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藥，裴湛穿上病服，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顆顆的將扣子扣好，“我已經結婚。”

左向楠帶著做完檢查的宋清然去到裴湛的病房，跟在左向楠的后，在病房門外，正聽到了他的回答。

護士趕忙說了句抱歉，端著東西轉就跑出了病房。

等護士出來，宋清然卻始終沒有勇氣，走進病房里一步，抓著肩上的書包背帶，口傳來一陣不知所起沉悶的緒，這種緒讓有些緩不過來。

宋清然親口聽到他這句話的這一刻，心中就無比清晰的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不能在這樣下去。

“左先生，我還是先回去了，我想起我還有一些課業需要完。”

左向楠：“宋小姐不單獨陪一會裴總？”

宋清然搖了搖頭，“不了，今天的事已經讓他很煩心了，我想我還是離開比較好，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會打車回去。”

左向楠點頭，“也好，宋小姐注意安全。”

宋清然沒有再留轉就離開了。

左向楠走進病房，匯報，“裴總，宋小姐的檢查報告，最快還要半小時才會有結果了，不過大不會有什麼問題。”

裴湛穿好服，站起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事跟我說？”

左向楠思考了幾秒鐘，“不知道裴總說的是哪方面？公司的話，我已經將各個部門的報表轉發您的郵箱里。”

每天除了公司上的事，左向楠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事。

“沒事，你回去吧。”裴湛擺了擺手。

左向楠頷首點頭，離開。

不過會后，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神出鬼沒沒有半點聲音，裴湛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夜一點一點落幕而下，外面漆黑一片。

“大爺有傷在，不該煙。”

裴湛練的點了點煙頭上煙灰，“有事？”在男人邊的桌子上，還有一份未拆的文件，里面裝的是宋清然的檢報告。

“大爺，在等姜婳小姐？”

“我想姜婳小姐已經對大爺徹底死了心，不會過來，當初姜婳小姐出車禍時，大爺也只是見了姜婳小姐一面，往后三個月沒有在過面。如今…對您也是一樣的。”

“大爺再繼續這樣等下去沒有意義，不如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

裴湛滅掉手中的煙轉對著面前的人，“哦？你覺得什麼事有意義？”

“那就該問大爺自己了，如今大爺的心，真的還想給周絮小姐報仇嗎？”

“姜小姐是個聰明人，知道姜氏遲早有一天會被吞噬，當決定放棄去法國時就已經想好，沉家…可以為的依仗。換句話說，等姜衛國先生去世之后，我想姜小姐第一件事就是與你離婚，另外再嫁。”

他說的這些話，裴湛又怎麼會想不到，所有的結果，他反復推演了上百次結果，無論怎麼推演，最終都是一個結局。

可是…還有一個結果，裴湛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不是他不想，而是事發展到今日的地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本…覆水難收。

“其實任何的事，都在您的一念之間，大爺不如問問自己的心，對姜家…您真的下得去手嗎？”

心存顧慮，不過就是因為還有留。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有些事旁人說的再多，都無法將一個把自己困住的人給帶出來，只要他愿意，他便可以自我從牢籠中走出來。

“你不惜用讓自己傷，也要保護姜衛國先生，無非就是怕姜小姐承不住失去父親的痛苦，引發了心臟病，從而傷心過度的離開人世。更別說現在，大爺知道當年自己救得小孩就是姜小姐后，還能夠對姜小姐下手。”

裴湛抿勾起一聲輕蔑的笑聲，“你知道的，倒是比我清楚。”

中年男子畢恭畢敬的低下頭，“您的父親是我的主人，我留在您的邊，也是為了幫助大爺從困頓中走出來。”

裴湛心里明白，甚至比誰都清楚，那場車禍幾乎差點要了姜婳的命，他原本就可以視而不見。

可是他還是沒能做到，就這樣放任姜婳去死，于是…裴湛心慈手給姜婳注了強心針，保了一命。

但是…絕對接不了，第二次的巨大刺激。

心臟停止跳，無法逆轉，一個醫在高超的醫生，也無法將一個心臟停止的病人，讓重新活過來。

“如今大爺面對的只有兩個選擇。一、狠下心，只需要大爺一句話，在這半個月之，姜家就會徹底的從帝都市消失，也無須顧慮沉家，姜衛國沒了，姜小姐自然承不住打擊，不過多久，的生命也會終止，本不用吹灰之力。”

“二、讓姜衛國悄無聲息的死于一場意外，姜小姐自己去接，同時也懷疑不到大爺上，暫時先將姜小姐的緒穩定下來，我相信…只要時間一久，姜小姐自然會從喪父之痛中走出來。”

“大爺與姜小姐的關系，也不會愈加的惡劣下去。”

“起碼…對你沒有恨！”

“不管是哪一種辦法，大爺唯一認清的是…大爺跟姜小姐離婚是必然的，與其這樣本沒有必要在姜家浪費這麼多的時間。”

“等大爺離開姜家，回到法國，大爺面對的是一個新的人生，您未來的妻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任何都無可比擬的千金。”

“起碼，不會像姜小姐那樣，對您沒有半點尊敬。”

舞會開始一個半小時。

宴會現場，姜婳打了噴嚏，右眼皮也不合時宜的跳了一下。

又有人在背后蛐蛐了！

生氣！

“是不是有些冷了？要不要去休息一會？”

耳邊響著妙的鋼琴樂曲，是國際著名的鋼琴大師親自演奏，今日來的都是被請帖邀請而來，一個個都是陌生面孔，姜婳都不認識。

就連這位第一夫人，姜婳今日也是第二次見面，第一次見面…是小時候，不過時間太久也有些忘了。

等音樂停止，一個穿著紅金裝，戴著白手套，氣質優雅莫約在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走向臺上。

姜婳收回搭在沉夜白肩膀上的手，附在人腰間的手也撤回，接著下刻，一件白西服披在了姜婳肩上，姜婳淡笑回應的穿上，在這樣不算輕松的場合，姜婳收起了玩心，安分的站在沉夜白的邊。

“抱歉各位，我臨時要去接待一位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客人，他是霍氏的繼承者，份特殊，也不喜在外人前面，我只好親自去與他會面，各位玩的開心，作為抱歉稍后還有一份小禮送給大家…”

一句話，頓時掀起萬丈波瀾…

畢竟當初霍氏家族從帝都市離開后，所有有關霍家的信息資料全都一夜消失，誰都沒有真見過真正霍家的人，在京圈里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