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大致方位是哪？”克蕾西婭的聲音直接了進來，“距離城邦多遠？在文明世界境嗎？”

提瑞安那邊突然沉默了幾秒鐘，幽幽傳來回復：“……砸我頭上了。”

鄧肯克蕾西婭：“……？”

“嚴格來講，是砸在寒霜海岸——但它的部分規模巨大，一部分發結構直接延到城，我的辦公室在覆蓋范圍……現在這里有些混……這東西真亮，太突然了，我的眼睛有點不適應……”

鄧肯和克蕾西婭繼續：“……”

坦白講，鄧肯真沒料到這個況……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片刻，鄧肯終于干咳兩聲：“有人傷嗎？”

“現在還不能確定，應該沒有直接傷害，因為那東西的發部分是非實的，砸下來的時候連一粒灰塵都沒有擾，它的實部分則落在海岸以外，那邊正好沒有船只航行，”提瑞安那邊的混靜似乎稍微平復了一點，他在一邊安排事一邊回復，“但發的墜落很突然，已經在城引發混，我正在安排人手去安到影響的街區，同時確認是否有損傷……”

提瑞安說到這里沉默片刻，過了一會才繼續開口：“西，這東西應該就是……”

“應該和輕風港這邊的發幾何是同一種東西——太邊緣的符文圓環已經出現了第二個眼可見的缺口，而且比上次還大，”克蕾西婭語氣凝重，“……太的解進程可能要加快了。”

“……該死。”

“我會盡快把我這邊有關發幾何的研究資料給你傳過去，你需要建立一個對應的研究設施，至先把那個‘墜落’移到城邦附近的安全海域上，它中心應該會有一個實核心……你那邊況穩定之后先派人找到那個實核心，然后告訴我它是什麼狀態。”

“我知道。”

再流了幾句況之后，鄧肯結束了與提瑞安的聯系。

甲板上一時間安靜下來，在金紅的夕中，鄧肯與克蕾西婭相顧無言地站立著。

一種沉甸甸的力，仿佛某種無形的倒計時在口，讓克蕾西婭覺得有些不過氣。

抬起頭，看向父親，張了張：“爸……”

又一聲奇怪的嗡鳴從天空傳來，打斷了想說的話。

金紅的晚霞突然消失了——混混沌沌的黑暗在一剎那籠罩了視野中的萬。

太再次熄滅了。

從普蘭德到寒霜，從輕風港到邊境海域的這支艦隊，在眾目睽睽中，太再一次陷了黑暗——伴隨著一種奇異的、低沉的嗡嗡聲響，異象001中心的圓球變了一個猙獰怪異的漆黑空，只留下泛著金輝的雙重符文圓環停留在海平線上，勉強照亮渾渾噩噩的天空。

符文圓環上的兩個缺口在此刻更加明顯，更加刺眼。

“觀察者效應穩定錨又停機了……”

麗從船艙里走了出來，有些出神地著遠方已經熄滅的太。

“這次會停多久？”妮娜從旁邊湊了過來，有些不安地嘀咕道。

“我也不知道啊，”麗搖著頭，“反正還在報錯，系統嘗試重啟中。”

阿狗與雪莉也走了出來，一個沉默地蹲在甲板上看著海平線，一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不遠船長的方向，雪莉小聲嘀咕：“……真的還會再亮起來吧？該不會這下子就不亮了吧……”

“也不至于這麼糟糕吧？”妮娜被雪莉的嘀咕嚇了一跳，接著想了想，又有點不太確定地開口，“真要那樣……我是不是要考慮經常掛在天上了，給城邦照明什麼的……但我一個人也照不了多啊，而且周末是不是都沒有假期了？”

正在旁邊慨＋憂愁的雪莉聽到好友的念叨，表頓時有點微妙，扭頭看了妮娜一眼：“……你這想的是不是離譜了點？”

“現在的況本來就很離譜好吧……”

雪莉與妮娜你一句我一句地越扯越遠，仿佛是要以此來平復略有些張的心，而就在們這樣閑聊著的時候，那種低沉怪異的嗡嗡聲突然又一次在天空響了起來。

接著幾乎不給人反應的時間，剛剛陷黑暗不過幾分鐘的世界再一次被照亮——太重新點亮了，金紅的夕就仿佛從未消失過一樣照耀著大海。

雪莉和妮娜面面相覷。

這一次太的“重啟”速度顯然比之前兩次都要快了不。

“亮起來了哎！”短暫的愣神之后，雪莉終于反應過來，高興地嚷嚷道，“這次只熄滅了幾分鐘！”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要跟之前一樣連續黑十幾個小時呢……”妮娜也在旁邊呼了口氣，“看來況也沒那麼糟。”

不遠的莫里斯看上去好像也放松下來，臉上出一微笑。

和之前兩次比起來，這次太的熄滅時間很短，不管它為何這麼快就能順利啟……恢復總歸是件好事。

在失鄉號上，在汐號以及其他的教會戰艦上，人們紛紛在重新點亮的中舒了口氣，一種寬舒緩著剛剛繃起來的神經。

但一個小時后，況就不太對勁了。

太仍然停留在那個位置。

兩個小時后，這場漫長的黃昏仍未結束。

第七百四十一章 長夜開端

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圣堂部的平靜，穿金紋深藍罩袍的中年神如一陣風般穿過了長長的走廊，在兩側壁畫上諸多先賢的沉默注視下，他來到了祈禱室的大門口——但在敲門之前，一個溫和的聲已經從大門傳出：“進來。”

中年神推開大門，看到了正站在風暴神圣像前的影——海琳娜穿著樸素的神袍，手腕上纏繞著海藍晶石串的珠串，似乎直到前一秒還在虔誠祝禱，聽到后傳來的推門聲也沒有回頭，而是仍舊靜靜地注視著面覆輕紗的神圣像，同時輕聲開口：“現在外面的況怎樣？”

“黃昏仍在持續，太還停留在原來的位置，維持著‘正常’的亮度和形態，”中年神立刻低頭匯報道，“城邦中秩序尚好，因為目前況不明，大部分市民已經返回家中等待進一步指示，方舟艦各也暫無異常，四隊技神甫已經在蒸汽鍋爐附近待命。”

海琳娜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在靜靜地思考著什麼，過了片刻才突然問道：“其他方舟的況呢？”

“數分鐘前剛進行過一次聯絡，方舟上的況一切正常，學院方舟說他們的觀測設備從太方向收到了一系列重復信號，和之前的信號容不同，轉換聲音之后是尖銳短促的噪聲……”

海琳娜“嗯”了一聲，便不再開口，只是繼續靜靜地注視著神的圣像，一時間仿佛已經忘記了仍在旁邊等待指令的中年神，直到幾分鐘后，才自言自語般輕聲開口：“漫長的黃昏啊……”

塔蘭·艾爾眉頭鎖，看著學徒剛剛送到自己面前的資料，由機自記錄下來的長長紙帶上是大量令普通人眼花繚的曲線和看似無規律的孔，而這些宛若天書的數據所呈現出的，是那長久以來照耀、庇護這個世界的“異象001－太”此刻的狀態。

過了許久，這位靈學者終于放下了手中紙帶，疲憊地著太，久久沒有開口。

一個平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說說現在的況吧，塔蘭。”

塔蘭·艾爾抬起頭，看到了正站在書架旁的泰德·里爾，這位真理守人穿著學院罩袍，罩袍下卻可以看到的甲與武裝掛扣，他看似平靜地站在那里，眼神卻銳利得像是一個即將踏上戰場的士兵。

“……太在閃爍，雖然眼無法分辨，但它確實是在閃爍，而且不是那種有規律的‘信號’，倒更像一盞……狀態不良的電燈，”塔蘭·艾爾抿了抿有些干燥的，把面前的資料推到一旁，“另外，最新的跟蹤記錄顯示它并非完全靜止在海平線上，而是仍然在移，只是……非常非常緩慢，慢到了眼無法察覺的程度。”

泰德·里爾沉默了兩三秒：“……有多慢？”

“如果當前速度不變的話，它會在大約七十二小時后落海平線以下，”塔蘭·艾爾說道，將手向一旁的水杯，卻險些將它打翻——他匆忙握住杯子，狠狠灌了兩口已經涼掉的茶水，臉這才好了一點，“但是最糟糕的不是接下來會持續七十二小時的黃昏，而是黃昏之后會發生的事，泰德，你明白我的意思。”

“……比黃昏更漫長的是黑夜，”泰德·里爾的表瞬間凝重，他當然明白這位好友的言下之意，“如果按照這個運行速度，接下來的夜晚會持續多久？”

塔蘭·艾爾卻沒有回答，他只是放下了茶杯，死死盯著眼前那些紙張，就仿佛要從那些紙上看到這個世界的未來，要從紙上剜出某個仇敵的一般，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出一苦笑，對泰德攤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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