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蕾西婭嫌棄地把指揮棒收了起來。

“……你的法都很好用，”鄧肯表有些微妙地看著克蕾西婭的行，帶著一慨說道，“這次把我‘召喚’過來時所用的……‘辦法’也不錯。”

“希您能滿意，”克蕾西婭臉上頓時浮現出笑容，“上次聽您談起您所用的‘化’和您在化之間傳送的‘信標’規則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這件事，現在它能派上用場就好。”

鄧肯微微頷首。

他是以本來到這艘船上的——雖然一開始他考慮過只將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投影到這里，但在了解到船上的況之后，顯然將力量強大的本直接傳送至此是個更加穩妥的方案。

但這種“傳送”就需要建立一個信標，一個可以給艾伊導航用的信標——往常所用的鏡子儀式當然不夠，臨時占據的湮滅教徒的軀殼更是承不住，這艘船上倒是還有別的“東西”可以做信標——但那就只剩下被邪教徒們關在牢籠里的無辜“祭品”們了。

畢竟，在失鄉號之外，所謂的“信標”就是被占據的軀殼。

把船上的無辜祭品做信標顯然有違鄧肯的原則。

幸好，克蕾西婭用的聰明才智解決了這個問題——提前制作了一種可以容納鄧肯力量降臨的“人工信標”。

攜帶著信標，依靠拉比控制著邪教徒執行的召喚儀式先一步傳送到了船上，然后再用人工信標的力量把鄧肯的本也召喚至此——目前看來，這套“連鎖召喚”的流程非常有效。

鄧肯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他如今這幅軀就是“依附”在克蕾西婭制造的人工信標上的——那個信標現在就在他，運行狀態十分良好。

“這次信標測試很順利，”鄧肯抬起頭，對克蕾西婭說道，“如果它能長時間穩定運行的話，之后你就隨攜帶一個吧，這樣一旦遇上危險，我可以立刻趕到你旁——比鏡子儀式好用。”

克蕾西婭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但慢慢的，一抹笑容出現在了的角。

“那我之后給老哥也寄過去一個……”

“寒霜那邊本來就有我的一化，”鄧肯瞥了一眼，“他今天上午還去墓園看過我了，他不需要你的‘人工信標’。”

克蕾西婭頓時看上去有點失：“……哦。”

“……你別總是想著折騰你哥。”

“哦。”

鄧肯無奈地搖了搖頭。

“船上的‘祭品’們況怎樣？”

“我和拉比已經找到他們了，”談起正事，克蕾西婭趕調整了一下表，“好消息是關押祭品的地方位于整艘船前半部分的底艙，機械艙的大炸尚未波及到那里就被您制下來，所以沒有人死于炸和火災，壞消息……他們的狀態很糟，非常非常糟，有人在我們趕到之前就已經死在了牢房里——海上航行枯燥，那些邪教徒在閑暇時會以折磨祭品解悶，甚至會拿失去‘食’價值的祭品殺人取樂……”

停了下來，小心觀察了一下鄧肯郁至極的臉。

“……不過您放心，活下來的那些我會盡全力救治，哪怕是瀕死的，我也能救回來——只是他們的心理狀態就不好說了，這需要更專業的神醫師。”

“嗯，”鄧肯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郁的表稍微舒展了一些，他呼了口氣，略作思索之后又問道，“找到那個‘夢境之顱’了嗎？”

“還在找，”克蕾西婭回答道，“那是貴重卻又危險的‘封印’，應該會被藏在整艘船防守最嚴、位置最蔽的地方，我已經派出了我的玩士兵和影仆從，它們正在從上到下搜索整艘船的每一個艙室，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麗站旁邊好奇地聽了半天，這時候好像終于跟上了節奏，突然有點擔心地冒出一句：“該不會已經被炸壞了吧……”

“應該不會，”克蕾西婭搖了搖頭，“夢境之顱是帶有活化、污染傾向的封印，這種東西不能放在離蒸汽核心太近的地方，否則會有讓機中邪的可能——那幫邪教徒這點常識應該還是有的。”

“嗯……”聽著克蕾西婭的分析，鄧肯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又有點微妙地說道，“不過說真的，找回來之后怎麼理也是個問題……放在山羊頭旁邊也不知道它能不能適應。”

克蕾西婭想了想：“……大副心很寬，我覺得沒問題。”

“算了，找到之后再說吧，”鄧肯擺擺手，“先帶我去看看那些‘祭品’的況。”

第六百六十一章 “母港”的方位

牢籠位于一被格外加固過的船艙中，狹窄而悶熱的艙室里被鐵柵欄分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籠子，“祭品”便被囚其中。

走進一個這樣的地方絕不會帶來什麼好的驗——哪怕是克蕾西婭，在踏進這座監牢時也會微微皺起眉頭。

在鄧肯來到這里的時候，原本被關在籠子里的害者們已經被轉移到了船艙盡頭的一塊空地上——這里的環境相對好一些，而且挨著通風口，看上去應該是看守者短暫停留的地方。

空氣中彌漫著一難聞的味道，那是污與爛漸漸腐敗時散發出的氣味，兩旁的鐵籠里可以看到骯臟的跡，其中一些痕跡明顯是最近才留下的，各種用于放、剝皮和穿刺的“理工”則被掛在鐵籠之間的墻壁和支柱上，散發著令人不快的氣息。

鄧肯經過了這些鐵籠與刑，在克蕾西婭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船艙的盡頭，看著那些幸存下來的害者們。

這引起了一些——一個渾燃燒著靈烈焰的高大影走進船艙，看上就如惡靈闖了現實維度，幸存下來的“祭品”們頓時發出了驚呼聲，并嘗試著向后躲避，但他們又太過虛弱，甚至連站起來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于是在一番掙扎之后又只能相互依靠著在了墻角，用驚恐不定的目看著站在烈焰中的“惡靈”。

鄧肯對此覺無奈——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態比較嚇人，但他這次是依靠克蕾西婭制作的“人工信標”才“降臨”在這艘船上的，為了和信標契合，他必須維持這種靈形態才行。

但很快，他發現似乎并非所有人都驚呼著躲避了——有一個瘦瘦小小的影還留在原。

那是個看起來大概只有七八歲的小姑娘，衫襤褸傷痕累累，臉上覆蓋著污，安安靜靜地坐在地板上，仰著頭看著鄧肯和克蕾西婭，眼睛中卻看不出是什麼緒。

鄧肯有些好奇，他在這個孩子面前彎下腰，看著對方的眼睛：“你不害怕？”

然而這孩子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任何變化，就只是愣愣地看著鄧肯，有些茫然的眼底倒映著眼前那幽綠烈焰的輝。

“我已打聽過，那些邪教徒在這孩子面前‘獻祭’了的父母，那之后就這樣了，”克蕾西婭從旁邊走了過來，在鄧肯后小聲說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在這艘船上已經一年了。”

“海中巫”頓了頓，接著說道：“……兒是特殊且珍貴的‘儀式材料’，對湮滅教徒而言尤其如此，他們會把孩子留在最重要的儀式場合。”

鄧肯沒有說話，他背對著克蕾西婭，因此后者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聽到這些之后是什麼表——只是有幽綠的火焰在船艙深緩緩擴散開來，開始劈啪作響。

幾秒鐘后，鄧肯出手，虛幻的靈按在那孩子的頭上，輕輕了的頭發。

“你會好起來的。”

隨后鄧肯站起，微微回頭：“西，你帶著糖嗎？”

克蕾西婭怔了一下，帶著些歉意搖了搖頭：“……沒有，我隨只帶著一些日常要用的藥水……啊，有餅干，妮烤的餅干。”

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從懷里出了幾塊餅干，抬頭看了一眼父親之后便走上前去，把餅干塞在那孩子的手里。

小姑娘終于有了些反應，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食，開始本能地把它們塞進里，安靜而快速地吃著。

“進食”，這已經是在這艘船上“生活”了一年之后所剩下來的為數不多的本能。

過了一會，又有兩個干癟瘦弱的影從墻角爬了出來，近乎蠕般爬到鄧肯面前，低頭親吻著他剛才踩過的地方。

鄧肯抬起頭，注視著那些在黑暗角落中或畏懼，或茫然，或麻木的目，過了許久，他才突然輕聲問道：“船上還有活著的教徒嗎？”

“已經殺了，”克蕾西婭回答道，“按您的‘標準’，除那個‘圣徒’之外，其他湮滅教徒都不需要留下活口。”

“嗯，很好，”鄧肯慢慢點了點頭，接著吩咐，“讓你的那群仆從去弄點食和水，先讓這些人恢復一點力氣。”

克蕾西婭低下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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