街上人很多，熙熙攘攘。

副駕駛坐著一位保鏢，回頭對陸政說，“就在前面了。”

程若綿了一眼。

前面路口是個大型的商超。

的父親，是組建了新家庭，和家人一起來逛超市了麼？

車子在路邊臨停停穩。

陸政了的后頸，溫聲，“不用下車，在這兒就能看到。”

程若綿在發呆。

莫名有點恍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

陸政掌心托住側臉扭過來，“看著我。”

機械地聽從。

“不要怕，我在這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住他的眼。

他眼睫半垂，深深地專注地看著，像是要給力量一樣。

眼眸漆黑，眸底沉淀著三十多年的歲月，沉穩可靠。

就在這一刻，程若綿突然醒過神兒來，猛地摟住他脖子，把臉埋在他頸窩，悶悶地，“我不想看了。”

“沒必要，我對他不好奇了，而且，我這樣看他一眼，未嘗不是對我媽的背叛。”

陸政拍拍的背，“好。”

來去匆匆。

這一趟像漲，來時洶涌，去時輕松寫意。

回程的飛機上，程若綿心態極為放松。

卸下了擔子，笑起來時很燦爛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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