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臣看向許輕：“輕，你知道是什麼況嗎？”

許輕紅抿，搖了搖頭。

秦南風臉，已經非常難看了。

他甚至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就摔門離開了。

許輕是在晚上，接到陸庭深電話的。

“關于韓婷婷的事，我想還是有必要跟你說一下。”他語氣有些凝重，“況不太好。”

許輕心一涼：“婷婷到底怎麼了？”

“見面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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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約在許輕家附近的咖啡館。

“創傷后應激障礙？”

許輕怔怔地看著陸庭深。

“怎麼會呢……和我跟笑笑說話的時候，明明都還很開心……也沒有什麼異樣……”

“應該是，不想讓你自責，所以在你面前，會克制自己的負面緒。”

陸庭深眼里閃過不忍。

他本來，沒打算告訴這件事。

韓婷婷在斷指事件過后，雖然手指恢復了，可神狀態卻一直很糟糕——那晚手指被砍斷的畫面，不斷在腦子里閃回。

不敢一個人走夜路，不敢任何金屬制的鋒利東西，不敢和男說話，甚至連對秦南風，都產生了排斥反應。

至于不排斥陸庭深，一方面是因為，當時給做接指手的是他，把他當做恩人。

再就是來復查的時候，是他發現了的不對勁。

然后強行帶著，去看了心理醫生。

但治療效果，顯然并不好。

“剛開始，只是睡眠障礙，現在很明顯，的緒和認知都到了影響。你今天也看見了，連南風的靠近都忍不了。如果繼續惡化下去，承不了神上的摧殘，很有可能出現傷害自己的傾向。”

陸庭深神凝重。

“現在是藥治療，但藥這種東西，吃多了無非就是在隔絕對外部世界的認知罷了。治標不治本。”

許輕嗓音嘶啞地問：“有更好的辦法嗎？”

陸庭深抿。

“心理疾病，還是要看患者自己的調整能力，和邊人的陪伴。但現在這況，據我觀察，連父母都不知道。”

也就是說，這麼長時間以來，婷婷都是獨自一人，在承著痛苦。

甚至為了不讓擔心，在面前，還要強撐著什麼事都沒有。

眼淚不控制的奪眶而出。

一滴滴的砸在地上。

有些呼吸不過來。

“這件事，堅持不讓我告訴你。但我想，既然很在乎你這個朋友，你能陪在邊的話，對的治療，說不定有正向作用。”

陸庭深出兩張紙巾，為了眼淚。

許輕滿腦子都是這段時間以來，韓婷婷說過的每一句話，對出的每一個笑容。

斷指這種事，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孩子來說，有多可怕，是想象，都是一件讓人膽寒害怕的事。

可卻蠢到真的以為，婷婷笑了就是真的開心，什麼也沒說就是真的沒事。

“陸庭深，你以前說，我是個自私、冷、無的人，還真是一點錯都沒有。”

低著頭，眼神失焦地盯著地板紋理。

“連你都能發現婷婷的異常，我卻連多想一想，會不會有后癥的可能都沒有過。”

明明仔細想想，就能注意到的事，卻還要陸庭深這麼一個旁觀者來告訴自己。

說到底，自己還是在逃避責任。

以為簡單暴地把人推遠，就是在為別人好。

殊不知，其實是別人在包容自己。

“我以前說過的那些話，都是氣話，你別記著，也別當真。”

陸庭深在面前蹲下，手掌安地了頭頂。

“韓婷婷為了你這個朋友，能做到這個程度，其實也正好證明了，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不是嗎？這件事，錯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真正傷害韓婷婷的人。”

他以前，很看見哭。

就是跟他吵得最兇的那段日子，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他其實也從來沒想過，在他面前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或許也是在假裝堅強呢？

一想到這，陸庭深口也堵的。

他似乎錯過了很多，需要人陪的時刻。

看著紅腫眼眶，他心疼地把人往懷里摟了摟。

許輕心還在消沉中，沒反應過來他作，只是下擱在陸庭深肩膀上時，抬眼看見了落地窗外的陸峋。

微怔，手比腦子快的，推開陸庭深。

察覺到一的僵，陸庭深轉頭，也看見了陸峋。

心里頓時一沉。

不是因為陸峋的出現。

而是許輕在看見陸峋后，下意識推開他的作——這是不想讓陸峋誤會。

下一秒，許輕就站起了。

他條件反的拉住手。

仿佛這一松開，他就會真的失去。

“今天的事，謝謝你。”

難得沒有冷冰冰地對著他說話。

“你幫婷婷找了心理醫生，我欠你一個恩，以后一定會好好謝你的。”

“為什麼是以后，不能是現在？”他攥著手，線抿，“如果我要的回報，是你和我在一起呢？你會答應嗎？”

定定地看著他：“你應該知道答案的，強求的事，永遠不會有結果。”

跟在他邊十幾年，他和自己結婚，都是強求。

也都結了惡果。

“如果我偏要強求呢？”

低眉，和他視線相撞。

他還維持著半蹲的姿勢，地拉著垂在側的手。

而站得筆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何必呢？”

輕嘆了口氣，沒有厭煩，沒有冷冰冰的寒意，也沒有不想搭理他的嫌棄。

而是很認真地在告訴他，陸庭深，我們沒有可能了。

從他掌心出手，提步走到咖啡館外。

夜里，陸峋獨自一人，一深西裝，指間香煙彌散，孑然立在夜幕里，仿佛與黑夜融為一。

聽見高跟鞋聲音，他側目，已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