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無語,安靜如那窗外的月,桌前的燭。
葉亭暮再次開口。
“吳城主今日之恩,不言謝,若非您出手,我怕已然命喪黃泉了。”
他開口謝道,無論對方出于何種理由,他確實是救了自己,當謝。
吳閻王卻不以為然。
回道:“你不必謝我,他們便是我派去的。”
葉亭暮聞言劍眉一挑,心生警惕。
眼中卻是駭然之。
他能猜到他與那幾人相識,卻猜不到居然是他派去的。
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卻就這般坦然承認了。
那為何他又要出手救自己呢。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你讓人殺我?你卻殺了你的人。
你救了我,卻又告知我,這就是你干的。
要說這里有謀,他想不出來。
若是要博取自己的好,那便不會這般真爽。
那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何。
他想不明白,看著眼前的吳閻王,他只覺自己的CPU完全不夠用。
難道這些高手都這般怪癖嗎?
他詢問道:“既然是你派去的,前輩為何又要救我?”
吳閻王看著他,眼神不閃不躲。
道:“救你,是我不愿你死,殺人,是他們該死,至于為何派他們去....”說道此他頓了一下,而后角微微揚起,似乎是在笑。
而后繼續道:“那是為了做給北氓王看的。”
葉亭暮聞言,再次沉思,手掌取過那碗茶,再次飲下。
他還是不明白。
這........
你派他們去,那他們是誰的人?
大皇子的人,他們聽你的,所以你是大皇子的人。
可是你卻說他們該死,且先不去管他們為何該死。
那你做給司徒鋒看是為何?
你可是司徒峰的人?
那麼只可能,你并非他的人,只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
如此說來.....
他眼中神一凜。
不由想起了鄴城之事。
他很可能便是主謀。
月明風一直在說,上云后面的人在北氓。
這幾日他也在思索。
這北氓之人還有誰能有那麼大的勢力,能去控這一切。
當時的他在排除了司徒峰之后,自然也就排除了眼前的吳閻王。
北氓手握重權者,除了這二人,便是東方青虎了。
拋開這三人,自己無確實猜不到,大皇子安在北氓的眼線。
如今吳閻王這麼說。
那他便是那個人?
可是問題來了,既然他是大皇子的人,他為何又說不想讓他死呢?
他放下茶碗,眼中并沒有怨恨。
而是低沉著嗓子問道:“你是大皇子的人?”
“理論上說,是的!”
果然......
“那你為何救我?”
吳閻王閉目,口起伏。
而后在睜開,肅穆的說道:
“因為我想幫你,助四皇子,登皇位?”
葉亭暮倒吸冷氣。
助我?
大皇子的人要助我?
他不解,想不通。
現在天下,怕是人人皆知,大皇子勝算最大,占據上風。
而風禾就不用多說了。
在他看來,眼前的吳閻王沒有任何理由,會選擇投靠自己。
他藏的這麼深,取得了北氓王的信任,實際上卻是大皇子的人。
這樣的人說是雙面間諜也不為過了。
如今居然說要助自己。
他詫異之余,更多的是戒備。
滿滿謀的味道。
這人實力不簡單,心亦不簡單。
“吳副城主說笑了,我葉亭暮雖然涉世未深,可是這般話語,豈不是哄小孩呢?”
吳閻王亦冷笑一聲。
“葉公子,覺得我在開玩笑,你覺得我有必要開玩笑嗎?”
他盯著葉亭暮,目始終未曾挪開。
“葉先生,我吳某從不開玩笑,也不喜歡別人跟我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若非我想助四皇子,今日我便會斬了你,為何我救你,若是你覺得我這麼做是想倒戈三皇子,那我便不會派人去截殺你。”
說道此,他輕敲桌面。
咚咚之聲伴著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回在此小小的屋中。
“葉先生是聰明人,自然不用我在多說什麼了吧,你自然是懂的?”
葉亭暮低眉,面容沉。
確實如他所說。
若是他幫大皇子,今日他已死。
若是他幫的是三皇子,那便沒有今日之事。
而如今他這麼做,對二者而言,毫無意義。
雖說可以做給三皇子看。
但是若是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
他忍不住再次問道:“你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輔助四皇子?”
吳閻王有些枯黃的手指向了他。
口中吐出三字。
“因為你......”
葉亭暮詫異,失神道:“因為我?”
“沒錯,因為你。”
“莫非你認識我,還是?我不明白。”葉亭暮茫然搖頭。
腦海之中是大大的問號。
難道自己這軀救過他?
不可能,他是穿越的,并非重生。
是那種直接搜的一下就出現在了這片世界。
他說的是連人帶靈魂一起出現的。
腦海之中沒有任何記憶。
區別只在于,他神奇般的變年輕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帶著那孫子兵法過來。
所以他很確定。
他于這方世界而言,就是五年前突然出現的。
而在五年之前不會有任何關于自己的痕跡。
所以他說這翻話,讓自己極為不解。
而他若是這般做,只有一種可能,他看好風禾。
覺得風禾能贏。
可是這般,未免太過盲目自信了些。
對于他來說風險還是太大。
又或者,這老小子想三頭通吃。
就是無論最后誰贏,他都能獲利。
沒錯,這個可能是最大的。
吳閻王見他這般,也是直接回道:“你不用詫異,我此生做事,歷來看的便是利字,誰與我有利我便幫誰,我為大皇子在北氓王這臥底已有十四年,一直以來,為的便是在他登基以后,我可做這北氓的王。”
話到此噶然而止。
他的一雙眼中好似帶著無盡的。
繼續道:“而我,最想做的也是北氓的王。”
看他這般樣子確實不像撒謊。
有的人好,有的人喜財,有的人貪權。
而他顯然是后者。
可是貪權之人,家中如此簡陋,到是讓人匪夷所思。
“那你是覺得,我可以許你北氓王之位了?”
吳閻王嘆息。
“若是能許,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我亦會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