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請隨我來,我們前往大廳。”
登船的神們或張,或疑慮,或在謹慎中充滿戒備地觀察著這艘縈繞著無數奇詭傳說和危險氣息的幽靈船,一個發條人偶在甲板上給他們做的“安全提示”并沒有降低這些三觀正常的人心中的張緒,反而愈發增添了他們在這里到的詭異氣氛——但在使命與責任的驅使下,他們只能都打消了心底的顧慮,老老實實地跟隨著詭異發條人偶的指引,向船艙方向走去。
凡娜遠遠地站在一桅桿下面,有點擔心地看著遠正在忙忙碌碌的妮,忍不住小聲嘀咕:“我覺得克蕾西婭小姐就不該安排妮去做‘接待’——還不如讓我和莫里斯先生去呢……”
“但我覺得這樣很好,”海琳娜的聲音從旁邊響起,這位氣質雍容的教皇站在凡娜旁,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的目落在遠的甲板上,語氣中竟有些愉快,“這可以在最短時間讓他們意識到為什麼上船之前我會和他們強調‘不要大驚小怪’,讓他們‘把失鄉號上的一切視作理所當然’。”
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遠海面上那些方舟艦的龐大剪影:“……主教們有著淵博的學識和高超的神造詣,但他們在‘秩序正常’的方舟上呆的太久了,這種‘正常’可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凡娜覺到教皇這句話中似乎有著什麼深意,但在剛要開口提問之前,海琳娜卻先一步開口了:“在這艘船上還習慣嗎?”
“額……好的,”凡娜一愣,趕忙回答,“大家都很親切,還能接到許多不曾聽聞的知識,我也在不斷積累與異端和對抗的經驗。”
“那就好,”海琳娜微笑起來,隨后不等凡娜開口,便已經自顧自地向船艙方向走去,“集會結束之后再聊吧——不能讓‘船長’等太久。”
凡娜怔了一下,而接著,又注意到似乎有一道視線正落在自己上。
循著這份覺看向視線傳來的方向,卻看到一個格外高大的、在眾人中極為醒目的影正在遠的甲板上看向自己。
那是一位穿著樸素短袍的,皮宛若灰白巖石一般,眼神深邃沉穩的森金人。
是傳火者的領袖,弗雷姆。
這位小巨人一般的森金人教皇遠遠地向這邊點了點頭,隨后便沉默著離去了。
凡娜恍惚了一下,在目與那雙沉靜的眼睛相的瞬間,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那片無垠的沙漠,以及那位在沙漠上與自己一同跋涉的蒼老巨人……
下一秒,凡娜突然從恍惚中驚醒,在短暫遲疑之后,也邁步走向了船艙的方向。
船長的呼喚正在心底響起——時間到了。
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失鄉號上層區最大的船艙里。
說是一間“集會廳”,其實這里就是失鄉號上的餐廳而已——克蕾西婭提前派來的仆從把這里大致收拾了一下,將桌椅重新排列,布置了會議場所的樣子。
相對于巡禮方舟上那些華貴的圣殿與恢弘的廟宇,這“集會場”顯然稱不上有多華麗。
但聚集在這里的人顯然不敢把注意力放在所謂的“寒酸”問題上。
這里是失鄉號,是從亞空間中返回的一道影,是四神共啟并揭示的“第五方舟”——這艘船上任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對于這個世界而言都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僅僅是能夠登上這艘船,就已經足以為一個人永生難忘的經歷了……哪怕他們是德高重的主教,是巡禮方舟上的“廷神”們。
無關人員已經退去,從璀璨星辰號派過來“支援”的魔偶仆從們在退出大廳的時候關上了大門。
尋常神坐在集會場的外圍,數十位主教依照各自所追隨的神明不同分了四個區域,大廳中心則擺放了一圈座椅,海琳娜、弗雷姆、班斯特與盧恩坐在其中四把椅子上,而他們對面,便是這艘船上真正的主人,以及主人的“追隨者”們。
鄧肯刻意讓克蕾西婭把會場布置了這樣。
他能注意到,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上——那些目很復雜。
張的氣氛從始至終就沒有從這些人上散去。
但他對此并不在意。
“我們又見面了,”他的目首先落在了對面的海琳娜上——這位“深海教皇”是他在這個世界接到的第一位正教領袖,是他與文明世界接的起點之一,“歡迎來到我的船——我履行了承諾,至今仍然站在‘文明’一側。”
海琳娜禮貌而得地回禮,同時目卻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鄧肯旁邊不遠的凡娜上。
教皇的表始終平和恬靜,但眼神深多有點怪異。
剛才凡娜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代表失鄉號的那一側了……
這位風暴圣徒、深海審判都沒帶猶豫的。
不過很快,便收起了這點怪異的緒,在簡單整理了一下表之后,便開口打破了現場有些凝固的氣氛。
“這是一場閉門會議,會議的質想必大家都已經有所了解——那就讓我們直接免去所有的繁文縟節吧,讓我們直正題。
“我們來討論一下我們這個世界曾經發生了什麼,以及即將發生什麼。”
轉過頭,目落在了旁的盧恩上。
“我們之中的學識最淵博者帶來了一樣東西,這或許有助于向在場的一些尚不了解真相的人解釋什麼是……‘大湮滅’。”
盧恩點點頭,隨后向一旁招了招手。
一位學者立刻走上前來,將一個用黑布罩起來的事到了他手里。
鄧肯好奇地看著這一幕——他看到盧恩打開了那塊黑布,而那下面的東西讓他一時間頗意外。
那是一只鳥籠。
籠子里只不過安安靜靜地待著一只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小鳥而已。
然而盧恩的表卻嚴肅起來,他舉起了手中的鳥籠,將它展示給現場的每一個人。
“這是一只黑羽短吻海雀,而它還有一個赫赫有名的名字,在學者的圈子中廣為人知。
“瘋人鳥——1726年,著名的‘海帕事件’讓這種小鳥有了這個令人膽寒的名字。
“關于‘大湮滅’,我要先從這只小鳥說起。”
第六百七十六章 “海帕事件”
一只鳥?
鄧肯確實曾思考過應該從何開始向人解釋有關“大湮滅”的真相以及深海時代如今的現狀,畢竟世界的撞擊和“不兼容”是一個如此象的概念,并非所有人都能在短時間理解這一切,但他完全沒有想到,盧恩會從一只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小鳥開啟這個話題。
他抬起頭,發現旁的莫里斯在看到那只“瘋人鳥”的時候便出了若有所思的神。
而盧恩則在一道道好奇目的注視下將那只鳥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他的聲音平緩清晰,就像一個在課堂上充滿耐心的導師,向在場的主教們解讀著這個世界最終極的真相——
“黑羽短吻海雀,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古老,也是分布最廣泛的鳥類之一,它們生存在安穩的城邦海岸,也生存在環境險惡的遠海孤島,甚至在某些被列為‘異象’的可怖海域,探險家們也曾發現過這些小鳥生存的痕跡……但僅從生理結構和生活習來看,黑羽短吻海雀其實并沒有毫的特殊,它們只是一種生命力頑強的鳥類,僅此而已。
“直到1723年,學者們突然提出了一個很有趣的,或者說充滿創意的想法——那些與人類一同生活在這個世界,卻有著和人類不同的知方式的們,它們眼中的‘萬’是什麼模樣?
“最初提出這個想法的,便是真理學院的著名學者,海帕·斯特朗姆,他在與家中的寵狗玩耍時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他注視著犬的眼睛,突然聯想到了這只和人類不同的眼部以及腦部構造,聯想到這樣一套特殊的必然會以奇妙的、有別于人類的方式來認識、了解周圍的環境,而當這份好奇心強烈到不可抑制的時候,他設計了那個著名的‘海帕實驗’——
“借助一系列復雜的神學手段,他將自己的和連接到了一起,最初的測試,便在他和他的寵狗之間進行。
“第一次實驗失敗了,那只狗險些死在實驗中——之后的檢查表明,狗在連接建立的一瞬間到了巨大的神力,這完全超出了一只的承極限。
“于是海帕·斯特朗姆設計了第二次測試,這一次,他決定選擇一只稍微‘低等’的,大腦結構更加簡單的生——他僅需要共這個生的知,而不希后者因為大腦過于復雜而無法承力,提前死在實驗中,最終選的……便是黑羽短吻海雀。
“1726年8月的一個午后,海帕·斯特朗姆完了所有的準備,他將小鳥放在一個特質的籠子中,讓小鳥能看到外面的天空,而他則躺在籠子旁邊的實驗床上——儀式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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