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后，海帕·斯特朗姆死亡，恐怖的尖和一陣怪異的轟鳴震碎了實驗室所有的窗戶，學者死亡時崩潰的靈魂引起了一道靈界嘯，后續有十二名助手和學徒在這次嘯中遭創傷。

“和諸多引發過更嚴重后果的實驗事故或超凡災害相比，‘海帕事件’造的人員損傷其實并不算嚴重，然而這次實驗事故中所揭出的某些……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實’，卻在學界留下了一道長久的影，以至于從那次實驗之后，一切嘗試在不同種間建立知共的嘗試都被列為了絕對忌——

“這就是那次實驗事故中揭出的‘事實’。”

盧恩說著，手在長袍中取出了一樣事——那似乎只是一張折起來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紙張。

他將那張紙打開——麻麻的圖案出現在鄧肯眼中。

“人們在海帕的尸旁找到了一份被撕下來的記錄，那尸在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嚴重扭曲，全畸變了仿佛被古神污染般的可怖形態，而這份記錄便被死死攥在學者唯一還保持著人類形態的右手中——調查人員判斷，這應該是學者迅速陷瘋狂的過程中依靠最后的理智倉促描繪下來的東西……

“請放心，這只是一份從資料中臨摹下來的‘復制品’，備污染的部分已經被剔除，大家可以安全觀看。”

盧恩將那張紙舉了起來，展示給會場中的每一個人。

那上面是什麼？海帕·斯特朗姆在臨終前到底看到了什麼？

坦白說，連鄧肯都無法把那些象錯的線條和盧恩口中的“海帕實驗”聯想起來，他只看到了一大堆仿佛癲狂搐般的彎曲線條，震的影覆蓋在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幾何圖案上，又有無數宛若眼睛或詭異空的結構遍布紙張，上去給人的第一覺……除了詭異就是混。

大廳中陷了安靜，“海帕事件”并非，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學者們一樣了解這些屬于專業領域的事，許多來自深海、死亡和傳火者教會的主教們確實是第一次聽說這些細節，而這起事件中那些詭異、可疑的部分讓所有人陷了沉思。

“這就是海帕·斯特朗姆在臨終時過‘共’所看到的景象，”盧恩的聲音則在一片寂靜的會場中響起，“你們所看到的，是黑羽短吻海雀眼中的‘世界’——邊緣這團似乎正在震的、堆疊在一起的曲線，是海帕·斯特朗姆本人。”

周圍瞬間傳來了嗡嗡的討論聲，坐在大廳邊緣的主教們低聲談著，還有人帶著錯愕或若有所思的目看向了那只仍然被放在桌子上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海鳥。

“瘋人鳥”似乎到了驚嚇，它在籠子中跳躍拍打起翅膀，發出一連串清脆而尖細的聲。

盧恩將黑布重新蓋在了籠子上。

“這就是我們這個世界曾經發生的，以及直到現在仍然在萬事萬的‘底層本質’中不斷發生的事，”他抬起頭，目平靜地掃過大廳，“‘污染’的本質，源于萬的‘不兼容’，我們視角中的一件事，在另外一個視角，或者說，另外一套‘規則’之下，便是致命的污染與侵蝕……”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盧恩將他在無名者之夢最深所見的一切娓娓道出。

關于大湮滅的本質，關于世界撞擊的真相，關于如今深海時代諸多污染、侵蝕現象背后的原因，以及仍然殘留在世界底層規律中的那些“永恒沖突”。

“……在大湮滅發生的那一天，許多世界彼此發生了‘撞’，我們仍不知這種撞擊的原因是什麼，但其結果……是一場橫諸多文明、諸多種族、諸多世界的‘海帕事件’，在這場撞擊中，每一個世界都是彼此的‘瘋人鳥’，都是彼此的‘海帕·斯特朗姆’，在‘世界基礎規則’的視角中，不可名狀的污染侵蝕、扭曲了萬，一切舊有的秩序然無存，而幸存者……”

盧恩停了下來，他慢慢起，環視著這里的每一個人。

“我們，以及我們邊的一切，乃至整個深海時代，就是‘海帕·斯特朗姆’臨終時的那一聲尖嘯，這聲尖嘯至今仍在回，卻已接近尾聲。”

老人輕輕呼了口氣，慢慢坐回到座位上。

“我說完了，接下來還有誰需要補充的嗎？”

他說著，目落在了對面的鄧肯上。

“你說的很完整，”鄧肯說道，“關于大湮滅，目前我們所知的也就這些了——接下來還是說說眾神吧，關于眾神的本質猜想，以及你們最近在做的事，這也是我最關心的。”

周圍的主教們似乎又略有，坐在桌子對面的四位教皇則在鄧肯話音落下之后簡單換了一下視線——很快，安靜了下來，那位穿樸素袍、皮如巖石般灰白、材格外高大的“傳火者教皇”則輕輕點了點頭。

“據已有線索判斷，諸神所代表的，應該便是各個世界在大湮滅中毀滅之后所殘存的強大或特殊個——如同焚燒過后的‘焦核’，承載著一個世界的……余暉。”

弗雷姆嗓音低沉地說著，同時抬起手，在前勾勒出傳火者的徽記廓，仿佛是在懺悔自己此刻“評判諸神”的冒犯之舉，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大湮滅摧毀了舊世界的一切，嚴格來講，諸神也未能從那場災難中幸存，而關于這一點……其實在很早以前，我們就已經察覺了。”

聽到弗雷姆的話，鄧肯瞬間微微睜大了眼睛：“你們在這之前就已經察覺？”

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了旁的莫里斯和凡娜臉上瞬間浮現出的錯愕表——顯然，哪怕是為圣徒的他們，也是第一次從教皇口中聽到這種話。

這是一個局限于“巡禮方舟”部的“”！

弗雷姆輕輕點了點頭。

“是的，我們早已察覺——只不過直到現在，我們才知道這一切的原因。

“諸神已死，并且已經開始進‘腐敗階段’……但只有數與巡禮方舟一同巡視邊境的教會高層才知道這個真相，而另一個真相是……”

弗雷姆略作停頓，他抬起頭，注視著鄧肯的眼睛。

“巡禮方舟的誕生，便是為了延緩眾神的‘腐爛’——而到今天，這種‘延緩’基本也到極限了。

“諸神腐敗所產生的‘污濁’……已經快要浸塵世。”

第六百七十七章 “巡禮”

巡禮方舟——自從親眼見到這些宛若小型城邦的“巨艦”那天起，自從知道這些龐然巨在海上不斷“巡禮”的行之后，鄧肯就對這些驚人的造產生了疑問。

巡禮方舟到底意味著什麼，它們特殊的“巡禮”行為……僅僅是在“巡邏”嗎？

城邦中的人常說，巡禮方舟代表著四神的偉力，它們是教會最高武力的象征，同時也是四位正神在塵世間的“行宮”，教會令方舟巡視無垠海，是為了震懾那些異端，為了保護城邦不被亞空間中的某些惡意存在污染，一開始鄧肯對這種說法并無疑問，但隨著他越來越多地接到四神教會，尤其是從凡娜和莫里斯、阿加莎口中得知了越來越多跟教會有關的幕之后，他發現了疑點。

真正負責對抗異端邪祟的，是各城邦的審判和守衛者系，真正負責在海上攔截異教徒以及救助航海者的，是四神教會的常規艦隊，真正負責警戒亞空間污染、鞏固城邦防的，是教堂的鐘聲，主教的禱言，以及嚴格規劃的教堂－鐘塔系，而四座威嚴的巡禮方舟……事實上從來都不參與任何跟塵世有關的事。

它們一年有四分之三的時間在某些航路中巡邏，這些航路對塵世而言是不可見、不可測的，似乎位于現實維度的夾之間，且遠離任何一座城市，而剩下的時間，它們則流在邊境的“永恒帷幕”附近巡視，僅與教會邊境艦隊做最低限度的流，不會跟任何一座城邦打道——甚至，它們還會刻意回避邊境城邦的巡邏艦隊。

只有在極偶爾的況下，這些方舟才會在城邦靠岸——比如在發生了像普蘭德黑太那樣的大事之后，它們才會出現在世人眼前。

除此之外，這些方舟就不會再跟塵世有任何聯系，甚至在四大教會部，它們也始終籠罩著一層神的霧靄——絕大多數神終其一生也沒有機會踏上巡禮方舟，只有被列為“圣徒”的獲選者才有資格在學徒時期被接到方舟上，但也只能在指定的區域活，且在完必要的學習和訓練之后便會被送回原本所在的城市——這些“圣徒”從始至終都不會有機會接到方舟真正的。

這種種線索表明，“巡禮方舟”的存在本就充斥著巨大的疑點——它們真正的作用一直被藏了起來。

現在，鄧肯終于得到了答案。

“……目前的四座巡禮方舟建造于幾十年前，而在這些‘巨艦’被投使用之前，四大教會其實也有上一代的‘方舟’，但那跟如今這四座教堂艦完全不可相提并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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