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但是仍有些悉的覺，”鄧肯輕輕搖了搖頭，接著便干咳了兩聲，將目重新落在兩個人偶上，“誰最先出的主意？”

這次兩個人偶的回答終于異口同聲：“雪莉！”

鄧肯：“……？”

片刻之后，鄧肯與克蕾西婭仍然板著臉坐在餐廳的長椅上，但這次他們對面坐著的除了倆接頭霸王，還多了個雪莉。

阿狗趴在雪莉旁邊的地板上，一邊努力用抓著抱著自己的腦袋一邊擱那小聲嘀嘀咕咕：“別看我啊不關我事我勸來著沒拉住……”

鄧肯看了嘟嘟囔囔的阿狗一眼，目落在雪莉上，便回憶起了當初忽悠著麗往脖子里灌強力膠的事跡，心中便不免有些嘆——果然還是得看點這個唯恐天下不的家伙……

“你說你閑著沒事給們出什麼餿主意，”鄧肯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雪莉，“我們正在靈界航行，這可不比陸地——萬一們真暈頭轉向掉海里了你負責往外撈啊？”

雪莉本來正輕車路地著脖子做出接批評的模樣呢，聽到船長的話之后頓時眼睛一亮：“也就是說在陸地上就可以這麼玩？！”

鄧肯：“……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雪莉尷尬地笑了笑，但接著笑容就開始變質，一邊嬉皮笑臉地往前湊一邊念叨：“這不能怪我啊船長，您想想您看見們兩個的時候難道就沒這個想法嘛，兩個能把腦袋拿下來的人偶，用的還是同一種關節，按老爺子的話來說……就探索神對吧，您就不想試試……？”

雪莉這話在好奇心旺盛的人聽來簡直宛若極力的亞空間，鄧肯眉都不由得跳了一下，但他剛想開口，就聽到旁傳來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嘀咕：“好像也有一定道理……”

鄧肯的表頓時有點微妙，扭頭看向了嘀咕聲傳來的方向——克蕾西婭有點尷尬地抬起頭，反應過來之后趕補救：“當然這種行為是不值得提倡的，實驗必須建立在謹慎安全的前提下……”

鄧肯費了好大勁終于控制住臉上的表，保持著淡定嚴肅的模樣假裝無視了克蕾西婭剛才的嘀咕，隨后才嘆了口氣，目落在對面的兩個接頭霸王上：“以后別這麼玩了，至別在船上這麼玩——不安全。記住了嗎？”

“哎，知道啦船長！”“是，老主人。”

“你回屋待著去，實在不想寫作業看會書也行，哪怕看繪本呢，”鄧肯又對雪莉擺擺手，“我們就快要離靈界了，之后就要進永恒帷幕，在那之前就別到添了。”

雪莉低著腦袋，老老實實地答應：“哦，好的船長……”

餐廳中終于清凈下來，雪莉帶著阿狗離開了，麗則拽著妮跑到了餐廳一角，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聊些什麼——好歹各自帶著各自的腦袋。

鄧肯看了一眼們各自離開的方向，搖著頭嘆了口氣，但不知為何，他心底卻又有一點放松和愉快。

似乎從輕風港事件以來，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像這樣舒一口氣了。

但克蕾西婭略有些不安的聲音卻從旁邊傳來：“您……生氣了？”

鄧肯沒有回頭：“為什麼這麼說？”

“……我們接下來要前往邊境，去調查邪教徒的圣地，這是一件危險而又嚴肅的事，妮卻在這時候給您添……”

剛說到一半，鄧肯卻突然開口打斷了：“那就是你小時候嗎？”

克蕾西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嗯？”

“妮，”鄧肯抬起手，指了指遠正在和麗嘀嘀咕咕，時不時還會出開心笑容的發條人偶，“你小時候的樣子？我是說格方面。”

克蕾西婭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抿了抿，過了好一會，才小聲說道：“……妮是我制作的第一個人偶，我……把我靈魂中一些容易導致自己犯錯的部分封存在了。雖然大部分況下這些封存的靈魂都不會影響到的運行，但偶爾的時候，也會讓表現出比較怪異的舉止來。”

“所以大部分時候的妮看上去都冷靜又可靠，但和麗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活潑起來？”

“……是的，看來這會導致犯錯——至是提高了犯錯的幾率。”

鄧肯回頭看了克蕾西婭一眼：“這種程度的‘犯錯’，也是問題嗎？”

克蕾西婭沉默了幾秒鐘，輕聲答道：“在邊境，犯錯很容易死。”

鄧肯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遠正在興高采烈地閑聊著什麼的兩個人偶，過了一會，他才語氣平靜地說道：“在我邊的時候，可以犯錯。”

克蕾西婭一時間好像有點發愣，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后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只是目隨著父親注視的方向看去：

麗似乎正在給妮介紹著船上的某些趣事，至是認知中有趣的事，而妮聽得津津有味——麗很會和除船長以外的人聊的這麼投機，而妮……作為璀璨星辰號上的“大副”以及“海中巫”的仆人，大概也從未遇上過像麗這樣可以如此流的同類。

兩個人偶看起來相得很是愉快。

而就在這時，鄧肯似乎又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有件事我一直耽擱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隨手在半空招了招，正在不遠的桌子上大啖薯條的艾伊瞬間消失在原，下一秒，一道不斷旋轉的幽綠火環便出現在鄧肯旁，后者手從火環中探了一下，便從那里面出了一樣事，放在眼前的餐桌上。

克蕾西婭有些意外地看著那東西——它是一個大約七十公分長的致木盒，除了做工古樸之外，似乎并無什麼特殊。

但漸漸地，卻從這木盒中覺到了一種久違的……悉與親切。

“這是妮，”鄧肯打開了木盒，一個致的三分人偶出現在克蕾西婭眼前，“很早以前我就說要送給你，但這段時間事太多，就耽誤了，現在正好看到麗和妮在一起的樣子……收下吧，也算是讓們‘姐妹’團聚了。”

克蕾西婭表似乎有些古怪，接過木盒，小心翼翼地把名為“妮”的三分人偶從盒子里抱了出來，把放在桌子上，讓倚靠著木盒坐下，思緒卻仿佛漸漸飄遠——

在那個遙遠的午后，伴隨著清脆的風鈴聲響，與哥哥牽著手走進了那家人偶商店，妮與妮安安靜靜地坐在櫥窗中，溫暖的照耀在們巧的頭發與洋裝上，像一層朦朧的紗。

當時，只能帶走們中的一個。

但那已經是關于年僅剩的、為數不多的溫暖回憶——而在那些溫暖的日子里，“太”還是一種注定會在第二天升上天空的東西。

“巫”稍稍有些恍惚，而在恍惚中，倚靠著木盒坐在桌子上的小人偶慢慢轉過頭，向出了一個空的微笑。

克蕾西婭從恍惚中醒來，看到小人偶仍舊靜靜地坐在桌子上，腦袋乖巧地歪在一旁，沒有靈魂的軀殼里空空。

出手去，將手指點在人偶的額頭：“回去睡覺。”

人偶的突然震了一下，仿佛被注了片刻的生機，隨后僵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爬進那個致的木盒子里，又抓住一旁的木盒蓋子，努力想要把蓋子蓋上。

但的力氣太小了。

鄧肯隨手在旁邊推了一把，幫人偶蓋上了盒蓋。

“謝謝。”一個細小的聲音從盒子中響起，隨后再度安靜。

“很奇妙。”鄧肯抬起頭，有些驚奇地對克蕾西婭說道。

“我們正在進邊境，許多東西都活躍起來了，”克蕾西婭說道，“提前為一些東西注靈魂，可以避免某些不速之客‘渡’——在很多年前，妮就是這樣第一次‘醒來’的。”

“……也是時候上浮氣了。”鄧肯點了點頭，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從桌子后起。

伴隨著他的作，失鄉號開始漸漸從靈界深度上浮，餐廳的舷窗之外，天正逐漸明亮。

盤踞在靈界中的影逐漸從四面八方消退了。

第七百零五章 氣氛詭異的邊境

伴隨著靈界中的影從失鄉號的四周迅速消退，原本漆黑一片的大海也漸漸恢復了正常況下的蔚藍，現實世界中的天與游在船只周圍的薄霧籠罩了整片大海。

妮娜從房間里跑到了甲板上，很快便發現了在失鄉號前方不遠的那艘正裹挾著幽綠火焰、幾乎已經四分五裂的詭異大船。

那艘被大炸摧毀，如今完全依靠靈火焰驅的船正在慢慢減速，但仍然在向前航行，而在它船頭所指的方向，便是那道曾經出現在課本上，但今日才第一次真正見到的“邊境”。

壯麗的濃霧之墻通天徹海，如瀑布般的云霧自巨墻頂端傾瀉而下，化作彌漫整片海域的稀薄迷霧，在它面前，萬都顯得渺小起來——哪怕是已經跟著失鄉號見識過了許多不可思議的東西，妮娜這時候仍然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隨后發出長長的驚呼：“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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