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做的，就只是執行一個簡單的召喚儀式——這反而是最容易的部分。”

阿狗一邊說著，一邊搖搖晃晃地起，在遍布碎石的曠野上慢慢走著，同時用自己的爪子在大地上留下深深的壑——它在繪制一組復雜的符文，書寫契約的“文本”。

“建立聯系……召喚惡魔……這對我們而言都很簡單，我可以幫你準備好儀式所需的所有符文和場地，啟這些符文所需的魔力也由我提供——你要做的就只是站在儀式場邊緣的節點上，當我準備好的時候，你就在心中勾勒你想要召喚的惡魔的廓。”

它抬起頭，看著在一旁好奇觀看的雪莉的眼睛，很認真地繼續說著——

“通常況下，這個召喚過程會持續一整天甚至更久，它會打開一道裂隙，直到愿意回應召喚的惡魔出現在符文矩陣的中心，隨后契約立，但是……”

一邊說著，它一邊慢慢走向了那無數符文的中心，而在它旁，諸多符文正在逐漸點亮。

“但是雪莉，你不用等那麼久——我就在這兒。”

第七百二十五章 知識改變命運

所有的符文都已經準備就緒，共生契約的“文本”被書寫在幽邃深海的大地上，召喚者就位，惡魔也已來到正確的位置上——啟儀式所需的一切條件都完備了。

阿狗站在符文矩陣的中心，閃爍著幽幽綠火的雙眼注視著法陣邊緣的雪莉，在意識越來越混沌的況下，它慢慢點了點頭。

在阿狗的鼓勵下，雪莉來到了法陣的“節點”位置，并嘗試著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

對這些復雜的符文一竅不通，也從未接過任何正式的神學訓練，更不了解湮滅教徒那些艱深黑暗的儀式——現在惴惴不安，面對這些玄奧難懂的符文，心中只有張。

但信任阿狗——需要這位朋友，必須重鑄這份聯系。

輕輕吸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用自己全部的回憶和想象力，去勾勒著自己要“召喚”的惡魔的模樣。

而那個形象早在過去的許多年里就已經深深烙印在的腦海中，并不需要怎麼在心底描繪，那個無比悉的影便已經浮現在心里。

大地上的符文開始緩緩點亮，古老的通信協議以深海時代獨有的邏輯和形態被“喚醒”，一種而微妙的鏈接同時出現在雪莉和阿狗的知中，并伴隨著符文矩陣的亮起而越來越穩固……

然而僅僅幾秒鐘后，所有符文便毫無預兆地熄滅了，剛剛建立起來的聯系也瞬間中斷——空氣中傳來一陣短促刺耳的嘯，震著阿狗全的焦黑骨片和雪莉后的十二道骸骨節肢。

雪莉從冥思中驚醒，茫然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看到了所有符文瞬間熄滅的一幕——的影搖晃了一下，看到法陣中央的阿狗也猛然間抬起了頭。

對共生契約的重鑄儀式失敗了。

“怎麼會這樣……”雪莉的表中帶著錯愕，看著那些完全看不懂的符文，又抬頭看向同樣于茫然狀態的阿狗，“是我剛才有哪做錯了？還是這些符文搞錯了？”

“不應該啊……我都覺到它啟了……”阿狗卻顯然也糊涂著，它從代表“惡魔”的位置走了下來，來到雪莉旁仔細檢查著節點附近的況，“這些符文肯定沒錯，這部分知識幾乎是直接烙印在我腦海里的，你剛才作應該也沒問題，否則都沒法點亮這些東西……但不知道中間哪里出了問題……整個流程到一半就卡斷了……”

雪莉使勁皺著眉，注意到阿狗眼眶中的火已經開始漸漸暗淡，說話也出現斷斷續續的況，頓時有點慌張：“我……我們再試一次！”

阿狗立刻點了點頭：“好，再試一次！”

于是他們再次回到了正確的位置上，又將剛才的流程測試了一遍——然而結果還是一樣。

符文陣列被短暫激活點亮，但僅僅能維持幾秒鐘，隨后便像出了故障的機一樣被“卡死”，伴隨著一陣短促尖嘯全部熄滅。

雪莉有點慌張起來，在剛才短暫建立的聯系中，覺到阿狗的況已經越來越糟糕——理智和人正在逐漸從它上消退，在一陣陣恍惚中，它甚至已經分辨不清的模樣。

伴隨著越來越嚴重的眩暈和思維中斷，阿狗搖搖晃晃地來到了雪莉所的“節點”位置，它幾乎無法支撐自己的，只能費勁地趴了下來，一邊想辦法集中神一邊低聲開口：“不對……肯定還有哪被我了……儀式布置是……是沒問題的，問題應該出在……出在你我現在特殊的狀態上，必須……做出調整……”

“調整？怎麼調整？”雪莉急忙問道，“要不我換個位置？是不是節點的位置不太對？還是這片地方不適合……”

然而阿狗好像已經聽不到說的話了，它的腦袋低垂下來，傳來令人不安的咔咔聲，頭顱左右搖晃著，只能發出一連串雪莉本聽不明白的低沉囈語。

而就在這時，雪莉突然覺到了一個悉的氣息，接著，一個低沉威嚴，卻又在這種況下令格外安心而驚喜的聲音傳耳中：“你們在做什麼？”

雪莉和昏昏沉沉的阿狗幾乎同時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鄧肯和麗正站在曠野的不遠。

“船長！？”在短暫的遲疑和愣神之后，雪莉猛然間反應過來，似乎忘記了自己現在上的變化，以至于邁出腳步的時候險些把自己絆倒——但很快便用后長長的節肢重新支撐住自己，飛快地來到了鄧肯面前，“船長，你快幫幫阿狗，它……它狀態很糟，我們的聯系中斷了，剛才的重鑄儀式也出了問題，我也不知道……”

“停停停，慢點說，”鄧肯趕快擺手打斷了雪莉飛快的balabala，同時微微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的孩——他仍能從“印記”確認這就他悉的雪莉，但對方現在的惡魔姿態卻令他有些錯愕——不遠的阿狗看起來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你們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雪莉怔了一下，微微抖著：“我……我們的鎖鏈斷掉了。”

不遠的阿狗這時候似乎也暫時恢復了一點，它艱難地抬起頭：“我們……嘗試重新舉行一次共生契約儀式，但儀式出了問題……”

“儀式出了問題？”鄧肯立刻皺著眉，一邊走向地面上那個糙的臨時法陣一邊問道，“的呢？”

“就是啟了一下就突然又停了，”雪莉一邊用后節肢支撐著自己向前走去一邊飛快地對鄧肯解釋道，并且把阿狗剛才告訴自己的“知識”又跟船長解釋了一遍，“……我就站在這個位置，阿狗站在代表‘惡魔’的位置上，然后沒用……”

一邊說著，一邊越過了暫時無法彈的阿狗，快步來到法陣中心，指著腳下對鄧肯解釋著剛才的況：“這個就是阿狗剛才的位置，剛才這周圍的符文都亮起來了，就……像現在……這樣？”

遲疑著停了下來。

因為看到自己邊的一圈符文突然釋放出了暗淡的輝——接著，整個法陣上所有的符文都開始逐一點亮，并按照一組復雜的規律迅速閃爍起來。

在法陣旁邊剛剛搞明白所謂“契約儀式”是怎麼個流程的鄧肯也看到了這一幕，表漸漸變得有點微妙：“……？”

雪莉阿狗也是：“……？”

古老的通訊協議生效了。

麗看到雪莉和阿狗上同時延出了一組特殊的“線”，那線幾乎眨眼間便由法陣中的微引導著融合到了一起，并迅速轉化為實的形態，重塑著那斷裂的鏈條。

整個過程快的本來不及反應——當雪莉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和阿狗之間的鎖鏈已經恢復如初。

隨后，契約法陣完了使命，所有符文終于徹底暗淡下來，并逐漸覆蓋上一層代表枯竭的灰敗質。

法陣中央的雪莉發了一會呆，終于從代表“惡魔”的位置走了出來，抬起胳膊，漆黑的共生鎖鏈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而在鎖鏈另一頭，恢復神的阿狗正慢慢從地上爬起，晃著碩大的骸骨腦袋。

那雙一度暗淡到幾乎熄滅的眼眶中，火正在重新點亮，并再次釋放出代表高中畢業巔峰大圓滿、半步城邦大學的智慧芒。

現場氣氛稍微尷尬了半分鐘。

“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片刻之后，鄧肯站在法陣殘骸旁邊，看著眼前已經重建鎖鏈，但形態仍然跟剛才一樣的兩位“船員”，“現在阿狗你真的是雪莉的‘監護狗’了，而雪莉……你現在是阿狗的‘契約人類’。”

雪莉的表有點呆滯，阿狗的姿態也有點呆滯。

麗在旁邊發了半天呆，這時候也反應過來，突然冒出一句：“為什麼會這樣呢……”

雪莉的表繼續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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