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但也真的有些令人害怕，覺得自己好像就要掉進那片繁的群星中，化為它們的一部分，又覺得自己好像被它們的不過氣來，被在這片破碎又荒涼的大地上。

應該用什麼樣的詞匯來形容這樣的景象和這樣的？

雪莉認真而努力地思考著，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平常沒有聽船長的話，沒有多看看書，那樣就有很多詞匯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想了半天還是只能憋出一句——

“……真TM好看……”

然后，有腳步聲突然出現在附近，打斷了雪莉的慨，也令周圍那些躲藏在暗的、蠢蠢卻又踟躕畏懼的惡魔們終于退卻了。

雪莉慢慢回過頭，看到一個比所有幽邃獵犬都要高大的、渾骸骨支離破碎地漂浮在黑煙中的幽邃獵犬正從影中走來。

它小心翼翼地靠近，空的眼眶中燃燒著幽綠的火，它似乎在猶豫，看起來張而踟躕，它在十幾米外徘徊了好久，才慢慢向前靠近幾步，把里叼著的一團東西放在地上。

“……雪莉，我找到吃的了……”

這句話真耳。

第七百二十四章 重鑄

如此耳的一句話讓雪莉陷了短暫的恍惚，的回憶仿佛在一片褪的海洋中起伏，從那些虛幻朦朧的泡沫中泛起了一些久遠的溫暖和彩，而后過了許久，才遲鈍地回過神來，看著不遠那只型異常巨大的幽邃獵犬。

它還在那里等著，帶著遲疑與張，還有一點困。

仿佛有一層粘滯的泥漿覆蓋著心智，阿狗覺自己的頭腦中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過往的記憶模模糊糊，此刻的思路也時斷時續，它不確定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只覺得……自己心里好像缺了什麼東西。

空的眼眶中微閃爍，阿狗看著不遠那個擁有奇特骸骨節肢、模樣有些悉的幽邃惡魔，覺得一陣陣恍惚。

它沒見過，但它認識——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記憶中的小不點……為什麼會變這樣？

遲疑了不知多久，阿狗終于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它先是在周圍嗅了嗅味道，隨后才越過那些遍布倒刺的修長節肢，來到雪莉面前。

雪莉靜靜地注視著這高大的幽邃獵犬，過了幾分鐘，才慢慢起，手按在阿狗頭頂：“你怎麼也變得奇奇怪怪了？”

阿狗遲鈍地歪了歪頭，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覺脖子后面傳來一推力——雪莉突然出手抱住了阿狗的脖子，然后用力把它抱在懷中。

“……我還以為找不到你了……”小聲嘀咕著，遲來的恐懼讓的聲音微微有些發抖，“你突然就掉下去了，我拉都拉不住……”

阿狗覺自己的頭腦愈發昏沉，遲鈍的思維斷斷續續，幾乎無法形連貫的思路，但就在這時，它突然聽到了什麼聲音。

噗通，噗通——那是悉的心跳聲！

它在雪莉口，隔著那層猙獰錯的骸骨，兩顆心臟緩慢跳的聲音仿佛驟然鑿穿了頭腦中的遲滯，它從一場渾渾噩噩的長夢中猛醒過來，在每一次心跳中迅速回憶起一切，它的眼眶中輝漸漸明亮，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同時微微掙扎：“雪莉，我……當時……”

雪莉卻沒有松開胳膊，只是一邊繼續抱著阿狗的脖子一邊小聲說道：“我知道，阿狗……我都知道。”

阿狗眼眶中的火瞬間閃爍了一下，它停止掙扎，語氣遲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第一次知道幽邃惡魔沒有心的時候。”雪莉輕聲答道。

阿狗沉默下來，它保持著這個被抱住脖子的姿勢，一不地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過了好長時間才咕噥著開口：“對不起……”

“沒關系，”雪莉幾乎立刻說道，隨后稍稍松開了阿狗的脖子，很認真地看著這位陪伴了自己十二年，幾乎算是將自己養育長大的幽邃獵犬，仿佛是為了強調般慢慢點頭，“沒關系——你們一直都陪著我。”

阿狗遲鈍地點了點頭，但在心中覺到一寬的同時，它同時又突然覺得腦海中微微恍惚。

那種思維遲滯、記憶斷續的覺又出現了，而且一陣陣襲來。

“雪莉，我覺自己腦子昏昏沉沉的……”它下意識開口。

“可能是因為這個，”雪莉瞬間反應過來，并接著低頭看向了自己口——兩顆心臟正在的腔中跳，不過很快又皺起眉頭，“……但我好像已經拿不出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手了口那些縱橫錯的骨甲，似乎是想嘗試著重新打開那堅固的“骨籠”。

“別它們，”阿狗立刻開口阻止雪莉接下來的作，“你會沒命的！”

雪莉停了下來，一臉無措地看著阿狗：“那……那怎麼搞？”

阿狗沒有說話，目卻落在了雪莉的右手上——那條斷裂的鎖鏈垂墜在那里，鎖鏈盡頭依稀還可以看到有幽綠的火焰在燃燒。

雪莉也跟著反應過來，目和阿狗落在一，想到了一起。

“……把這個修好？”猶豫著開口，“這樣可以嗎？”

“理論上我覺得行，畢竟一直以來我們都依靠共生來維持彼此的平衡，只不過……”阿狗嘀咕著，語氣也不怎麼肯定，“這事以前從未發生過，鎖鏈斷裂之后的共生者能生存這麼久本就是前所未有的況，至于再修復鎖鏈……那就更不可思議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麼搞。”

雪莉聽著阿狗的講述，臉上出認真尋思的表，隨后拿起那截斷開的鎖鏈，又在阿狗脖子附近找到了鎖鏈的另一部分，將兩個斷口湊在一起擺弄了半分鐘，抬起頭：“……直接湊在一起好像不行。”

“廢話，當然不行——就是普通的鏈子斷了你要修起碼還得找個鐵匠呢！”阿狗頓時晃著腦袋，但接著又因為意識中的眩暈而趴了下來，“這東西可能需要一個嚴格的‘重塑’過程……重要的不是修復鎖鏈，是修復我們之間的共生關系……”

雪莉認真聽著，努力思考，同時又忍不住嘀咕起來：“說到底……這鎖鏈一開始到底是怎麼突然就斷開的？我只記得在那座窟的時候你突然就說不舒服，然后就沉到地里去了……”

“反正肯定是跟幽邃圣主有關系，也跟你之前在那片廣場上突然‘看到’了許多‘真相’有關系，”阿狗一邊對抗著頭腦中的昏沉一邊盡力分析著，“事在鎖鏈斷開之前就有預兆，而最初的變化就發生在你‘看到’圣地島的記憶之后……”

它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捕捉到了什麼可能，片刻后才繼續開口：“……那些邪教徒在得知‘真相’之后瞬間便被污染扭曲，從人類還原了‘坯’，而你因為到船長的庇護，所以當時看起來沒有到污染的影像——但有沒有可能，其實污染仍然生效了？”

雪莉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此刻的軀。

阿狗則在旁一邊思考一邊說道：“你從一開始就跟我這個幽邃惡魔共生，那早在你認識船長之前，所以‘污染’其實早已植在你的本質中，而圣地島的記憶激活了它，喚醒了你作為幽邃惡魔的一面，因為這本就是你的東西，所以等于是部分繞過了船長的庇護……

“人類和幽邃惡魔之間的鎖鏈本質是兩個生的‘共生契約’，而這種契約是有嚴格立條件的，換句話說，當你的本質發生改變的時候，就等于破壞了契約立的條件……

“這就像商人之間訂立的合同，當合同一方因為不可抗力而失去履約能力的時候，合同自然也就失效了……”

雪莉在旁邊一愣一愣地聽著，半晌才冒出一句：“那……所以呢？”

阿狗認真想了想：“修不好就弄新的，或許我們可以考慮重新建立一次共生契約——不再以你之前的狀態，而是以你現在的狀態。”

雪莉這一次終于聽明白了。

希在心中重燃，瞬間又有了力：“那我們應該怎麼做？一般況下這個共生契約是怎麼弄的？”

與阿狗雖然“共生”了十多年，卻從一開始就不是正常的契約關系，從未像普通的湮滅教徒一樣舉行過什麼召喚儀式，因此在這方面的知識也幾乎是一片空白。

但阿狗知道的顯然比更多。

“按照湮滅教徒那種‘共生契約’的話，最困難的是之前的準備部分。湮滅教徒們通常需要通過一系列儀式的行為來對自進行改造，包括各種腥‘手’，以及神層面的重塑，這中間又伴隨著許多邪惡黑暗的勾當，以最終讓他們的生命形態更加接近‘原初’，從而能夠承幽邃惡魔的力量——但對你而言，這反而是最不重要的部分。

“因為你完全可以跳過這個過程，你現在已經比任何湮滅教徒都要接近所謂的‘原初’狀態了，而且早以適應了惡魔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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