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悠悠轉醒，目的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消毒水刺鼻的氣味鉆進鼻腔，下意識想要抬手，卻扯了手腕的傷口，讓忍不住輕哼一聲。

“醒了？”

一道羊脂玉一般細膩溫的聲音在姜眠畔響起。

姜眠聞言，費力地微微側過頭，映眼簾的景象卻讓瞬間愣神。

守在自己畔的，竟然是顧延玉。

此刻，正過窗戶，毫無保留地傾灑進來，為整個病房鍍上一層暖黃的暈。

顧延玉著一剪裁致的灰白西裝，筆的姿在沙發上顯得格外優雅，他悠閑地翹著二郎，手中捧著一份報紙，正看得專注。

聽到姜眠這邊有靜，他作優雅地微微側眸，目如春日暖般溫和，與姜眠慌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盡管顧延玉的臉上掛著恰到好的笑容，可姜眠卻像是被燙到一般，慌地移開了眼睛。

下意識地扯了扯被子，將自己大半張臉都埋了進去，試圖以此來掩飾自己心的慌與不安。

“小，小叔，你怎麼在這里？”

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帶著一結。

昨天還信誓旦旦的向對方保證，自己只是輕微抑郁癥，按時吃藥便不會有事，誰知道晚上就在顧宇的刺激下越想越難過，緒一失控就沒能控制得了，造了這個后果。

一想起昨晚那令人膽寒的一幕，從自己手腕汩汩流出，逐漸變得冰冷，意識也開始模糊，姜眠的便忍不住微微抖起來。

下意識就想去找自己的手機，看看現在是什麼時間，自己昏迷了多久。

然而，的手剛微微一，鉆心的疼痛瞬間從手腕襲來，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刺的神經。

“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臉瞬間變得煞白。

顧延玉輕輕放下手中的報紙，不滿的看了一眼：“什麼？生怕自己的傷好起來是不是？”

他一向溫潤的聲音了怒，倒還嚇人的。

姜眠被這聲斥責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了脖子，像個犯錯的孩子般囁嚅道：

“對，對不起，我只是想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有......我昏迷了多久？”

顧延玉見這般模樣，神緩和了些，歪著腦袋，佯裝思考的樣子，片刻后說道：“不多，從你割腕那天到現在剛好六十個小時。”

姜眠剛從昏迷中蘇醒，腦子還混沌著，反應有些遲鈍。

但稍一琢磨，便意識到這已經超過了整整兩天兩夜。

的眼睛瞬間瞪大，眼神中滿是驚惶。無緣無故消失了這麼久，爺爺那邊會怎麼想？

他一個老人家會有多擔心？

想到爺爺，姜眠只覺一陣揪心的愧疚。

心急如焚，完全顧不上手腕的傷痛，猛地就想要坐起來。

然而作進行到一半，腦子就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也變得模糊起來，的不控制的朝后倒去，要不是顧延玉快步了過來，的腦袋必定會重重的磕到墻上，讓本就不好的再添一傷。

“怎麼？割腕沒死，要改撞墻了？”

顧延玉的手掌穩穩地在的腦后，輕輕將扶正。

他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看似在開玩笑，可那話語里卻藏著一不易察覺的擔憂與責備。

姜眠哪有心思理會他的調侃，滿心滿眼都是爺爺。顧不上眩暈帶來的不適，心急如焚地問道：“爺爺那邊......”

“放心，你割的傷口不深，沒暈那麼久，昨晚來的，今天只是缺席了一個早餐而已，我幫你隨便找了個借口瞞過去了。”

姜眠長舒了一口氣，繃的神經暫時放松了些，可隨即，另一個名字如鯁在，讓不得不問：“那顧宇......”

話一出口，的眼神瞬間變得復雜，里面織著忐忑，期待與一恐懼。

心里翻江倒海，想問的太多了。

他知道割腕了嗎？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顧佳佳的死亡證明了嗎？

如果看到了，他又是什麼反應？還是覺得在開玩笑嗎？

“他昨晚......沒有回來。”

顧延玉的眼里劃過一不忍，卻還是不得不如實告知姜眠。

他從懷里掏出那張顧佳佳的死亡證明，因為姜眠割腕的時候把它藏在了心口，所以即便的外套都已經被鮮染紅，那張死亡證明依舊沒有被污染。

不過這麼重要的東西，差點就被護士給換服的時候弄掉了。

他將它折疊好，予姜眠，著的手將這張紙握住。

“姜眠，我知道你昨晚的行為是因為生病導致，也知道這一定不是你的本意，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你會在無意識之間做出一些令自己后悔的事。”

姜眠的睫了，像是知道他會說什麼似的，有些慌張的抬起頭來，“昨晚，昨晚是一個意外，我絕對不會再那樣了......我不能夠住院。”

顧延玉想起昨天醫生找他談話時的模樣，“這位夫人并沒有按照心的想法做選擇，你看這一題和這一題，截然相反的況，卻選的是差不多的答案，在選中立的答案，不讓我們窺探到的心。”

“但就算是這樣，檢測出來的極端心理也非常重，我覺得有必要進行住院治療。”

看著姜眠現在脆弱的模樣，顧延玉分析道：“不住院可以，但是顧宇會影響你的病，而且王媽因為家里兒子生病經常請假，不利于照顧你。”

“我覺得你有必要過來跟我們一起住。”

姜眠一愣，什麼跟他們一起住？

顧延玉解釋：“爸這邊雖然是我和他兩個在住，但是空余房間也還有，再加上平時照顧爸的傭人比較多，可以隨時知道你的況。”

這不就相當于有人隨時監視著？

姜眠下意識就搖頭道：“不，我......”

顧延玉似乎早就預料到的反應，語氣變得重了一些：“你不想給佳佳報仇了？”

他立起來，俯視著姜眠：“連孩子的尸骨都沒有找到就死了，姜眠，如果我是佳佳，我會看不起你這個母親。”

“哪怕你是因為生病無法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