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到已經不在這個世界，在那個短暫的瞬間……克蕾西婭仿佛又到了一個世紀之前目送失鄉號進邊境那道濃霧時的那種覺。

但那只是一個短暫的錯覺，當再次眨眼的時候，鄧肯的影仍舊坐在那里，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移過。

“那麼接下來，還有什麼問題？”鄧肯抬起頭，看著桌子對面同樣剛剛重新落座的海琳娜和盧恩等人。

麗撓了撓頭發，又坐回到鄧肯邊：“哦，原來還沒結束啊。”

對面的盧恩則用有些微妙的目看了麗一眼，隨后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然而就在開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微微皺起眉，仿佛正側耳聆聽著從遠方傳來的聲音，見到這樣，旁邊的海琳娜立刻反應過來：“有消息傳來？”

“輕風港傳來的靈能通訊，泰德·里爾在聯系我，”盧恩抬起頭，表已經變得有些凝重，“他說設置在那個‘發幾何’附近的研究設施突然收到了一些從釋放出來的信號……”

一邊說著，他的目一邊落在了克蕾西婭上。

“與璀璨星辰號在之前太熄滅期間收到的那個信號一模一樣。”

克蕾西婭瞬間站了起來。

現在正是黃昏——太還沒有完全落下。

異象001正在漸漸向著海平面靠近，那兩輝煌的發符文圓環已經有大約三分之一接到遠方的大海，在天與海之間構筑出了壯的晚霞，霞令整片海域都撒著一層細碎的金。

而在另一個方向上，在輕風港的近海海域，那龐大的“發幾何”仍然靜靜地在海面上漂浮著，另一片淡金的“”以幾何為中心均勻地灑向周圍的大海，構筑出了“兩種不同的在天海之間織錯”的獨特景。

從那個發幾何中釋放出來的“”溫暖平靜，看上去與以往任何時候都沒什麼區別。

然而據高靈敏度的觀測儀記錄——那“”中的某些特定譜此刻正在以一種極為復雜的規律周期地“震”著，向外不斷釋放出難以理解的波形信號。

鄧肯等人來到了船尾甲板，在霞織中向輕風港附近的巨大“發幾何”。

弗雷姆看向盧恩，沉聲開口：“信號還在繼續嗎？”

“還在繼續，信號發送周期十二秒，重復三次之后間隔三十秒，隨后再次出現，”盧恩點頭說道，“泰德·里爾已經趕到研究站，他正在親自監控那里的設備……”

“發送周期和重復規律與上次一模一樣。”

克蕾西婭飛快地說著，同時抬頭看了一眼附近的海面：的“璀璨星辰號”正靜靜地停靠在失鄉號旁邊，而此刻那艘船艦橋頂部的某種特殊結構正在緩緩旋轉著——

一個狀似機械花苞的艙室正將其某一面對準遠方的海面，艙室前端的遮擋結構隨之打開，藏于其部的學鏡在下熠熠泛。

“我正在命令留在船上的仆從打開璀璨星辰號上的學鏡，”克蕾西婭一邊注意著自己座艦上的靜，一邊對旁的鄧肯解釋，“之前太熄滅時，就是我首先觀察到了古怪的信號，隨后輕風港方面才制造了類似的設備并將其安裝在研究設施上……理論上，如果研究站那邊都觀察到了那個信號，我們在這里應該也能觀察到。”

“這麼遠也不影響嗎？”一旁的妮娜忍不住驚奇地問道。

“會衰減，也會到干擾，但這個距離還不問題——現在的關鍵是這古怪的信號到底意味著什麼，”克蕾西婭眉頭鎖，語氣中不無擔憂，“上次信號出現，是在太熄滅之后，但這一次信號出現，太看上去并沒什麼不對勁的……”

“我們先向輕風港靠近，確保城邦那邊不會出問題。”鄧肯說道，而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失鄉號已經開始調轉船頭，并向著輕風港的方向緩緩加速。

旁邊的璀璨星辰號也在短暫延遲之后收到克蕾西婭的命令，做出了同樣的反應。

盧恩有些驚奇地看著璀璨星辰號靈活的作，以及艦橋上部那個奇特的“實驗艙”在船姿態調整過程中做出的“同步響應”，不由得有些慨：“真是妙的設計……克蕾西婭士，這些都是你親手完的？”

“我用了一百年來設計一艘可以在任何況下完邊境任務的‘先鋒探索船’，這艘船有很多令我驕傲的部分，”克蕾西婭隨口說道，“不過這時候您還有心分析璀璨星辰號上所應用的工程學技嗎？”

“反正我們也沒有別的事可做，”盧恩卻聳了聳肩，看上去倒是一點都不慌，“倒不如說我此刻有點期待——一個不可思議的現象出現了，而這是我不曾接過的領域，如果我們真的能夠破解那個發幾何釋放出的信號的，或許我們就有機會真正了解我們頭上的‘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好事。”

克蕾西婭沒有吭聲，已經將自己的大部分力都轉移到了璀璨星辰號，轉移到了那些留在船上的“仆從”上。

那些仆從皆是親手打造——每一個仆從都有的一部分靈魂碎片，每一個仆從，甚至整艘船都相當于的延。

在謹慎地下達命令，讓璀璨星辰號上那些復雜而的觀測設備都運轉起來。

“……信號強度超過了我上次觀察到的，”突然抬起頭，向那片在海面上彌漫的淡金，“況好像跟上次不太一樣……”

鄧肯則看向了另一個方向——那正在緩緩下沉的，已經有三分之一結構落海平面以下的“太”，異象001。

“上次太都熄滅了……”雪莉有些張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看上去顯得頗為不安，“這次不管怎樣，好歹太看起來還沒什麼變……”

的話只說到一半。

一種低沉的嗡鳴聲突然仿佛在每一個人的心底響起。

一種異樣的不安打斷了所有人的談。

遠方的天空突然變暗。

雪莉表呆滯地抬起頭，看向天空變暗的方向。

一個黑暗混沌，宛若空般的球，以及兩道仿佛灼熱鋼鐵般的環形“亮邊”，正靜靜地靜滯在天邊。

太再次熄滅了。

“……草了。”

第六百八十四章 夜幕迷途

再一次的，太在鄧肯等人的眼前熄滅了。

那是突然之間的事，伴隨著一種奇異的低沉噪聲，就要從海平線上降下去的太表面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輝，變了一個恐怖駭人的黑，而環繞著太的兩符文圓環卻仿佛仍在的照耀中，在那黑周圍變了兩道刺眼的亮邊——有限的輝從熄滅的太邊緣彌漫出來，在天空與大海之間留下一層混沌晦暗的微，反而映襯的天空更加可怖、詭異。

伴隨著太熄滅，遠方的無垠海已經陷黑暗，唯有位于輕風港附近的“發幾何”還在散發著一如既往的“”，在有限的海域維持著基本的照明——那些沿著海面向四周逸散的芒為了詭異“夜幕”下唯一令人安心的東西。

雪莉整個人都是懵的，瞪著眼睛看著遠方半天憋不出第二句話，倒是旁邊的妮娜已經反應過來，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別慌啊，肯定不是讓你說滅的……”

“廢話！我當然知道！”雪莉差點跳起來，然后立刻便將目落在了不遠的鄧肯上，“船長，怎麼辦？”

“輕風港還在，巡禮方舟也在……”鄧肯沒有回答雪莉，而是第一時間看向了輕風港的方向，在發幾何的芒籠罩中，他仔細分辨著遠海面上的景象——從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輕風港的海岸線以及停靠在城邦附近的風暴大教堂的廓，而另外三座巡禮方舟則由于視角關系看不完整，但很顯然它們也都停留在原地。

“……這就是‘太熄滅’……”盧恩喃喃自語著，在最初的驚愕之后，他終于反應過來，“真的發生了這種事……”

班斯特則死死盯著遠方那個懸停在海平面上的可怖黑，嗓音低沉郁：“靈界的氣息開始躁了，但世界之創并沒有提前出現。”

鄧肯看向幾位教皇：“我記得你們提起過，上一次‘太熄滅’的時候四座巡禮方舟都沒有察覺？”

“是的，”盧恩點了點頭，“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們當時是隨著整個世界一起停留在了那‘消失’的12小時里，并以此直接‘跳過’了太熄滅的事件——如果不是之后收到輕風港、寒霜和普蘭德的報告，我們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鄧肯慢慢點了點頭，目仍然著遠方的城市：“但現在你們看到了，你們的巡禮方舟也在，所有人都看到了。”

“這背后是什麼原理？”盧恩下意識地思考著，他看著附近海面上那個巨大的發幾何，漸漸若有所思，“是因為四座巡禮方舟現在也位于‘那東西’的保護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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