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表差點沒繃住：“……這不就是非常在意嗎？！”

“咳咳，”這時候莫里斯突然在一旁咳嗽兩聲，打斷了鄧肯和阿加莎之間越來越古怪的話題節奏，“我倒是覺得比起那艘著名的‘轉瞬即逝號’護衛艦，維瑟蘭十三島將是集會時一件更加敏的事。”

“事實上……維瑟蘭十三島或許反而不會那麼敏，”阿加莎卻搖了搖頭，“盡管那是一場更大的損失，但在死亡教會部，有一部分神是傾向于將其認定為一次‘亞空間災害’的，他們認為引發那場災害的是維度崩塌現象而非失鄉號，后者只是與十三島一同跌落了亞空間，這就相當于一場大火中有兩個人一同被卷進了火場，我們不能認定那個從火場里爬出來的人就是縱火兇手。

“這說法并非憑空產生——有許多關于‘邊境崩塌現象’的學研究支持這一解釋。

“當然，這種說法在教會部有頗多爭議，出于顯而易見的原因，主教們并不喜歡這個‘為失鄉號辯解’的解讀，但既然現在教皇冕下已經接了聚會邀請，我相信他已經準備好了以這種解釋來為當年的事定……或至用來穩住主教們的態度。

“相較而言，倒是‘轉瞬即逝號事件’真的是一次無可辯駁的……攻擊行為，失鄉號可是堂而皇之將那艘船從艦隊眼前帶走的。”

莫里斯頓時恍然：“原來如此……”

鄧肯則突然反應過來：“等會，那艘船真的‘轉瞬即逝號’？這真不是當年那次事件之后的綽號？”

阿加莎跟莫里斯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鄧肯表古怪：“……你們怎麼起這麼個倒霉名字？”

“……死亡教會對戰艦的命名傳統，事實上也是我們為很多事命名的傳統，比如‘枉死’號主力炮艦，‘猝然長逝’型長管火炮，”阿加莎一臉淡定，“我們將死亡與消逝視作塵世運行的必要一環，與之相關的詞匯對我們而言并算不上忌諱——而且嚴格說起來，‘失鄉號’這個名字其實也不怎麼‘吉利’，不是嗎？”

鄧肯想了想，覺得守門人小姐說得對。

而就在這時，麗突然抬起頭來，打斷了鄧肯和阿加莎之間的流：“船長，我畫完啦！”

鏡子里的阿加莎都被這突然傳來的靜嚇了一跳，鄧肯則忍不住用有些古怪的表看著這人偶——

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埋頭涂畫，仿佛發生在邊的談和討論完全是另一個世界的事，現在完了自己的“創作”，也是毫無顧慮和思考地要把自己的作品展示給船長。

鄧肯突然間甚至有點羨慕這位人偶的好心態了。

麗則開心地把那幅畫推到了鄧肯面前。

那是一幅……拙劣的畫作。

不但一眼就能看出繪畫者的生疏，甚至能看出繪畫者連筆都用的不是太練——本談不上什麼技巧，更不必討論觀和構圖。

那上面畫了一艘很大又很象的船，黑漆漆的鉛筆印勾勒著船帆和水波紋的廓，一些張開雙手的小人正站在船上，筆顯得七八糟，卻勉強能分辨出失鄉號上眾人的特征——

凡娜很高，莫里斯叼著煙斗，雪莉與阿狗在一起，妮娜頭上冒著火苗，阿加莎是個黑漆漆的影子，艾伊落在桅桿上，山羊頭在船長室的窗口探著頭……

鄧肯則戴著船長帽站在最高的地方，明顯畫的更加認真，但仍然歪歪扭扭。

而除了鄧肯之外，船上的每一個“人”上又飄飄地延出了一些線條，彎彎曲曲地漂浮在空中。

莫里斯好奇地湊過頭來看了一眼，表有些微妙：“額……作為第一次的‘畫作’其實也……不算太差，不過一般而言，人上是看不到線的……至畫上不用表現出來……”

老先生評價的很委婉，但麗顯然有自己的想法：“可是真的有啊。”

莫里斯好像有點哭笑不得，他抬頭看向鄧肯，后者卻笑了起來。

“是有的，”鄧肯笑著說道，他的目落在麗的第一幅“大作”上，漸漸地，那目中卻出了若有所思的表，“……這就是眼中的世界。”

“是吧，”麗頓時得意起來，“我就沒畫錯！”

“不過……”鄧肯卻發現了另一個問題，“這上面怎麼沒有你？”

麗聞言愣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筆下的失鄉號，回答道：“因為我正在畫畫啊。”

鄧肯反應了一下，才理解了這人偶的邏輯。

他哭笑不得，又覺有些有趣。

“畫畫的人也是可以把自己畫在畫面上的——我來幫你加上。”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起了麗放在一旁的鉛筆，唰唰幾下便把麗的簡筆形象畫在了失鄉號上，畫在自己旁。

麗睜大眼睛看著，發出了高興的驚呼：“哇！船長你畫的比我好多了啊！”

鄧肯聞言只是笑了笑，隨手把鉛筆放下，又認認真真地把那張畫卷起，放在麗手中。

“收好它吧，這是你的第一幅‘作品’。”

麗看上去格外開心：“嗯！”

鄧肯則隨后轉過頭，看向了客廳中一個空的方向：“都理完了？”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克蕾西婭的影便伴隨著一陣起伏紛飛的彩紙片突兀地浮現在了空氣中。

“放心吧老爸，都理好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泰德·里爾的造訪

克蕾西婭帶著那只驚悚詭異的兔子玩偶來到了鄧肯面前，在鄧肯邊的沙發上坐下，拉比則小心翼翼地溜達到沙發旁邊，“噗嘰”一聲坐在地上。

“我已經把那個‘圣徒’送到璀璨星辰號的收容室里，那里有專門用來對付各種邊境和靈界污染的封印設施，他會在那里慢慢恢復，直到可以滿足您的‘儀式’需求。

“幸存下來的‘祭品’現在已經被安置在城邦的救助中心，我和薩拉·梅爾打了招呼，輕風港會妥善照顧那些人，并盡可能把他們送回家中……他們中有一些人的理智和記憶已經崩潰，說不清家在什麼地方，之后會有神醫師介提供幫助。

“按照您的吩咐，我把‘人工信標’留在了那艘船上，您現在應該可以通過信標知到那艘船的狀態……

“此外，我把那艘船還能派上用場的資清點了一下，數量很多，之后有機會的話都可以運回來——姑且是一份厚的戰利品。反正一艘自行航行的幽靈船肯定也用不上什麼燃料和機械備件了……”

克蕾西婭一條一條地跟鄧肯匯報著況，條理清晰，安排得當。

顯然，對這些“善后”工作確實是輕車路。

“嗯，”鄧肯滿意地點了點頭，并沒有吝嗇自己的夸獎，“做得很好。”

克蕾西婭卻張了張，突然顯得有些猶豫。

鄧肯注意到了這一點：“還有什麼況嗎？”

“……我把這里發生的事告訴了哥哥，他詢問我們是否需要一支艦隊，”克蕾西婭說道，“考慮到湮滅教徒的‘巢’可能是一經營了數個世紀甚至更久的海上要塞，又位于邊境迷霧中，接下來可能需要一場真正的‘進攻’，他說如果需要的話，他可以派海霧艦隊過來。”

“這倒不必，”鄧肯認真思索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至現在不需要。我們還不清楚那座巢到底是什麼模樣，貿然擴大行規模或許會得不償失……還是先探查清楚迷霧中的況再說吧。”

“好。”克蕾西婭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個突然出現在房屋外的氣息打斷了客廳中的談。

克蕾西婭皺了皺眉，抬頭看向玄關方向，而幾乎就在下一秒，那個方向便傳來了門鈴聲。

正站在客廳角落待機的妮立刻起走向大門，克蕾西婭則飛快地吩咐：“不訂報紙不買保險不要獎券不填社區調查表如果是自稱社區募捐的直接趕走上個月已經有公告了那是一群騙子——真搞不明白怎麼到現在還有人敢來這里的……”

“主人，”不等克蕾西婭說完，妮的影便再次回到了客廳中，“是真理守人閣下。”

克蕾西婭：“……額？”

這一愣神的功夫，一個無奈的聲音便已經從大門口傳了過來：“我知道‘巫’小姐一向不喜歡人登門拜訪，但這次確實況特殊——有一份來自四神教會的邀請，要傳達給你的父親。”

伴隨著這有些疲憊和無奈的聲音，泰德·里爾已經邁步走進了客廳，這位“真理守人”的氣一如既往，邊同時縈繞著那種連續加了一個月班都不能休息的氣場。

“別人一般況下可不敢靠近您這座‘巫宅邸’，塔蘭·艾爾今天腰椎犯病了起不來，就只能我親自來了。”

話音落下，泰德·里爾已經注意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的鄧肯，臉上頓時出一笑容：“日安，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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