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上次太熄滅時的故障還沒這麼嚴重，因此異象001的本并沒有進行報障？如果是這種解釋，那況將比所有人預料的都要嚴重，因為這意味著整個系統已經發生了更進一步的惡化——在如此短時間的迅速惡化。

客廳中陷了安靜，克蕾西婭和莫里斯等人聚集在周圍，他們聽著鄧肯和麗之間的流，又有些擔心地看著鄧肯臉上的表變化，過了一會，還是妮娜忍不住開口：“鄧肯叔叔，您知道那個‘觀察者效應穩定錨’是什麼意思嗎？”

鄧肯張了張，卻突然間有點卡殼。

在這個世界，向人解釋星球與宇宙的概念便已經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他又該怎麼解釋更加象的“觀察者效應”？如何解釋宏觀與微觀世界間那些匪夷所思的現象？

而且更重要的——自己所知道的那套觀察者理論真的能放在這？

他表微妙地抬起頭，看著窗外的世界。

“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但這與我認知中的‘觀察者理論’偏差巨大，它應該發生在微觀世界，而不是……”

他遲疑著停了下來。

異象001的另一個名字如果真的是“觀察者效應穩定錨”，那麼這是否就已經解釋了這一古老異象“鎮污染”、“穩定秩序”的真正機制？

不知不覺間，他聯想到了大湮滅的真相，聯想到了世界萬底層的沖突以及基于認知污染而導致的、世界范圍的各種超凡異象——如果微觀世界是每一個宇宙的“秩序基石”，那麼當這些基石彼此撞湮滅，混合為一鍋無比混而龐雜的“信息濃湯”之后……觀察者效應真的還會局限于微觀世界嗎？

在各個宇宙的數學規律被撕裂的那一瞬間，在萬的質結構被徹底湮滅，全部還原為基礎信息元的那一剎那，或許“微觀”與“宏觀”的概念早就已經然無存了！

在風暴一般突然洶涌的思緒中，鄧肯不自覺地喃喃自語起來：“……萬底層信息污染和法則沖突的表現……其實就是宏觀世界下的觀察者效應失控？”

莫里斯與克蕾西婭面面相覷，幾秒鐘后同時轉過頭：“……啊？”

“……回頭我會想辦法和你們解釋一下什麼是觀察者效應，以及我對此的一些猜想，但這需要很多時間和力，”鄧肯飛快地擺了擺手，“現在我更想搞明白另一個問題。”

克蕾西婭立刻開口：“另一個問題？！”

鄧肯點點頭，看向了站在自己旁邊，正一臉人畜無害（主要是沒反應過來）的哥特人偶。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麗能看到和理解這些‘信號’？”

“哎對啊！”一旁的雪莉瞬間反應過來（主要這是到目前為止唯一能聽懂的問題），“能‘看見’就不說了，畢竟那些‘線’也只有能看到——但是怎麼看懂的？城邦里那麼多專家學者頭發都掉了也沒人搞明白這玩意兒啊！”

凡娜則敏銳地注意到了鄧肯在拋出這個問題時臉上嚴肅而帶著思索的表：“您是不是已經有答案了？”

鄧肯聞言慢慢點了點頭，在片刻的思索和組織語言之后，他提起了那本《之書》中記載的容：

“你們應該還記得，按照那本書中記載，在兩次失敗的創世紀之后，是‘蠕行之王’在第三次長夜功地完了創世紀并開啟了深海時代。”

凡娜立刻點點頭：“嗯，這個我們當然記得。”

“異象001的‘建造’，也是在同一時代，”鄧肯表嚴肅地繼續說道，“蠕行之王讓克里特氏族做自己的助手，并與他們一同設計和建造了‘太’，而蠕行之王就是我們所知的‘幽邃圣主’——那你們還記得麗是怎麼誕生的嗎？”

“哦哦這個我知道！”雪莉頓時明白過來，“幽邃圣主的復制在海底手出來的！”

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

他們的視線皆落在麗上。

麗愣愣地聽著大家在旁邊討論，到現在才稀里糊涂地跟上大家的思路，在確認并不是自己搞砸了什麼事之后，也不知道又想了些什麼，臉上便出得意又高興的模樣。

“……我們一直都知道麗從某種意義上其實是個‘幽邃造’，但很多時候，我們都只注意到了和寒霜王蕾·諾拉之間的聯系，卻忽略了跟幽邃圣主的聯系才是重點，”鄧肯表有些微妙地看著不知為何得意起來的人偶，又想到了之前在那座公館花園中與幽邃圣主偶然建立聯系的一幕，“現在看來，這份聯系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重要，至現在有一點能確定，可以理解幽邃圣主在那份‘創世藍圖’中所使用的‘系統語言’……”

妮娜想了想：“就像打孔分析儀能讀懂差分機輸出的紙帶？”

“……這麼理解也沒問題。”

麗看看鄧肯，又看看周圍其他人，似乎有些問題想問，但突然間又皺了皺眉頭，似乎聽到或看到了什麼——片刻之后忽然開口：“系統重啟了。”

鄧肯瞬間抬頭，而幾乎就在麗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一種低沉而虛幻的轟鳴聲突然傳了每一個人的頭腦。

伴隨著這仿佛一瞬間充斥了整個世界的低沉轟鳴，鄧肯注意到窗外的天空中出現了一縷霞——

此前下沉到海平面附近，并在那里熄滅、靜滯下來的太重新點亮了。

雪莉第一個跑到了窗戶前，著頭看著外面街道上的景象，看到霞越過建筑屋頂，而一隊正在路口警戒的知識守衛正驚奇地抬頭看向天空。

附近有躲在家里的居民反應過來，打開窗戶看著外面的況。

雪莉開心地在窗前揮著手，與不遠另一個窗口前出現的某位鄰居打著招呼，但并未得到回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剛剛重新出現霞的天空上。

而后，有約約的歡呼聲從不知什麼地方傳了過來，再過了一會，街道路口傳來了喇叭廣播的聲音——廣播提到太重新點亮的消息，又提醒居民暫時不要貿然離開家中，夜幕很快就會降臨，而今夜的戒嚴仍將繼續，直到第二天的太照常升起。

鄧肯聽著窗外約約傳來的廣播，看著霞一點點從天空消退，輕輕呼了口氣。

太照常升起……現在，連這也變了一件不確定的事。

第六百九十章 守人與“水手”

這一次，太熄滅的時間是臨近黃昏——因此在天空被重新點亮之后沒過多久，便漸漸從海平面上消退了。

異象001輝煌的雙重符文圓環緩緩沉大海，伴隨著最后一縷霞消失在天空，夜幕降臨了——在“發幾何”無法直接照亮的城區，世界之創清冷的輝和夜如往日一般籠罩了萬。

城市中寂靜下來，街道上的瓦斯燈在夜幕中散發出略有些渾濁的芒，巡邏的守衛者小隊穿過街巷，在路口留下長長的影子——太熄滅的經歷仿佛一個不夠真切的夢，正漸漸融化在這夜中。

然而鄧肯能覺到，這場“噩夢”并沒有真的如表面那樣消退——某種抑的氣息仍在這座城市中盤踞著，在這些靜謐的街區里，張與不安就如粘稠的淤泥般在夜幕中滋長。

“……家家戶戶都點亮了所有燈，到都是張兮兮的氣息，”雪莉趴在客廳的窗戶前，看著外面的街道嘀嘀咕咕，“我肯定不要現在去街道上……覺氣都不上來。”

阿狗在旁邊晃著腦袋：“今天外面起碼多了一倍的守衛，你現在去街道上第一時間就被巡夜守衛給摁住了，還氣，到時候船長又得去局子里撈咱們，那時候你就真不上氣了……”

凡娜倚靠在窗戶旁邊，低頭看了正趴在窗臺上的雪莉一眼：“沒想到你對‘氣息’還敏銳。”

“我很悉這種覺，下城區的瓦斯燈總是比別的街區晚一些亮起，在夜幕臨近的時候，許多人家里點不起電燈，這種張的氣氛就會隨著天變暗而出現——直到瓦斯燈點亮，整條街道都會松一口氣，就是‘呼——’的覺，我們就知道，可以安心睡覺了。”

“但今天即便全城燈火通明，也注定有許多人會徹夜難眠，”鄧肯走了過來，一只手按了按雪莉的頭發，另一只手rua了一下阿狗的腦袋，“在太第二次熄滅之后，即便是最樂觀的人恐怕也會忍不住開始擔心一個問題——第二天的太，到底還會不會升起。”

雪莉往旁邊歪了歪腦袋，接著突然抬頭用驚悚的目看向鄧肯：“……啊！？明天真的不升上來了？！”

鄧肯一臉古怪：“……我哪知道，我說了又不算。”

“哦，”雪莉撓了撓頭發，“好像也是……”

克蕾西婭這時候從旁邊走了過來：“‘觀測站’那邊傳來消息，發釋放的信號確實已經完全停止，現在他們準備派出一支小組進部，檢查那顆‘石球’是否有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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