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邁赫駛進司桐家所在的小區。

司桐一路上都低垂著腦袋，耳邊嗡嗡響，臉上的熱意怎麼都降不下去，掌心還殘留著一些難以言說的，讓的心實在靜不下來。

車子剛停穩，迫不及待去開車門，想要離郁寒深遠一點。

剛走幾步，手臂被拉住，接著落進郁寒深寬厚溫暖的懷中，郁寒深手抬起小姑娘的下顎。

“要當鴕鳥到什麼時候？不看著點路，待會撞到人怎麼辦？”男人低磁的聲線中帶著笑意。

說著，他拿起小姑娘的小手，放到邊親了親，“手真，我很喜歡。”

“……”想到在酒店衛生間里的事，司桐只覺臉上要燒起來。

見一副無地自容的樣子，郁寒深輕笑出聲，把往懷里了，“明天跟我回海城。”

男人的語氣是命令，是通知，不是商量。

司桐把臉埋進男人膛，良久，低低地應了聲：“嗯。”

正好也要回去參加頒獎禮。

只是，郁寒深的回海城和回去參加頒獎禮不同，郁寒深讓回去，肯定就不打算讓再離開了。

這個還沒想好要以什麼借口跟外婆說。

雖然已經十點鐘，小區里時不時還是會有人走，司桐察覺到不遠有說話聲靠近，忙從男人懷中退出來。

“你回酒店吧，我也回去了。”再不回去，只怕外婆要起疑心。

剛說完，郁寒深一把將拉到懷里，摟著帶到路燈照不到的黑暗，不容反抗地擁著吻了好一會兒。

司桐站在路邊，看著邁赫開走，等了許久，等到臉上的熱度降下去，才抬腳回家。

宋送來的大箱小箱的禮品，擺在飯桌旁邊，看見，外婆立刻歡喜地跟說起和宋海訂婚的事。

“你宋的意思是先把婚事定下來，然后你跟小海先談著，等年底你們也相互了解了，就領證辦婚禮。”

“你可以一邊上學一邊生個孩子，等你大學畢業，孩子大了不用你整天圍著，你可以安心找工作。”

這些話都是宋說的，不過外婆覺得好，這麼一來，學業和家庭兩不耽誤。

外孫在牢里耽誤了四年，出來不管做什麼，都比同齡人晚一步。

跟司桐差不多大的孩子，大部分都已經大學畢業，開始談婚論嫁。

而司桐卻剛剛高考結束。

外婆有點著急。

“明天小海就到家了，你們出去看看電影，吃吃飯，先悉悉。”

外婆說：“不過，晚上早點回家，小姑娘家家的，沒結婚之前要懂得保護自己。”

“……”司桐想到剛才在酒店，男人強勢又人的舉止，忍不住臉紅。

了跳得不穩當的心跳，開口：“我明天要回海城。”

外婆有些意外，“都考完試了，回去干什麼？”

司桐說了數學競賽頒獎禮的事，聽說有百萬獎金領，外婆高興起來：“那是應該回去。”

說著，忽然想起宋海明天回來，忙不迭出門：“那我去跟你宋講，讓小海別回來了。”

“外婆。”司桐住，“您順便告訴宋，我不能跟宋海訂婚。”

這話，讓外婆皺起眉，“為什麼？”

“我……”司桐頓了頓，眉眼間難掩：“我有喜歡的人。”

這有點出乎外婆的預料，“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是誰？做什麼的？家里幾口人？父母干什麼的？他們知道你的況嗎？”

外婆一連串問了很多，司桐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和郁寒深的結果未知，不想早早讓外婆知道。

看著外孫沉默不語的樣子，外婆到不安，之所以急著讓司桐和宋海定下來，還有一個原因。

這外孫長得實在太漂亮，面對的太多太大，怕司桐像韓靈麗那樣，被有錢男人騙騙心。

思及此，外婆的語氣嚴厲起來“桐桐，你老實說，你在海城復讀這一年，有沒有把心思都用在學習上？有沒有跟什麼不三不四的有錢男人不清不楚？”

司桐沒想到外婆對有喜歡的人這件事反應這麼大，抬眸，對上外婆嚴厲的眼睛。

“我沒有。”

郁寒深不是不三不四的有錢男人。

外婆盯著看了片刻，又道：

“沒有最好，我告訴你，就算不跟小海訂婚，你找對象也要找個跟我們家條件差不多的，切不可貪慕虛榮，到最后心兩失，聽見沒有？”

“我先去跟你宋講，讓小海先別回來。”說完，外婆匆匆離開。

司桐聽出外婆對門當戶對的看重，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時，舅媽的聲音傳來：

“你別怪你外婆說話難聽，當年小霜……你媽媽，就是不聽勸，非要跟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男人在一起，最后你媽媽在懷孕的時候被拋棄了。”

司桐敏銳地聽出舅媽話里藏的信息，盯著舅媽的眼睛：“你也知道我爸爸是誰，是不是？他是誰？”

這個‘也’字，是因為外婆也知道，卻不愿告訴。

“……”舅媽沉默了一下，最終嘆了口氣：“你別問了，知道這件事對你沒有好，而且你爸爸是不會認你的。”

司桐不懂，為什麼他們都不要？“為什麼？”

舅媽憐惜地看著司桐，“你媽媽做了一些錯事，害死了你爸爸和他老婆的孩子，所以你爸爸恨你媽媽，也恨你。”

司桐怔怔地盯著舅媽，眼眶漸漸泛紅，良久，平靜開口：“我知道了。”

然后打開柜拿出睡，去衛生間洗澡。

看著外甥故作堅強的背影，舅媽又嘆了口氣，不由得回想起二十多年前，韓靈麗闖下大禍，丟下孩子逃之夭夭。

那個男人盛怒之下帶人找上門，沒抓到還沒改名換姓、改頭換面的李霜，于是想要把怒火撒在不足一歲的司桐上。

親眼看著那個男人掐著司桐的脖子提起來，想要摔在地上。

這時候小嬰兒忽然朝那個男人笑了一下，那個男人怔了怔，不知道心理發生了怎樣的轉變，放下孩子后帶人離開，之后再也沒出現過。

司桐洗完澡出來，外婆正好也回來，外婆說：“我跟你宋說了，訂婚的事先不急，但你得讓我知道你喜歡的是什麼人吧？”

司桐拿著巾頭發，不愿多說，只道：“我跟他關系還沒穩定，等穩定了，肯定帶回來給您把關。”

“你這孩子，還賣關子。”外婆有點不滿。

司桐完頭發，開始收拾行李，央央睡著了，作很輕。

外婆看著外孫清麗絕的容，忍不住出聲敲打：“我再說一遍，不許好高騖遠，追求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咱們家世代都是普通人，要腳踏實地，聽見沒？”

“外婆不求你大富大貴，只要你安安穩穩過普通日子就行。”

司桐安靜地收拾東西，沒接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