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這時候也跑了出來，著船舷上的護欄眺著遠，跟妮娜一起驚呼：“哇啊——”

這邊話音剛落，就聽到阿狗的聲音從影中幽幽傳來：“所以讓你平常多看點書，你但凡詞匯量多一點，也不至于在看到邊境這麼宏偉的帷幕之后就只會‘哇啊’……”

雪莉一聽頓時瞪起眼睛：“妮娜不也‘哇啊’嗎？你怎麼不說？”

阿狗從影里跳了出來，一邊晃著腦袋一邊隨口念叨著：“妮娜‘哇啊’那是覺得這個詞放在這兒合適，你‘哇啊’是因為你只會這一個詞，你們兩個不一樣……”

聽著阿狗的念叨，雪莉便不忿地鼓起臉，振振有詞：“我……我詞匯量多著呢，我那麼多語氣助詞，那不是船長和莫里斯老爺子都不讓我用嗎！要讓我敞開了說，我……”

但阿狗卻已經不再理會了，這有著兇悍外形的幽邃獵犬在抵達邊境之后便變得愈發謹慎起來，它四張著，似乎在知著其他維度中傳來的氣息，片刻之后才咕噥著：“……這里跟安全海域的環境不太一樣……到都是不穩定的氣息，明明是在現實維度里，我卻能約約嗅到靈界的味道……”

“這就是邊境，而且只是邊境無數詭異危險特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伴隨著一道紛飛的彩紙片盤旋而至，克蕾西婭的聲音傳來，“在這里，‘現實’的邊界會變得模糊，而所有那些在安全海域中到制的‘東西’……都會變得活躍起來，機中邪的概率會很高，書本也會吸引來更多、更危險的窺伺者，船上的許多東西都變得容易活化，而在某些時候，尤其是當船和一些不可見的‘場域’不小心重疊的時候，這些危險更會倍增。”

漫步來到甲板邊緣，目向遠那道濃霧，在思索與回憶中輕聲繼續說道——

“所以，幾乎不會有幾個理智清醒的探險家來邊境這里‘運氣’……這里沒有榮譽和財富，只有冰冷詭異的環境，以及危險恐怖的命運，而極數膽敢踏足這里的‘瘋子’們，則總結出了一些在邊境獨有的‘行守則’，比如不要在船上攜帶任何備人類特征的偶像或畫像，不要在霧中大聲呼喊，不要在鏡子前停留太長時間等等等等……

“但這些守則與忌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風險，仍然會有老練的探險家消失在邊境附近的迷霧里，他們會在起霧時忘記自己在何，會在船艙里推開一扇并不存在的門，甚至會在恍惚中以為自己已經完了一場驚險而漫長的邊境探索，并順利返回了落腳的城邦，他們繃著的神經放松下來，終于松一口氣踏上碼頭堅實的地面——就這樣走進了邊境的濃霧中，只留下空的幽靈船飄在這大海上。”

雪莉聽著“海中巫”描述的這些詭異恐怖之事，眼睛越瞪越大，終于下意識打了個哆嗦：“我……臥槽……這聽上去有點嚇人的……”

“是的，很嚇人，所以在正常況下，像你們這樣毫無邊境探險經驗的人本不該靠近這片海域——但你們仍然不必擔心，因為這里是失鄉號，而你們是失鄉艦隊的一員。”

克蕾西婭淡淡地笑著，眺著大海，不不慢地說著。

“父親和這艘船……都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了，如果是現在的失鄉號，我相信哪怕是有什麼‘東西’真的混到了船上，打開了你們的房門，也會禮貌地道歉，臨走的時候還會把門關上……”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便突然從旁邊傳來：“通常來講，它們都沒有關門和道歉的機會。”

克蕾西婭回過頭，看到鄧肯不知何時已經來到甲板上。

“剛才凡娜收到靈能通信，深海教會的‘汐’號已經來到附近海域，很快就會出現，死亡教會的兩艘主力艦也在附近，他們正派出小型偵察艇，要先去確認一下周邊海域的況。”

克蕾西婭點點頭：“這樣也好，我們需要搞清楚這附近的況——在這方面常年在邊境巡邏的教會艦隊比我們專業一點。”

鄧肯“嗯”了一聲，并未再說些什麼，只是控制著失鄉號漸漸向著前方那艘“帶路”的大船靠攏過去，而在失鄉號旁邊，璀璨星辰號也已經離了靈界狀態，不不慢地伴隨航行著。

十幾分鐘后，失鄉號與璀璨星辰號來到了那艘支離破碎的大船附近，保持著勻速緩慢巡航。

或許是因為更加靠近“帷幕”，海面上的霧氣顯得比剛才更加濃郁了一點，層層疊疊的霧就像流的紗幔一般飄在四面八方，即便是失鄉號周圍逸散出的幽綠火焰，也無法完全將這些霧氣驅散。

在鄧肯的命令下，三艘船在霧氣變得更加濃郁之前停了下來。

“等到匯合之后再繼續往前吧，”失鄉號的船艏甲板上，鄧肯了一眼遠霧氣飄的海面，“先點亮燈火。”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起手，指向了位于最前方的那艘“引路船”。

伴隨著一個響指，那艘大船上燃燒的幽綠火焰驟然得到強化，熊熊燃燒的靈火瞬間發般膨脹、升騰而起，并釋放出了足以穿迷霧的輝！

一座完全由靈火構筑而的“燈塔”就這樣在迷霧籠罩的邊境海域升了起來，火焰灑下的輝猛烈地照耀著整片海域，而在那輝籠罩之，在三艘船附近的海面上，霧氣終于又有了稍許消散的跡象，能見度隨之恢復了一點。

凡娜與莫里斯也來到了甲板上，后者此刻正好奇地觀察著船舷附近的海面，他看到大海的似乎比濃霧之外更加濃郁了一點，暗藍的海水看上去頗為平靜，只是隨著微風有許起伏——而那起伏看上去頗為怪異，它顯得緩慢、粘稠，就好像……整片大海都是一層缺乏表面細節的、粘稠而的油脂一般。

凡娜皺眉注視著這片給人以強烈詭異、可疑之的海面，片刻遲疑之后，從上出了一個小小的木雕護符——那是由海息木雕刻而的海浪護符——并將其擲向大海。

象征著風暴神信仰與加護力量的護符落在了那層粘稠遲緩的海面上，就像落在堅實的地面上一樣彈跳了一下，沒有激起任何波紋，也沒有在海水中下沉。

它就這麼靜靜停留在那層粘稠遲緩的“水面”上，過了好幾秒鐘，才突然被周圍的海水染上一層墨藍，并悄無聲息地“融化”在水里面。

凡娜有些錯愕地看著這不符合經驗的一幕。

但在耳邊，輕的海浪聲還是一如既往地浮現了出來。

盡管過程看上去很詭異，神葛莫娜的力量仍然如往常般降臨了——在這片不正常的海域，風暴神的加護仍能生效。

甚至……似乎生效的還更快了一點？

就在這時，凡娜似乎又突然覺到了什麼，抬頭看向遠霧氣繚繞的大海。

而幾乎在抬頭的同時，一聲悠揚嘹亮的汽笛聲驟然打破了邊境海域的平靜，接著，是一道朦朦朧朧的燈出現在那片濃霧的深——燈之后，一艘龐大的艦影漸漸從霧氣中浮現出來。

輕的海浪聲響起，在靈能共鳴中，確認著從教會同胞傳來的消息，而與此同時，遠方那道龐大的艦影也在一定距離之外開始減速，幾艘型較小的護航艦則陸陸續續出現在那廓周圍。

隔著飄的霧氣，前來匯合的艦船與先一步抵達此的失鄉號、璀璨星辰號之間正確認著彼此的份——在邊境海域，這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而且這種份上的“確認”，在之后也會伴隨著整個行過程，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再進行一次。

畢竟，在這邊境的濃霧中你并不總能確認這一秒自己旁邊的影還是前一秒你所悉的那個人。

“是深海教會的‘汐’號及護航編隊，”凡娜快步來到鄧肯旁，低頭匯報，“已經通過靈能共鳴確認了。”

鄧肯點了點頭：“好，允許靠近，讓他們進被靈火照亮的范圍。”

第七百零六章 悉的霧

在彌漫整片海域、仿若無盡紗幔的迷霧中，來自深海教會的“汐”號以及兩艘護航艦開始進被靈火“火炬”照耀的區域，它們的影漸漸在霧氣中清晰，原本因邊境環境影響而看上去抖、起伏的廓也隨著火映照趨于穩定。

而對于汐號上的水手，他們則在這個過程中覺到了更加明顯的變化——那道沖天而起的幽綠火焰就仿佛一道帶來秩序的燈塔，邊境海域永不消散的迷霧在那燈塔附近竟奇跡般地消退，而隨著不斷靠近那火，周圍環境中若有若無的噪聲和呢喃低語也隨之減弱——這些變化都是這些常年在永恒帷幕附近巡邏的水手們不曾經歷過的。

失鄉號的艦首甲板上，凡娜微微皺著眉側耳聆聽，仿佛從風中分辨著遠的聲音，隨后對鄧肯點了點頭：“汐號指揮桑德拉向您致以問候和敬意，他詢問接下來的行。”

鄧肯點了點頭：“等安息號和不得安息號抵達，我們就進濃霧，注意不要離開火焰燈塔的照耀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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