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最無用的就是對不起三個字，它不能消除被害人的痛苦，隻是讓人再次想起曾經的傷害。

    林昭月低著頭，細白的手揪著地上的沙子，不語。

    許久，角扯出一抹苦的笑。

    真的是天意弄人！

    蕭懨眼尾腥紅，像是沒有痛一般，握著手中的魚骨，魚骨深掌心，流出鮮紅的。

    明明就在他旁邊，可兩人像是隔著一道天塹，不可越、不可逾越！

    他張開又閉合，想說些什麽，最後全都變了沉默。

    他盯著火堆看了許久，手著的玉佩。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低沉：

    “林昭月，本宮放……”

    蕭懨的話還沒說完，那些士兵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你那有什麽可神氣的，我抓的這條可比你的那條大。”

    “你跟我有什麽好比的？你可是從小都在河裏長大的，我可是旱鴨子，能抓到這條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吧！反正我不管，我最厲害。”

    眾人剛洗了澡，聲音聽著神清氣爽，往日的疲憊和頹廢像是隨著水的洗滌全都一同消失了。

    “是是是，鴨舌最厲害了。”

    有士兵應和著，眾人笑一團。

    “不瞞你們說，我都差一點以為自己會死在沙漠裏，但是看到這湖泊我又活過來了，看看這魚長得多水靈。”

    “對呀，估計這湖泊是沒有人來過，這裏麵的魚估計能夠我們吃一兩個月了。”

    “今天大家可以大吃特吃，再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

    “人生真的是曲折又艱難，在死城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那妖風居然救了我們一命。”

    “對呀，好神奇啊！以前那妖風卷過人可是就沒有見人活過來過，我們居然能活過來，難不是這妖風識得我們都是錚鏘好漢，怕了我們不？”

    “我去你的吧！還鏗鏘好漢，是小姐救了我們。”

    “對啊！是小姐救了我們，小姐讓我們用服裹住頭部，我猜測應該是為了減輕那些風沙對我們頭部的傷害，也是防止我們的口鼻進沙造窒息而亡。”

    “哎呦呦！我竟覺得狗娃分析得有道理，不錯嘛！這頭腦可以給我們當軍師啦！”

    “軍師！”

    “軍師！”

    “軍師……”

    有人喊著，便開始有人起哄鬧笑。

    那個狗娃的士兵佯裝生氣，提拳便追上剛剛取笑他的人。

    “虎子，我看你是真的虎，欠打是不是？”

    那個虎子的士兵爬就跑，懷裏的魚因為缺水不斷地撲騰著，力度很大，那個虎子的子失去平衡，直接滾下沙丘。

    眾人又笑作一團，尤其是狗娃的士兵，笑得最大聲。

    “虎子，我看你以後幹脆也不要虎子了，直接腳蝦吧！一條魚你都奈何不了，看來你這麽多年的軍糧都白吃了，你看看，淩侍衛現在還能和風侍衛大戰三百回合呢！你也不學著點。”

    聽到狗娃提到淩肅和風信，有人轉過頭去看他們兩個人，有人驚歎道：

    “淩侍衛和風侍衛怎麽到現在還在打？未免也太好了吧！”

    “對呀，好奇怪！這一路上也不見得他們有什麽不對付，怎麽今天就像是仇人一樣，要不是有公子和三皇子在，我覺得他們真會打起來。”

    正在切磋的兩人察覺到眾人的視線，頓住，側頭去，刷刷的對上幾十雙眼睛，淩肅的表僵了一下，頓時收起了劍。

    風信見他收了劍，也收了起來。

    “這次先饒了你！”

    淩肅聞言，冷笑：

    “說大話也不怕閃了的舌頭。”

    “不服，再來？”

    “怎麽？你想給人當猴看？腦子實在不想要的話便自己開了瓢，讓我們今晚烤腦花吃吧！這麽蠢，也不知道你的主子是怎麽把你安排在邊還重用你的！”

    說著，淩肅背著劍便朝湖泊走去。

    “你說誰蠢？”

    淩肅冷冷的回了他一個字。

    “你！”

    風信氣不過，提劍便追上去。

    察覺到淩厲的劍鋒，淩肅側一躲，揮劍擋住他的攻擊。

    鐵相，火花四濺。

    “還打？”

    “打，我今天不把你打服，我就不信風。”

    圍觀的眾人不明所以，有人道：

    “怎麽又打起來了？”

    “這誰知道呢？不過淩侍衛和風侍衛打的確實彩，看看也不錯！

    “說得對，順便學兩招也是可以的。”

    說著，已經有人在沙丘上坐了下來，打算看戲。

    淩肅注意到這邊的況，一邊打，目一邊淩厲的掃向他們：

    “看什麽？難不也想跟我切磋？”

    對上淩肅的眼神，那些士兵趕起，紛紛散去。

    開玩笑，跟淩侍衛打？他們又不嫌自己的命長。

    等眾人回到駐紮的營地時，隻覺林昭月和蕭懨二人之間的氛圍怪怪的，原本熱鬧的眾人，全都自消音。

    林昭月抬頭看著蕭懨，他剛剛好似有話要說。

    蕭懨察覺到的注視，將出來的一點玉佩又塞了回去。

    他剛剛居然想著要放過，真是瘋了！

    抬眸對上林昭月的視線，四目相對，男人眼裏一片坦然，看上去沒有一愧疚。

    嗬！

    林昭月自嘲的勾了勾角。

    他本就是沒有心的，怎麽會愧疚呢！

    而且，在他的心裏，他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心的人報仇，怎麽會認為自己有錯？

    本來還想給他講關於師父的一些事，可是現在，也沒必要了。

    這種無心之人，他本來從小就被養在皇後膝下，估計他對他的生母也沒有，那還說什麽？

    林昭月扔下手中的沙子，起朝著沙丘走去，閉目養神。

    夜幕降臨，林晚是被疼醒的。

    還沒睜開眼睛，便聽到耳邊傳來一道陌生的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嫌棄：

    “我的天，到底有多久沒有洗澡了？這麽多泥？”

    “惡心死了，好好的一姑娘，怎麽不洗澡？跟逃難似的。”

    “算了，你給吧！我給洗臉。”

    “你倒是會挑好差事。”

    林晚剛要睜開眼睛，一塊溫熱的巾帕便覆在臉上。

    剛要，子卻綿綿的沒有一力氣。

    倒是給洗澡的丫鬟發現醒了，開口道：

    “的手剛剛了一下，好像是醒了。”

    另一個丫鬟無所謂的說道：

    “醒就醒唄！醒了又能怎麽樣？還中了骨散。”

    那丫鬟一邊說著，一邊巾帕暴的給洗臉。

    林晚和林昭月都是養著長大的，皮都很，哪能經得起這麽暴力的折騰，那張臉頓時火辣辣的疼。

    兩個丫鬟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別說，這洗了之後，的皮是真的很白，連我們樓裏的花魁天天用牛泡澡都沒有那麽白。”

    給林晚洗臉的丫鬟聞言，也看過去，眼裏閃過一抹嫉妒。

    “的段也可以，剛剛阿婆已經過來給他做了檢查，還是個子，看來初夜能賣個好價錢！”

    “看來媽媽今天又要發財了，那些有錢的人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一掐一個印的，這都不用臉，就這小段一，還不把那些人勾得了魂。”

    給林晚洗臉的丫鬟沒有回，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

    “你還別說，就這手和這段看著不像是窮苦人家養出來的孩子，倒像是哪個大家族的小姐，不然怎麽可能手一點繭都沒有。”

    那洗臉的丫鬟冷哼，道：

    “就還大家族的小姐？哪個大小姐會去坐牛車哪個大小姐會被抓到我們這裏來。”

    說著，手下的力道越發用力。

    林晚都覺得自己的皮已經被破了。

    洗好了臉，那丫鬟拿開巾帕，待看到林晚那張漂亮的臉蛋時，愣了一下。

    剛剛的臉黑乎乎的，雖然看上去有些小姿，可是沒想到洗幹淨後，竟然會這麽。

    就這張臉，比他們花樓裏的頭牌還要漂亮。

    看來媽媽真的是賺大發了。

    給林晚子的丫鬟也看了過來，手中的作頓住，眼裏閃過驚豔。

    “好！”

    那丫鬟怔愣過後，道：

    “春桃，你不覺得有些眼嗎？”

    被稱做春桃的丫鬟聞言，道：

    “哪裏眼了？”

    林晚看著們二人，道：

    “這裏是哪裏？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抓我？”

    春桃聽到的花，道：

    “這裏是花樓啊姑娘！”

    花樓……花樓……

    所以們不是大哥的人，們抓錯人了。

    林晚鬆了一口氣，聲音帶著世家大小姐的迫：

    “我乃是林國公嫡林晚，你們抓錯人了，若敢傷我分毫，我父親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春桃和另一個丫鬟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春桃譏諷道：

    “你要是國公爺的嫡，那我還是公主呢！”

    “進了我們花樓就別想著腦筋要逃出去，別說你這細胳膊細的，就算公主來了我們這，也不會完好無損的出去。”

    名春桃的丫鬟大放厥詞。

    畢竟，在看來，林晚不可能是林國公的兒。

    春桃說完，看上邊的丫鬟，道：

    “荷花，你看還在做著白日夢呢？我記得媽媽給喂的是骨散，怎麽還出現幻覺了？難不是因為腦子不靈活？”

    被做荷花的丫鬟原本就覺得林晚的臉很眼，剛剛還想不起來，可是經林晚這麽一說，突然想起了畫像上的那張臉，完全一模一樣。

    真的是國公府的嫡。

    他們抓錯人了！

    荷花的都了，抓著春桃的手，聲音帶著慌：

    “春桃，不是幻覺，他真的是國公爺的嫡，大將軍府的大小姐，我們抓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