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艦隊也遇上了同樣的問題，”弗雷姆在一旁說道，“我們從另外一個缺口進邊境的永恒帷幕，起初霧氣還算稀薄，海面況也算正常，但只要深一點，霧便陡然變濃，設置的燈火就像被什麼東西憑空吞噬一般消失在霧中。”

“這場探索行已經有些日子了，”盧恩表嚴肅地說道，“我們調了在世界各地的巡邏艦隊，大批集結在邊境海域，這應該已經引起了不城邦的關注，繼續這樣下去，能否找到諸神和塵世的‘維系點’暫且不說，引起世人猜疑和恐慌倒是一定的。”

幾個影一時間沒有開口，教皇們各自陷了思考，過了好幾分鐘，海琳娜才突然說道：“有史以來，只有一個人曾經真正深‘邊境’，并活著從那迷霧中返回。”

“……是的，這也是我這次聯絡你們想說的最后一件事，”盧恩輕輕點了點頭，“‘他’也有意愿和四神教會建立更進一步的流——不是和我們中的某一個見見面那麼簡單，而是真正深的‘合作’關系。”

這顯然是一個頗為敏且令人猶豫的話題，另外三個影一時間都沒有開口，盧恩便把目首先放在了海琳娜上：“你應該是支持的——那位名凡娜的圣徒已經在那艘船上生活了很長時間，你應該從那里得到了不報，相信你和我一樣，對那艘船的現狀以及那位船長的狀態有許多了解。”

“凡娜……好吧，若僅從凡娜傳回的報看，那位船長倒確實是值得信賴，”海琳娜捂著額頭了，不知為何言語間卻有些別扭，“有時候我甚至都在懷疑到底是誰的圣徒，最近表現的……對‘船長’也過于信賴了。”

“但至你可以確定仍然對信仰忠誠——否則你不會再通過風暴神的賜福聽到的聲音，”盧恩笑了起來，“我這次見到了你那位圣徒，雖然接不多，但我能覺出是一個……坦誠而真實的人，對那位船長的判斷是值得相信的。”

“我也同意和那位船長進行更進一步的流，包括與他直接接，以及邀請他參與我們目前的行，”弗雷姆也在一旁說道，“雖然我沒有圣徒被拐到那艘船上，但我相信盧恩的判斷，而且不管怎樣，我需要親眼見見那‘紀年柱’……”

海琳娜和盧恩異口同聲：“你能不能別每次都提‘圣徒被拐到船上’這個話題了？！”

弗雷姆攤了攤手：“好，我不說了。”

然后他們三人的目便不約而同地落在了現場唯一一個沒有表態的影上。

又高又瘦、披黑袍的班斯特被三道目盯的有些別扭，忍不住皺起眉來：“你們看著我干什麼？”

“現在只剩你的意見了，”盧恩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們皆同意與那位船長建立更進一步的流，并向他我們在邊境海域的行——你的看法呢？”

班斯特抿著，頭腦中顯然還在做著激烈的思考，過了好長時間，他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我需要一點時間，讓我的主教們接這件事。”

海琳娜頓時有些驚訝：“也就是說，你個人接了？”

“不然呢？”班斯特一攤手，“個人在這種時候必須讓路——只要‘他’這次別再從我這兒把什麼東西弄走就行。”

第六百五十三章 “留問題”

輕風港的秩序正在迅速恢復——盡管這次無名者之夢的波及范圍遠遠超過之前普蘭德和寒霜的兩次危機，但也正因為無名者之夢的特殊，在“夢境”消退之后，它對現實世界的影響反而最小。

曾被吞噬的城市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曾被噩夢覆蓋和替換的街區也復原如初，古神噩夢中那淌滿天際的流火并沒有延燒到任何人頭頂——當新的一天到來，這座邊境城市已經恢復了往日模樣。

當然，也不能說這次事件對輕風港而言毫無影響。

人們都還記得噩夢襲來時的景象，大量的市民需要安，整起事件也需要一個恰當的收尾和解讀；有為數不的人在“醒來”之后產生了短期記憶障礙和幻視、幻聽，雖然都沒有達到會引發超凡污染的程度，卻也必須有神醫師介；更多的普通人被疲倦、嗜睡和莫名的心悸影響，這是神被古神噩夢取、消耗之后的后癥，尚不知需要多久才能恢復。

輕風港皇冠街99號，巫宅邸中，鄧肯正坐在一樓大廳的寬大落地窗旁，過窗戶著對面的街道。

學院所屬的蒸汽步行機正在街道上巡邏，穿著制服的知識守衛和治安們正在檢查城區是否有被的“夢境殘留”，政務廳派下來的工作人員在挨家挨戶地敲門，確認居民的狀態，登記需要幫助的“神損者”，或將況嚴重的人帶到附近的心理輔助室接治療。

“……我剛才去見過了薩拉·梅爾，城里的況比想象中要好，應該沒什麼可擔心的——我哥肯定會羨慕輕風港在事件結束之后的狀況，寒霜當時可是讓他焦頭爛額。”

克蕾西婭站在鄧肯旁，說著自己剛剛在外面確認的況。

“我還見到了返回現實世界的塔蘭·艾爾大師和那位真理守人。前者的狀態還不錯，就是有點神不振加神經衰弱，但反正平常他的狀態也就那樣，生命征維持平穩就算功……

“后者倒是被送進了醫院里——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腸胃不適，灌下去一大瓶合劑對他消化系統造的負擔遠超過神損害……”

鄧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西報告的這些況，隨口說了一句：“有時間倒是可以去看看那位‘真理守人’，他了解一百年前失鄉號在邊境的活況，我想跟他聊聊這些。”

克蕾西婭點了點頭，而就在這時，有敲門聲突然從玄關方向傳來，打斷了鄧肯與的流。

正在門口附近看書的莫里斯起去開門，他和門口的造訪者聊了兩句，隨后傳來關門的聲音。

“是政務廳派下來的工作人員，”莫里斯走過來，對鄧肯和克蕾西婭說道，“他們正在統計各戶居民的神狀況，詢問這座房子里是否有人需要心理援助。”

鄧肯表怪異地抬頭看了克蕾西婭一眼，后者攤開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巫宅邸’的況，尤其是那些在特殊時期被從其他城區急調過來的基層公務員們——日常工作就已經讓他們焦頭爛額了，哪有時間了解一座充滿怪談的房子。”

鄧肯聳聳肩，扭頭看向莫里斯：“你怎麼回答的？”

“我告訴他，這座房子里的人神狀態都很良好，我尤其健康，”莫里斯隨口說道，“但他手里用于偵測神污染的拉赫姆徽記突然燒毀了——我想，之后應該不會有人來打擾這所房子了。”

“新增一條怪談。”鄧肯轉過頭，對克蕾西婭說道。

“又規避了些不必要的社，”克蕾西婭卻看著心很好，“好事。”

鄧肯笑了笑，目又看向窗外，在靜靜地欣賞了一會逐漸恢復日常與活力的街道景象之后，才終于若有所思地打破沉默：“輕風港的事件已經結束……也該理一下某些‘留問題’了。”

克蕾西婭眨眨眼：“您是說……”

“拉比還在那艘船上嗎？”

“……我明白了，我先去確認一下那座‘巢’的況。”

……

理查德覺有些冷。

自從最后一次從那個“無名者之夢”中撤離之后，他就總時不時地覺到有些發冷，就好像管中的正在減并停止流，就好像已經無法制造出足夠的熱量——哪怕多穿一層服，甚至在房間里裹上棉被都無濟于事。

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明明已經有了許多溫暖的棉花，卻止不住熱量從自己的里流失——這份“反常”讓他有些心煩氣躁。

他詢問了拉比，拉比也沒有給他答案，只是讓他耐心等待就好。

不過幸好，這里還有許多需要做的事，理查德可以把自己的注意力暫時放在別的地方。

船正在向著茫茫大海航行，航行在遠離所有主要航道的“航線”中，在圣徒的命令下，他們現在已經遠離了所謂的“文明世界”，并且會在幾天抵達邊境附近的補給港。

船上的信徒們則在這段時間抓時間清理著之前行時留下的各種“布置”，包括重新設置集會大廳中的符文，重新封印“夢境之顱”，以及重新調整這艘船的匿狀態，好將它的“氣息”進一步藏。

理查德與幾位同胞一起，檢查著甲板下層的符文與“圣”。

“圣徒說這些符號可以阻斷太追隨者對這艘船的知，”杜蒙在他旁邊咕噥著說道，“……但愿這些東西真的那麼管用。”

“畢竟我們在關鍵時刻退出了行——對那些‘盟友’而言，這應該算是背叛，”理查德隨口說道，接著又有些疑，“但話又說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圣徒那麼匆忙地決定終止行？那群終焉傳道士說的話就那麼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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