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確實跟那個詭異的發幾何有關——普蘭德，寒霜與輕風港，每一座在太熄滅期間保持‘存在’的城邦都有各自的特殊，而輕風港最大的特點就是它始終沐浴在這種怪異的‘’里，”鄧肯點了點頭，“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你們最好是去確認一下四座方舟的況——另外，西，你現在能聯系到城里嗎？”

“璀璨星辰號上有無線電，現在已經聯系到輕風港了，”克蕾西婭立刻點點頭，“城邦方面已經拉響急警報，治安部隊和知識守衛們正在開始維持秩序，短時間應該不用擔心。”

“秩序倒是不用擔心，但恐慌肯定是在所難免了——而且這次的恐慌還會跟上次不一樣，”一旁的凡娜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畢竟上次太熄滅之后沒多久，就是‘無名者之夢’的發……”

這一句話讓甲板上安靜下來，每個人臉上都出了微妙、嚴肅或不安的神，在昏暗的天下面面相覷。

四位教皇很快行了起來，他們飛快地聯絡了各自的巡禮方舟，并確認著方舟上的況，一邊遠程指揮著留守在方舟上的神們維持秩序、監控和收集報，一邊又命令各自方舟派出部分神進輕風港，協助控制城治安以及安居民的張緒。

與此同時，鄧肯一行人又來到了中央甲板區，找到了正有些混的主教團們。

這些在會議之后被安排提前離場的主教們在過去的幾分鐘里有了永生難忘的記憶——他們好不容易適應了失鄉號上離奇詭異的環境，適應了這艘船上各種諧門的“活”以及可疑的“規矩”，散會之后來甲板上吃點點心吹吹海風放松一下神經，結果剛放松了沒一會——啪，太滅了。

都沒人跟他們說一聲的。

得益于上船之前接的急“培訓”以及上船之后聽到的“常識教導”，起碼有一半的主教在看見太熄滅之后都下意識地尋思了一下這是否也算是失鄉號上能觀察到的“自然現象”，當鄧肯帶著一大幫人來到中央甲板區的時候有幾位主教還在那討論呢——討論的主要話題就是失鄉號上的天黑的真早。

不過幸好，在一番手忙腳的各方通訊以及解釋之后，所有人都意識到了眼前的況，并從最初的混無措中迅速恢復了秩序。

在昏暗的天幕與遠方彌漫過來的微末“”下，失鄉號和璀璨星辰號再次加快了速度，向著輕風港的海岸線駛去。

……

在位于發幾何旁邊的半永久式浮島研究站上，泰德·里爾與幾位學者正一同站在位于設施上層的觀測室里，神凝重地守著一部無線電裝置——無線電中傳來的是城邦里面的最新況。

太熄滅造了一次短時間的全城恐慌，而后治安部隊和守衛者們迅速控制住了秩序，目前城各大城區都已進戒嚴狀態，主要道路封鎖，庇護所全部開放，瓦斯燈提前亮起，學院的鐘聲飄在城市上空。

暫時并未發現有超凡污染侵城區，各地也沒有收到人員遭神污染或發生神蛻變的報告。

好消息是，輕風港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太熄滅”，人們不再像上次那樣全無準備，在混無序中造許多不必要的損失。

壞消息是，上一次“太熄滅”之后發生了可怕的無名者之夢事件，這件事所殘留的恐怖影至今仍然盤踞在城邦里，盡管現在城的秩序已經快速穩定下來，人們心中的慌與懼怕卻正在暗暗滋長——每個人都在擔心這次太熄滅之后會發生什麼。

泰德·里爾知道，這種大范圍滋長的恐懼之是最棘手的東西，它無法控制，又無法忽視，它會如暗般發展，直到危機終結，或演變另一個巨大的麻煩為止。

但問題還不止一個。

泰德·里爾皺著眉，目向房間盡頭的一臺機。

一臺記錄儀正在吱吱嘎嘎地運行，的齒和連桿驅著鋼針在軌上飛快地左右移行，一條長長的紙帶正不斷從那臺記錄儀中被吐出來，紙帶上的黑線條抖著，勾勒著人類所無法理解的信息。

發送周期十二秒，重復三次之后間隔三十秒，隨后再次出現。

而與那臺記錄儀相連的，是位于房間盡頭觀察窗前的復雜學儀。

“發釋放的信號還在持續，而且在太熄滅的瞬間有明顯加強——目前已經超過了歷史記錄中的最高值，”一名學者在泰德·里爾旁說道，“另外，一臺設置在上層觀察站的備用設備剛才也突然收到了一個非常微弱的信號，信號容與我們在這里收到的一致——那臺備用設備指向已經熄滅的太。”

“……這顯然是一套完整的系統，太，還有墜落在塵世間的發幾何，它們之間仍然存在著某種聯系，”另一名學者忍不住說道，“盡管表面看起來它們已經分開了……”

“破譯仍然毫無進展，如果這些信號中能出現一些新的信息就好了，起碼能用來做叉比對。”

“剛才城里的高塔傳來消息，已經確認太不再移，它靜滯在海平面附近，在過去的半個小時里完全沒有繼續下降……”

“不會又有人去高塔上觀察太了吧？！”

“不會，是儀自記錄的，人員間接讀取數據——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后，學院方面已經嚴有人在這種況下去觀察太了……”

泰德·里爾聽著邊傳來的這些討論聲，眉頭皺沉默不語，在很長時間的思索之后，他才突然抬起頭來：“我得返回城邦了。”

“……確實，您需要回去維持秩序，”一名學者立刻說道，“這里就給我們吧，無論發生什麼，觀測站都會持續運行下去，我們不會錯過任何數據。”

泰德·里爾看了這些在專業領域極威、令人信賴的學者一眼，默默點點頭，隨后打開了他那本記錄著諸多法與知識的《奇跡之書》。

他翻開了書中記錄著“門”的部分，用手指在書頁上敲了敲。

一扇虛幻的大門隨之從書中浮現，并在他面前的空氣中迅速型，悄無聲息地開啟。

他吸了口氣，邁步走向門中。

一片無邊的黑暗與混沌籠罩了他的知——

他沒有抵達輕風港。

第六百八十五章 黑暗穿梭

在那片無邊的黑暗與混沌撲面而來的一瞬間，泰德·里爾便意識到況出了問題。

然而當他嘗試立即終止傳送并沿著“門”返回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沒有得到響應——而那扇前一秒還在自己旁的虛幻大門則不知何時已經消散在這片無邊的黑暗與混沌里。

冷靜下來。

真理守人慢慢吸了口氣，他在最短的時間恢復冷靜，并克制住了立刻開始觀察和知四周的本能沖——在黑暗中，他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沒有嘗試去聽和看任何東西，同時一點點收攏著自己的知，控制著自己的思維，利用長久訓練所掌握的“心智控制法”盡可能地制著自己作為凡人所本能備的好奇心、探索以及聯想能力。

這有助于抵擋周圍環境中可能存在的惡意侵襲力量，或避免自己在準備不足的況下貿然接到不該接的“知識”。

拉赫姆教導世人，萬千真相蘊于黑暗——在黑暗中，什麼都有可能出現，但其中對凡人無害的不足萬一。

頭腦中的麻痹漸漸蔓延，并緩慢化作一層庇護心智的壁壘，拉赫姆賜予的癡愚祝福降臨了，泰德·里爾輕輕呼了口氣，他稍微安心下來，這才開始一邊控制著自己的頭腦保持最基本的理智和判斷力，一邊謹慎地恢復并重建自己的知，將目向那片仿佛無邊的混沌。

渾渾噩噩的影充斥著視野，黑暗中仿佛有一片無邊無際的荒原，又好像佇立著無數的、巨大高聳而不可名狀的巨影，某種龐大的結構在視野的邊緣跳著，似乎正漂浮在這片荒原上空，盲目而混地緩慢漂移——一劇烈的頭痛突然襲來！

泰德·里爾瞬間幾乎無法站立，他盡全力構筑起來的防護措施和謹慎態度在一秒鐘便被擊穿，無數尖銳，細小，令人頭暈目眩的噪聲在他看到那些巨影的瞬間便從腦海深彌漫了出來，而后便像數不清的惡毒鋸齒般開始撕裂他的理智，抹去他的人格，開始吞噬所有的人、邏輯與記憶！

混沌晦暗的流從那些漂浮的巨影之間一閃而過，而伴隨著流一閃而過的，是心中驟然浮現出的、能夠令心志堅定的圣徒都瞬間到絕搖的一個念頭……亞空間！

“糟……”

泰德·里爾只來得及勉強從心智中出一個字，便覺自己已經開始失去對自的控制，他到自己后背仿佛正在生長出不屬于自己的肢，管中流淌著某種粘稠而冰冷的，他的視野在黑暗中分裂了，無數無法控制的視角正在瘋狂地掃視周圍的黑暗，龐大的噪聲幾乎要碾碎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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