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懿找了把椅子坐下，把信息中的一半二字修改為全部。

【陳叔，我要截掉蘇漾手里除Flechazo外的全部代言，五分鐘之，能做到嗎。】

【當然可以，大小姐。現在起，您可以計時了。】

陸徽時只在人群邊緣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腦袋。

蘇漾心里升起一抹疑慮，他是在找誰嗎？

統籌戰戰兢兢走出來，大老板怎麼也跟著一起來了？

這件事還沒有掰扯清楚，哪頭都沒有確切證據表明子是對方損壞。

大老板要聽匯報，聽的是結果，不是況復述，更不是模棱兩可的猜測。

韓經理也跟著問了一聲，統籌視線不經意瞥向蘇漾和李林，深吸一口氣，站出來向四位領導問了好。

“陸總，章助，劉經理，韓經理。”穩了穩聲線：“是這樣的，拍攝過程中，攝影助理小丁不小心劃壞了借來的ES高定禮。”

“但是……但是……”

韓經理皺眉頭：“但是什麼？”

“但是小丁不承認。”統籌說：“剛才產生了一點爭執，蘇漾老師急之下推了一下，手臂有點輕微的傷，琳達先帶去理了。”

韓經理：“就這事，照規矩理就是了。”

陸徽時和章樾都沒有開口，劉問：“用什麼劃的？”

“水晶。”統籌說：“剛才的拍攝用了水晶。”

劉抓住：“只有小丁能接水晶？”

統籌搖頭，劉目如炬，繼續追問：“那你怎麼確認，就是小丁劃的？”

“我看到了！”心臟狂跳，統籌的回答擲地有聲：“我剛才看到了。”

眼看三言兩語就要給小丁定罪了，導演跳出來：“你看到了，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我剛才沒有反應過來，白綢布，我看的是一個影子，剛才事發生的突然，我這會兒才想明白。”

“那就是說，其實你不是直接看到的。”周導環顧一圈：“這里十來號人，有誰清楚看到了，是小丁把子劃破的嗎？”

他刻意加重了清楚二字。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站出來，當時所有人離桌面都有一段距離，沒人注意桌下發生了什麼。

這時李林上前一步：“各位領導，我們漾漾為了配合這邊的宣傳步調，盡早完拍攝，后續工作全部做出調整，還因此推了兩個通告，就是為了報答貴品牌的知遇之恩。”

“周導，我們和統籌小姐沒有任何私，沒有理由為我們說話。我知道你和曦工作室關系切，所以站出來給小丁說話，人之常，也可以理解。”

“你強詞奪理！”周導被這番巧言令的話氣得不輕。

李林再次看向陸徽時幾人，“出于對曦工作室的信任，我們對臨時更換來的攝影師也給予了最大程度的信任。可是，拍攝過程一波三折，困難重重，漾漾被攝影師三番刁難，忍耐只換來更過分的對待。這位攝影師既沒有專業態度，更是教唆自己的助理做出小人行徑，現在還倒打一耙。

“這一點，我們表示非常難過。”

李林說得真意切，韓經理點點頭，跟著道：“合作這麼久，蘇漾的人品和藝德我們都有了解。”

蘇漾眼底淚瀉出，哽咽許久：“陸總……”

“都說完了？”陸徽時淡聲問道：“還有誰要補充？”

無人應答，周導急得不行，人群里四找當事人，卻看到沈今懿坐在一把椅子上，悠哉悠哉的，還沖他笑了笑。

“……”這姑娘心真大。

“我覺得……”劉較真，還要說話，被章樾攔下來。

“陸總有數。”

對什麼有數？劉并不完全明白，看到章助一副意味深長還暗含贊許的表，更是不著頭腦。

蘇漾眼中的淚水下，鼻音著濃重的委屈：“陸總，是我工作大意，子的損失我會全部承擔，但我希曦給我一個說法。”

“隨隨便便什麼攝影師都簽約，是對客戶的不負責！”

這番話說得通達理，一招以退為進，再加上人垂淚，很有男人會拒絕。

眾人看著陸徽時緩步向棚走去，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落在耳中。

“如果我沒記錯，你口中的這位隨隨便便的攝影師，上一次人拍攝，是為全球首位歐州三大國際電影節大滿貫影后，Julianne從影四十年拍攝留念。”

沈今懿聞言抬起頭，眸中閃過一意外，隨即又想到自己當時幫他堂妹陸玥要了簽名。

他們兄妹好，應該是從那里知道的吧。

蘇漾瞳孔微，男人繼續用一種平靜客觀的語氣看著說：“能拍好Julianne，拍不好你，是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轉過彎來了。

他們陸總和這位攝影師，是認識的。而且看樣子，關系還不淺。

不是，也沒人告訴他們，這位攝影師這麼牛啊。

那可是幾代人共同的神，能在意義重大的紀念日掌鏡，那是頭部攝影師才能有的資格。

對接著搜索，詞條彈出來：

「Iris （jinyi shen.）」

，21歲，出生地中國港城。

《National Geographic》特聘攝影師。

第36屆HMPA金獎得主；37屆HMPA銅獎得主；第41國際攝影大賽一等獎得主……

看著長到拉不到頭榮譽和作品集，對接齜牙咧，給了同事一手肘，讓和一起震驚。

不相干的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而李林和統籌面陡然慘白。

蘇漾更是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所有人的注視之下，陸徽時走向從剛才起就一直默不作聲，翹坐在角落的沈今懿，直到停留在前。

孩沒起，還是施施然坐著，雙手橫，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Flechazo是你的？”

陸徽時很了解，明知故問，不是為了要他的份給自己撐腰，而是……要和他算賬意思。

在他的地盤上被人聯合他的員工欺負，這筆賬才不會輕易算了。

“準確來說，夫妻共同財產。”陸徽時嗓音溫淡，“也是你的。”

原本就安靜的攝影棚，隨著這句話陷死一般的寂靜。

蘇漾眨了眨眼，臉上還印著淚痕，復雜憾和悔不當初的表最終凝固了不可置信的惶恐。

夫妻共同財產……

不是同名。

就是沈今懿，沈家大小姐，是陸徽時的……太太。

一圈人瘋狂眼神流，統籌只覺得手腳冰涼，沒了知覺。

章樾走上前，恭敬道：“太太。”

沈今懿恩怨分明，笑著點頭：“章助。”

“這件事我會跟進理好，一定給您滿意的回復。”

叮鈴鈴——

沈今懿懷里的手機適時響起，提醒設定的五分鐘倒計時結束。

沈今懿按下鬧鐘，幾秒后，李林的電話隨之響起。

X迪汽車商務總監親自打的電話，此時卻不能接聽。

沈今懿笑瞇瞇看過去，嗓音聽著還有幾分溫：“接一下吧，萬一是什麼好事呢？”

李林握著手機，就像握著一塊燙手山芋。

電話接通，那邊只和說了一句話：

“經我司決定，即日起與蘇漾士解除合約，相關流程隨后法務部與貴司通理。”

電話掛斷，接著又有新的來電。

李林著手接通，聽到與剛才一模一樣的說辭：

“經我司決定，即日起與蘇漾士解除合約，相關流程隨后法務部與貴司通理。”

一連九個電話，全是同樣的信息。

“經我司決定，即日起與蘇漾士解除合約，相關流程隨后法務部與貴司通理。”

蘇漾上一共十個代言，九個與解約，剩下的Flechazo自不必說，解約板上釘釘。

李林心里只有兩個大字：完了。

沈今懿數著電話，出滿意的表。

的陳叔寶刀未老，準點完。

其中自然借了陸家的勢，畢竟沈家大本營在港城，還不到一手遮天的程度。

蘇漾就在李林邊，電話里的容也聽得一清二楚。

代言全撤，的星途徹底毀在今天，想到這，全抖，幾乎無法站立。

沈今懿這才回答章樾的話：“接下來的事，公事公辦就好。”

該出的氣已經出完，至于陸徽時的員工和他親點的代言人……

倒要看看他怎麼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