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梁溪一家老牌火鍋店。
偌大的包廂中,不到十人點了兩桌都放不下的菜,還在問服務員要酒水菜單。
諸葛元和丘慧君夫婦倆坐在下首位,沉默的看著這一幕。
孩子研究生畢業回來工作,平時不來往的親戚就一窩蜂出現,擺起了長輩架子。
飯桌上,眾人聊開。
“這家火鍋店好,多年的老牌子。”
“恩!聽說當年是中彩票起家的,開了十幾家連鎖!”
“何止連鎖……這個品牌不止是火鍋,短短幾年做到梁溪餐飲界龍頭了啊!”
“聽說魏氏的大老板都有參!”
“唉?小英當年獎金不就是魏氏頒發的?”
“慧君啊,你們夫妻倆也真是的,孩子當年考上清華也不吱聲,聽說獎金七位數啊!”
“幾百萬啊?”
諸葛元笑笑沒說話。
丘慧君喝了口茶,道:“不清楚,錢一直在孩子那。”
此話一出,飯桌上頓時炸開!
“什麼!幾百萬的錢,你倆直接放在孩子賬戶上?!”
“你們也不怕花?我跟你們說,小孩子上不能放這麼多錢的!”
“趕去要回來,才幾歲?25歲要這麼多錢干什麼!”
“……不會花了吧?”
諸葛元點著頭:“花了,燕京開銷大。”
丘慧君笑著開口道:“孩子嘛,總要買點鉆石啊玉鐲啊之類的,買貴的,還有一些奢侈品,腕表之類的,一塊表就幾十萬,早就花了。”
夫妻倆一唱一和,三言兩句將獎金的事聊完。
眾人激烈的批評再次炸開!
兩人又喝了口茶,跟沒聽到似的。
在眾人番教育中……
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開口了:“慧君啊!小英那孩子現在也工作了吧?”
其他人紛紛聊起來。
“25才開始工作,有點晚!”
“不晚,讀了研究生回來工作的,學歷高!”
“孩子要那麼高學歷干什麼?”
“那你就不懂了吧?直接進魏氏集團總部了啊!”
丘慧君放下茶杯,糾正道:“沒進總部,去了魏氏下屬子公司。”
主位上的老太太皺起眉:“怎麼沒進總部?當年不是領了獎金又是清華的,這還沒能進總部?”
諸葛元笑著解釋:“子公司專業對口,而且孩子剛工作,其實最好是從基層開始了解,學歷是一方面,工作經驗很重要。”
一不小心說多了,果然一桌子的人沒聽懂也不在意,再一次嚷嚷著批評起來!
夫妻倆同時嘆了口氣,默默吃菜喝茶。
一頓飯吃的喧鬧。
結束時,主位上的老太太發話:“慧君啊,這頓飯就當是小英那孩子的慶功宴?”
丘慧君看著一桌子沒吃完的菜,道:“孩子也不在場,只能算是親戚間走的一頓飯。”
諸葛元也開口道:“大家我們夫妻過來,我們倆也不知道什麼況。”
老太太皺起眉:“你倆什麼意思?幾百萬的獎金,孩子進魏氏那種大集團工作,一頓飯都不愿意請啊?”
丘慧君放下茶杯:“沒有飯后講是慶功宴的說法,真要是請客,也該是由我們夫妻來決定。”
在場眾人臉都難看起來。
“大家親戚一場,何必分這麼清楚?”
“你們夫妻也太小氣了吧!”
“孩子飛黃騰達了,嫌棄我們窮親戚?”
諸葛元皺起了眉。
這時老太太招來服務員,強勢道:“買單,找那夫妻倆付!”
服務員看了眼單子道:“您好,一共消費10萬零832,抹去零頭收您10萬。”
丘慧君震驚的抬起頭:“怎麼會這麼多?”
服務員小聲道:“酒水,名酒……”
丘慧君有些氣不過,看向了在場眾人。
諸葛元直接發話:“你們別欺人太甚!”
桌上眾人嗤之以鼻。
“那幾瓶酒本來就這個價,吃飯哪有不喝酒?”
“當年高考完沒辦酒席,我們說什麼了?”
“現在進大企業工作,按理說也該辦一場!”
“真要是辦起來,可不止10萬啊!”
老太太看了兩人一眼:“小英現在回梁溪了,公司地點好找……”
言下之意就是鬧到單位去!
“付了吧,大家也是為小英高興。”
“一頓飯而已,別鬧到最后難看!”
諸葛元和丘慧君雙雙臉鐵青,親戚們卻直接起要走了。
服務員有些尷尬,站在一旁等待。
丘慧君無奈道:“給小英打電話吧。”
諸葛元:“都拉黑,過分!”
……
諸葛英接到電話時正是中午午休時間,沒午休,在伏案工作。
聽父母說完,一把扔了鼠標,驅車前往。
夫妻倆上沒那麼多錢,家里的錢都放在了諸葛英上。
抵達火鍋店時,一群鬧事的親戚都走了,把夫妻倆架在這進退不得。
丘慧君很疚,拉著兒的手道:“對不起,媽媽沒想到他們還有這一出,本來想著一頓海鮮火鍋一兩萬頂天了,誰知道他們又去點了名貴的酒水。”
諸葛元嘆著氣道:“當初你說不辦宴是對的,就不該來往,爸爸媽媽給你拖后了……”
諸葛英:“沒事,買個教訓。”
丘慧君還是疚:“那筆錢你當初買了房子,現在才剛工作,工資……”
諸葛英拍了拍父母的手:“有的,沒關系。”
安好父母,走向前臺,翻開卡包時突然手頓了頓。
服務員一直在等待,也沒有催。
諸葛英想了想,將卡包里一張從未用過的卡取出,這張卡也不是銀行卡,還被裝飾了一番,著蝴蝶結。
是八年前的。
將卡遞上,問:“您好,這張卡能用嗎?”
服務員雙手接過:“是VIP卡嗎?士請稍等,我查一下。”
只見在機上作了一番,不久后將卡片遞還,鞠了一躬,道:“尊敬的VIC士,您在本店的消費全部免單,歡迎您下次臨!”
諸葛英點點頭,將卡片收好,走回到父母邊。
父母有些意外的看著。
諸葛英也沒解釋,只是說道:“先送你們回去,我下午還要上班。”
父母點著頭,沒有多問。
兩人都是工薪階層,但活的很清醒。
家里好不容易沖出一個越階級的后代,格局和能力都在父母之上,就不該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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