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可能是你這鴿子天殘忍？”泰德瞪起眼睛，看上去頗為憤憤不平，“它把我扔下去的時候還嘲諷呢，這里的人都聽見了……”

“那必不可能，艾伊可是個和平鴿，”鄧肯立刻擺了擺手，指著正在到溜達的艾伊，“你看，它是白的。”

泰德聞言一怔，愣是沒跟上鄧肯的節奏——他都沒聽過和平鴿是什麼意思……

不過鄧肯已經習慣了這種自己隨口說出來的梗沒人能接上的況，他只是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猜艾伊帶你過來的時候你肯定不怎麼配合。”

“……好吧，我承認，”泰德想了想，無奈地嘆了口氣，“但這不能怪我——我又不認識你這鴿子，即便那火焰看起來眼，但突然飛出來一只骸骨嶙峋的怪鳥把我給卷到了一個黑暗詭異的空間里，我第一反應當然是覺到威脅，有所反抗是在所難免的事……”

旁邊始終沒開口的克蕾西婭突然冒出來一句：“然后你就沒打過鴿子，還被鴿子給扔進海里了。”

泰德·里爾：“……咱們能別討論鴿子了嗎？”

“有道理，”鄧肯點了點頭，順勢在泰德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那麼鴿子的話題到此為止，接下來咱們討論討論亞空間。”

“額……”泰德嚨里咕噥了一聲，臉上出古怪之極的表，但大概是連續發生的匪夷所思經歷極大地錘煉了他的神經，他很快便冷（認）靜（命）地呼了口氣，并抬頭看了一眼四周。

駐守此的學院工作人員幾乎是閃現一般瞬間離開了房間，并關好了房門——幾秒鐘，這里除他之外便只剩下了鄧肯、麗和克蕾西婭三人。

“我已經把我能回憶起來的經歷都告訴了那位勞倫斯船長，”在無關人員都離開之后，泰德·里爾才微微松了口氣，一邊回憶一邊說道，“亞空間在我的頭腦中留下了長久的混沌影，一部分記憶因而變得模糊不清，我只能記得那些互不干連的片段，比如我曾目睹過的那些沉默、龐大而又怪異的‘事’，這部分容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是的，勞倫斯向我匯報了況，但有些事必須當面流才能更加清楚，”鄧肯隨口說道，“比如你目睹的那些事的形態……勞倫斯轉述的終究不如當面聽你講……”

一邊說著，他一邊隨手從旁邊的桌子上出了一幅圖畫。

那是在收到勞倫斯報告的況之后，在泰德·里爾被艾伊帶回來之前，鄧肯親手畫下來的一些草圖。

泰德·里爾好奇地接過了鄧肯遞過來的紙張，在看到那上面所描繪的容之后，瞬間便微微睜大了眼睛。

紙上所繪的并不是什麼驚悚離奇之——那只是一些門窗的廓，一些線條優雅繁復的支柱，一些彎彎曲曲的鐵藝花紋。

然而它們所呈現出的“風格”與“覺”對泰德·里爾而言卻不亞于再度目睹亞空間中那些驚悚離奇的巨。

他遲疑地抬起頭，看到鄧肯正目平靜地注視著自己的眼睛。

“是這種風格嗎？”鄧肯輕聲問道。

泰德·里爾張了張，又低下頭死死盯著那張紙上所描繪出來的一系列建筑局部結構，良久才沉聲開口：“……是的，那是一座黑暗中的巨大建筑，像是宮殿，又像是過于復雜龐大的宅邸，它倒懸在我的頭頂，其尖頂讓人聯想到北方城邦那些沉的黑塔樓，它的門窗細長而高聳，每一扇窗戶外面都被仿佛荊棘般的黑暗質覆蓋、封堵……”

他停了下來，稍作回憶和整理，又繼續開口：“那整座建筑在黑暗中維持著緘默，像一頭死去多年的巨，但在某些瞬間……我看到它的一些窗戶里會出現朦朦朧朧的閃，就好像仍有人在它的部活，那時候整座建筑都仿佛要活過來一樣……”

鄧肯默默聽著泰德·里爾的描述，神凝重地看著自己在紙上描繪出的那些窗戶、立柱與裝飾紋路。

那是麗公館中的事——盡管泰德·里爾所看到的只是建筑的外部結構，但從風格上，二者顯然是統一的。

泰德·里爾看到的果然是麗公館。

位于亞空間的麗公館。

但鄧肯清楚地記得，在麗公館深的“主人寢室”被蕾·諾拉“帶走”之后，那里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空，他從空向外看去，卻只能看到無邊的黑暗，并看不到亞空間中那種標志的混沌流和巨大實影……否則他早該意識到那座公館就位于亞空間了。

這是為什麼？

是因為泰德在亞空間里看到的只是麗公館的“投影”？還是說……自己上次從公館部的大空向外看去的時候……有什麼東西“遮擋”了自己的目？

鄧肯眉頭鎖著，陷了長久的思考，泰德則在憋了好幾分鐘之后終于忍不住開口：“我看到的到底是什麼？看樣子你很悉它？”

“，我常去，”鄧肯輕輕點了點頭，“但細節方面你就不要打聽了——為了你的心健康。”

“……好吧，那畢竟是亞空間，”泰德頓時反應過來，但接著臉上的表又有些古怪，“拉赫姆庇佑，真沒想到我竟然真的在跟你討論亞空間的事……我去了那里，還活著回來了，到現在我都覺得這有些不真實。”

“你現在才開始慨這些倒是有點晚了，”鄧肯擺了擺手，接著又開口，“你還提到，那座倒懸的巨大宅邸在你眼前發生了變化，變了某種像是巨船一樣的結構？”

“事實上……我本不確定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泰德·里爾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謹慎開口，“在亞空間的經歷就像在層層疊疊的幻象中穿梭，我的理智與認知仿佛被分割在兩個維度里獨立運作，我看到許多東西，而它們往往會在瞬間變別的……‘樣子’，而這些變化中只有一部分是真實發生過的，另一部分則像是我的頭腦在自發對那些無法理解的信息進行重組。”

鄧肯想了想，將另一張白紙和鉛筆送到泰德·里爾面前：“不論那是否是幻覺，你現在還能畫出那座宅邸‘瞬間變化’的模樣嗎？”

泰德·里爾遲疑了一下，接過紙筆：“……我試試看。”

這位真理守人披著毯子來到桌前，開始伏案勾畫著他在亞空間中所見的那些朦朧幻覺。

鄧肯站在一旁，表嚴肅且有耐心地看著。

在泰德·里爾筆下，一些凌象的線條漸漸浮現于紙上。

然而在一旁好奇觀看的克蕾西婭卻漸漸皺起了眉頭：“這就是你說的……‘巨船’？”

只看到了許多胡連接在一起的線條，仿佛某種象幾何一樣的“碎片”拼湊了一個大致的長梭形結構，或某種不對稱的“圓筒”，而那與認知中的“船”實在相差甚多。

但下一秒，便注意到鄧肯的表在看到那些“象圖案”之后正在一點點變得嚴肅起來。

父親從這些稀奇古怪的象線條看出來了什麼！

他見過這東西？！

克蕾西婭心中瞬間浮現出疑，但是還不等開口詢問，泰德·里爾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鉛筆。

“我知道這東西看上去不像‘船’，但看到它的瞬間，我腦海中便覺得這應該是某種‘船’，”泰德·里爾抬起頭，對克蕾西婭說道，“我說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就好像某種‘認知’直接印在了我的思維中，或者是某種‘啟示’……”

鄧肯卻仍舊死死盯著泰德畫在紙上的那些凌線條，這時候突然抬頭問了一句：“……畫完了？”

泰德·里爾點點頭：“畫完了。”

鄧肯眉頭鎖，表異樣嚴肅：“就只有這些？只有這部分？”

泰德·里爾終于從鄧肯的態度中意識到了什麼，他略微遲疑：“我看到的就……只有這部分，有哪不對？”

鄧肯沉默了幾秒鐘，突然上前一步，用手指著紙上的圖案：“我不確定……但理論上，你畫出的可能只是它三分之一的結構！”

第六百九十三章 事后察覺的影

“三分之一的結構？”

泰德·里爾聽到鄧肯的話之后頓時一愣，有些疑地看著自己在紙上畫出來的那些連他自己看著都覺象凌的線條——平心而論，他認為自己畫得很糟，但這已經是他能回憶起來的、最接近“原始印象”的畫面了，亞空間的殘余影響長久干擾著他的頭腦，讓他始終無法清晰地回憶起那些記憶的細節，他自己都很難從這些支離破碎的線條中完整勾勒出畫面來。

然而從鄧肯的語氣中，他卻意識到這位“幽靈船長”不但看出了這張紙上畫的是什麼，甚至……他還知道這東西原本應該是什麼樣。

鄧肯站在桌子前，眉頭鎖地仔細觀察著泰德畫下的細節，又過了一會，他手指了指那畫面上的某一：“這里的結構是斷裂的嗎？”

泰德皺起眉，努力回憶了一會，頭腦中終于浮現出模模糊糊的印象：“似乎是……但我不確定。我只在倉促中瞥到一眼，甚至沒來得及看到它側面的完整結構……”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