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目落在了班斯特上，這位黑袍老人倒是沒什麼表變化，只是繃著臉點了點頭：“我會派‘安息’號和‘不得安息’號過去，它們是火力強大的新銳戰艦。”

教皇與主教們聞言紛紛點頭，似乎是對班斯特的安排表示認可，但鄧肯的注意力還是不由得放在了死亡教會那獨一格的艦船命名風格上面，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聽上去……是姊妹艦？名字別致的……”

“死亡教會有許多強大的戰艦都是姊妹編隊——這與我們的信仰有關，”班斯特一臉正經地解釋，“我們相信塵世萬皆存在‘兩面’，正如生與死的對立與相伴。”

鄧肯覺得對面這個黑袍老爺子好像并沒有察覺到自己那濃濃的吐槽——但他覺得這個話題可以到此為止了。

因為他怕待會對面再蹦出個“九族消消樂”號之類的玩意兒出來……

“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他點點頭，有些生地將話題拉回正軌，“我會讓失鄉號帶著你們的艦隊前往‘匯合地點’，不過我要事先提醒一句，此時距我‘捕獲’那艘船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留在‘圣地’中的邪教徒們肯定已經察覺了這件事，他們必然早有準備——或者已經撤離，或者在附近海域設下了迎擊，甚至可能圣地本都有強大的作戰能力，這些風險或者變數，你們必須提前考慮。”

“風險與變數向來都是鏟滅邪惡污穢時必不可的一環，”班斯特一臉淡然，“我們的戰士早已習慣。”

“好，那接下來我和你們說說最近一段時間我從那些湮滅教徒上得到的報……”

……

過窗戶，和地灑進房間，空氣中飄著膏藥散發出的濃郁氣息，中間還夾雜著提神醒腦的熏香氣味。

泰德·里爾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著窗外。

從這個位置，他可以看到停泊在城邦海岸線上的龐大學院方舟，也可以看到另外一個方向上的、傳火者圣殿邊緣的陡峭“海岸”。

街道上仍然時不時可以看到向碼頭趕去的市民，看到人們結伴跑去觀看那些雄偉驚人的教堂艦，今早懸掛在樓宇之間的慶典彩旗仍在中隨風飄著，不知從何吹來的彩紙花在風中盤旋著飛過窗外，消失在遠方的晴空里。

人們并不知道這次特殊“集會”的細節，不知道眾神的代言者們聚集在一起是要討論什麼事，更沒人知道“第五方舟”帶來的變故，不知道教皇冕下們此刻其實已經離開了方舟，前往了那艘被這個世界恐懼、警惕了一個世紀的幽靈船——對大部分普通人而言，這些事都離他們的生活太過遙遠。

“……無知有時候確實是種幸運。”

泰德·里爾收回了向街道的目，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

一個聲音幾乎立刻便從不遠的床鋪上傳了過來：“但自己的學生有這份‘幸運’的話對老師而言可就不怎麼幸運了。”

泰德·里爾角頓時一，扭頭看著正躺在床上的塔蘭·艾爾學者：“腰椎間盤突出也不影響你說風涼話是吧？”

“對啊，我突出的是腰椎間盤，又不是聲帶……”

“……你下次必犯痔瘡，到時候我一定要在你面前十五分鐘吃三份海灣特辣卷餅！”

“拉赫姆庇佑，作為尊貴的真理守人——你就不能文雅大度一點？”塔蘭·艾爾在床上蠕著換了個姿勢，但又齜牙咧地回到了原位，“我都這樣了……”

泰德·里爾沒有回應這位因為腰椎病犯了而只能臥床，又因為無聊至極而只能找自己逗悶的大學者，在沉默片刻之后，他的目又向窗外看了一眼：“不知道他們今天都會談些什麼。”

塔蘭·艾爾抬頭看著這位過來探自己的友人：“你是真理守人——你真就一點都不知道？”

“巡禮方舟與城邦系是獨立運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泰德·里爾搖搖頭，“有些事一旦傳播到方舟之外，就是對整個世界的污染——真理守人與普通人走得太近，自然就只能離最核心的遠一點。”

“……這倒也是，”塔蘭·艾爾想了想，嘆了口氣，“所以你這個‘大人’就只能在老大們討論事的時候跑過來陪我這個病號了……”

泰德·里爾不置可否，而他的沉默態度顯然讓某位大學者更無聊——塔蘭·艾爾安靜了不過半分鐘，又突然冒出一句：“說真的，你覺得教皇冕下們會不會在那艘船上跟‘船長’打起來……”

“你覺得呢？要不我等盧恩老師回來之后把你的這些疑問轉述給他，讓他來親自回答你？”

塔蘭·艾爾聳聳肩，終于不吭聲了。

而就在這時，一陣有些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走廊上傳來，打斷了學者與守人之間“親切熱烈的談”。

敲門聲響起，伴隨著一個年輕人有些張急促的聲音：“老師，有況……”

塔蘭·艾爾聽出是自己學生的聲音，不等一旁的泰德開口便立刻說道：“進來。”

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一個冒冒失失的年輕學徒抱著一大堆紙帶推門走了進來。

但他剛要開口就看到了站在房間里的真理守人，頓時張地站在原地，一下子竟忘了說話。

還是泰德·里爾首先打破沉默：“你的老師正在與他的腰椎間盤搏斗，所以如果只是學業上出了什麼問題，就問我吧。”

塔蘭·艾爾使勁撐著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齜牙咧一邊看向站在房間中央滿臉張的年輕學徒：“約書亞，冷靜下來——出什麼事了？”

“哦……哦！”年輕學徒終于反應過來，趕彎腰向真理守人行禮，然后匆匆忙忙地跑到自己的老師床前，“老師，海上研究站那邊出了點狀況，他們收到一個信號，從那個‘發’中心傳出來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把手里捧著的那一大段帶有波形圖的紙帶遞給塔蘭·艾爾。

“這個信號……跟之前太熄滅期間發傳來的信號非常相似……”

第六百八十章 會議結束之后

聽到學徒約書亞匯報的況，塔蘭·艾爾與泰德·里爾幾乎同時看向彼此，而在后者開口之前，塔蘭已經主轉頭對學徒開口：“隔壁房間靠窗戶的鐵皮柜左手第二個柜門，藍紙帶盒——跑著去！”

“啊……好！！”約書亞慌忙答應了一聲，轉頭便飛奔著跑出了房間——然后是一連串在走廊上撞到什麼東西的聲音以及在隔壁房間翻箱倒柜的靜——在泰德·里爾幾乎要擔心這個冒冒失失的年輕人是不是打算把這棟建筑拆掉之前，他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手里拿著封裝好的檔案盒子。

泰德·里爾取出了檔案盒中的記錄，與約書亞剛才送到房間的紙帶比對著，又來到塔蘭·艾爾躺著的病床旁邊，把兩份記錄拿給后者過目。

塔蘭·艾爾的目落在新舊兩條紙帶上，辨認著其中的每一個波峰與波谷，深漸漸凝重。

“是同一個信號嗎？”真理守人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排除掉干擾引起的失真以及儀本可能產生的誤差……應該是同一個信號沒錯。”塔蘭·艾爾神嚴肅地說道。

“……這是此前克蕾西婭士在璀璨星辰號上記錄下來的‘信號’，”泰德·里爾盯著那份此前封存在紙帶盒中的記錄，表若有所思，“是在太熄滅期間，從‘’部循環釋放出來的信息，但我們至今未能破譯它的含義……”

他猛然抬起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太正在緩緩靠近遠方的建筑屋頂，輝煌的雙重符文圓環在天空中熠熠生輝，壯麗的日冕仍然在散發著無窮熱——時間在臨近黃昏，但異象001本并沒有任何熄滅的痕跡。

然而位于輕風港附近的“發幾何”卻突然開始向外釋放這個古怪的、在太熄滅期間曾出現過的“信號”……這是為什麼？

“這個信號一直在重復嗎？”塔蘭·艾爾詢問自己的學生。

“是……是的，”約書亞慌忙點頭，顯然張得很，“在觀測站把數據傳過來的時候，這個信號已經重復三次了……”

“你怎麼看這件事？”塔蘭·艾爾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老朋友。

“……我要親自去一趟觀測站，這些信號給人的覺很不尋常，我總覺得這是那個奇怪的‘發幾何’在嘗試和外界……‘聯系’，或許我過去能發現些什麼線索，”泰德·里爾飛快地說道，一邊走向不遠的架，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帽子，“另外也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正在‘第五方舟’集會的幾位，他們那邊可能還沒有觀察到異狀……”

這位真理守人做好了出門的準備，又拿起他那本記錄著諸多奇跡之的厚重大書，翻開了其中描繪著“門”的一頁，但突然間他又停了下來，抬起眼皮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大學者。

塔蘭·艾爾突然覺到一不安：“……你看我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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