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次太再出現什麼狀況，你給我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你上次的驚人之舉已經影響到整個學院的安全考核了。”

“廢話！我現在腰椎間盤都快頂到大了我還能上哪去！”塔蘭·艾爾頓時瞪起眼睛，如果不是腰椎實在不允許，他仿佛要飛起來咬人，“你以為我愿意在教學樓和鐘塔上面飛檐走壁？”

然而泰德·里爾聞言卻搖了搖頭：“……經驗告訴我，腰椎間盤突出并不能完全阻止你的好奇心——只要目標有足夠的研究價值，你是可以從病床上爬起來的。”

一邊說著，這位真理守人一邊不不慢地來到了大學者的病床前，并隨手在自己那本《奇跡之書》上敲了敲——一柄小巧而虛幻的手刀隨之出現在他手中。

塔蘭·艾爾瞬間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不安是怎麼回事，頓時大：“你干什麼……我警告你啊泰德……不可以……TMD你不可以啊！”

泰德·里爾卻毫沒有在意大學者的抗議，他遙遙地將手刀指向塔蘭·艾爾，并虛空點了三下：“這可以有效將你錮在這張床上——放心，回來之后我就會治好你的。”

“泰德你XX的！智慧之神賜你疾病與治療的知識不是讓你干這個的！我……（靈口）（輕風港口）（不堪耳的鄙之語）！！”

房間中響起了大學者緒激但中氣已經不那麼十足的嚷，然而真理守人已經轉走進了一扇憑空浮現的大門里，房間中只留下了手足無措的學徒約書亞，不知所措地面對著自己的老師。

“……看什麼看，還不把為師的痔瘡膏拿來！”

“哦……哦！”

……

會議的主要部分已經結束了——在換了足夠多的報，達了一系列明面上的“合作約定”之后，鄧肯與在場的幾位教會領袖們共同宣布了休會。

但與正常“會議”不同的是，這里沒有閃燈，沒有一大堆記錄此刻珍貴瞬間的記者們，沒有任何照片或影像來留下這場會議過程中的任何報——甚至沒有一頁留在紙面上的協議文字。

因為他們在這里討論的事實在過于敏，以至于任何形式的會議記錄都有可能在將來的某一天產生不可預料的“變化”。

但所有的參會者對此都不介意，因為他們相信，四神見證足矣。

主教們先一步離開了會場——克蕾西婭的仆從們帶著這些客人前往了甲板上臨時布置出來的休息區，那里已經提前準備好茶水與點心，而在半小時后，甲板上還會有一場小型的燒烤聚會。

許多參會者到現在還有些不真實，畢竟……在海風吹拂下，在失鄉號的甲板上用盛的晚宴——哪怕是這世界上想象力最富的詩人和劇作家恐怕都不敢在頭腦清醒的況下構思這幅場景。

另一些參會者則有著另一層的憂慮——他們仍在擔心這艘船上的“飲食安全問題”，盡管他們現在已經接了“鄧肯船長擁有人且已經與教會建立合作關系”的事實，但他們仍覺得這艘船上會出現什麼對普通人心健康有害的東西，尤其是會出現在所謂的“燒烤聚會”上。

……其實他們擔心得對。

但沒用。

因為現在還沒到返回巡禮方舟的時候——四位教皇仍然留在會場上，公開會議之后的“閉門會議”才是真正重要的部分。

“現在這里只剩下我們了，”因為主教團離去而驟然顯得清靜空曠下來的大廳里，鄧肯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四位，“我們也就可以討論一些不那麼適合拿到臺面上說的事了。”

“您想先從哪開始？”海琳娜說道，“我們會盡可能解答您的一切疑問。”

“……其實倒也算不上是什麼疑問，”鄧肯想了想，不不慢地開口，“只是我想知道，你們在邊境海域的那些行……是打算永遠瞞著諸城邦嗎？我指的不是尋找眾神，而是尋找新航路的事。如果你們真的找到了新航路，你們打算怎麼勸說此前對這些計劃一無所知的城邦進行這種規模的人口大遷移？還有其他那些雄心的‘遷移’計劃……”

說到這他頓了頓，表開始變得嚴肅：“說實話，它們聽上去確實很激人心，但只要冷靜下來想一想，就能察覺其中有太多倉促的決定，以及太多想當然的分，尤其是你們打算在瞞著整個世界的況下獨自完這些‘壯舉’——你們認為真正的功率有多？”

“……瞞也是無奈之舉，有太多報是不能讓普通人知曉的，那些涉及邊境的‘’，泄到普通的城邦里很容易就會釀大災，”海琳娜嘆了口氣，“當然，您的質疑是正確的，這些計劃中有太多倉促和想當然的分，而且不管怎樣，這些大規模的行也不可能永遠瞞下去……對此我只能說，我們一開始可沒想到況會惡化的這麼迅速。”

“我們最初是按照數個世紀的時間度來規劃這一切的，”一旁的弗雷姆點了點頭，“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做緩沖，我們就能依靠幾代人的接力來平穩地把這些事推進下去，也能有更多力去甄別、理有關邊境的報，將它們安全地傳遞給各個城邦，現在……只能說時間太倉促了。”

“時間啊……時間確實太倉促了，”鄧肯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海琳娜與弗雷姆所說的都是無奈的事實，所以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而是在一聲嘆息之后把頭轉向了旁邊的凡娜，“那就說點別的吧。凡娜，你不是有話要和弗雷姆閣下說嗎？”

坐在桌子對面、材高大灰白的傳火者教皇弗雷姆微微一怔，接著便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嚴肅認真地看著凡娜。

凡娜則在微微點頭之后站起，轉走向了大廳角落——片刻之后，扛著一件格外巨大的事返回了眾人眼前。

是塔瑞金留下的那“手杖”。

“你小心點房梁……”鄧肯忍不住在旁邊提醒，“還有柱子……”

凡娜點點頭，小心地沒有用那宛若巨樹樹干般的“手杖”砸壞了大廳里的東西，然后把它慢慢放在眾人眼前的桌子上。

“這就是‘紀年柱’。”

第六百八十一章 “瘋狂”？

弗雷姆的目瞬間便被那巨大的“手杖”所吸引，他長久地盯著它，過了很長時間才從中出些聲音：“……永燃薪火啊……”

又在幾秒鐘的沉默之后，他才抬起頭，目落在凡娜與鄧肯上：“你們把它拿出來，是……”

“這是凡娜的意思，”鄧肯搖了搖頭，微微往后退了半步，“認為這手杖應該給傳火者教會。”

弗雷姆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錯愕地看著審判小姐。

“塔瑞金把這手杖留給了我，作為臨別時的紀念，但在那時候，祂還不知道深海時代的存在，”凡娜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平靜地說道，“或許我所見到的塔瑞金只是一個影子，或許深海時代的森金人只是第三次長夜之后重新創造出來的‘復制品’，但有些東西……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文明的產不應該變個人的收藏，把它給傳火者教會，應該比留在我手中更有意義。”

桌旁一時間安靜下來，海琳娜、盧恩與班斯特互相換了視線，隨后明智地閉上了，弗雷姆則慢慢出手去，宛若巖石般質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挲著那手杖糙的表面。

手杖上麻麻的刻痕仿佛銘刻著凝固的時，無言地述說著一段被眾生忘的文明歲月，在那早已褪消弭的記憶里，一個種族從荒原中蹣跚起步，走向輝煌，又走向落幕。

可弗雷姆甚至辨認不出上面的任何一個文字——他只覺得那上面的每一道刻痕都無比親切，甚至親切得仿佛刻在自己的靈魂里，卻又格外陌生，陌生到那仿佛是另一個維度的文字。

一種復雜的從心底涌了上來。

“靈最初從黑暗群島中挖掘出那些書卷時也有和你一樣的，”盧恩突然在旁邊打破了沉默，這位靈老人看著弗雷姆臉上的表變化，幽幽開口，“我們經歷過一遍，我懂。”

“……這上面帶有完整的文字演變，我們總能破解出它們的含義的，”弗雷姆輕聲說道，“傳火者是這方面的專家。”

他突然抬起頭，表格外鄭重地看著凡娜的眼睛。

“我會將這上面的所有痕跡拓印下來，用于研究森金人的文字和歷史——我們只帶走這些就可以。”

凡娜怔了一下，疑又意外：“當然可以……但您的意思是，手杖……”

“這是吾主贈予你的禮，把它留在你手中，是主的旨意，”弗雷姆慢慢搖了搖頭，“而且，凡娜小姐，文明的產不是這從夢境中帶出來的手杖——真正的產在這里，它是這些刻痕中記錄下來的歷史。”

這位傳火者教皇的手指輕輕拂過手杖表面，在那些深淺不一的凹痕中，他的指尖仿佛已到了那些古老失落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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