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蘼踹完厲郁珩想把腳收回來，卻被厲郁珩眼疾手快地捉住。

寬厚溫熱的掌心包裹住纖細的腳，輕輕著，生怕著涼。

溫蘼出一雙水汪汪的杏眼，打量著跪坐在床沿的厲郁珩。

真睡袍的腰帶松垮地垂落，出鎖骨新鮮的抓痕，那是在掙扎時無意識留下的。

他高的鼻子被剛才那一撞撞得通紅，此刻正往下滴著鼻，可他卻全然不顧，只深深地凝視著。

眼神中，盡是脆弱和乞求。

溫蘼的心底閃過一，可一想到晚上在俱樂部發生的事，那委屈和憤怒又涌了上來，語氣也邦邦的：

“鼻子流了，不去理下嗎？”

厲郁珩低下頭，虔誠地親吻著的足尖。

溫熱的鼻滴落在白皙的腳背上，像一朵盛開的紅梅。

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小心翼翼地討好著：“要是流能讓你開心，那就多流點兒。”

“厲郁珩，你瘋了吧？！”

溫蘼低斥一聲，用力回自己的腳。

然而，厲郁珩的力道卻出奇地大，紋不地箍著的腳踝。

“不生氣了好不好？”

他啞著嗓音，眼里滿是笑意，帶著一種自似的卑微討好，更多的卻是病態的瘋狂。

這個模樣的厲郁珩，如困，分不清是哀求還是威脅。

溫蘼的聲音陡然拔高，“松手！”

回應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厲郁珩低垂著頭，碎發遮住了他的眉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

他依舊固執地握著的腳，沒有毫要松開的意思。

一無名火從溫蘼心底竄起，使出渾力氣，狠狠地踹向厲郁珩的小腹。

力道之大，甚至約發出一聲悶響。

這一腳雖不夠準，但也結結實實落在厲郁珩上。

他始終抿的薄里驟然溢出一聲悶哼，形晃了一下，卻未有半點松手的意圖。

劇烈的作更帶翻了床頭的助眠香薰，原本安穩立著的黑曜石底座“啪”地一聲倒在地上。

琥珀肆意奔流，草木香氣彌漫整個房間。

溫蘼這才注意到，厲郁珩的小腹上，一塊目驚心的淤青正以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來，那是剛才那一腳的“杰作”。

心底閃過一復雜的緒。

然而，厲郁珩卻像是覺不到疼痛一般，目灼灼地盯著溫蘼，角甚至還帶著笑意。

他低著頭，幾口氣后，竟把的腳踝按在了淤傷，用力按。

“你別這樣——”

溫蘼聲音終于有些慌，眼睜睜看著他帶著一副解般的痛苦神。

厲郁珩整個人像沉溺在疼痛深淵的瘋子，連眉宇間的痛似乎也轉化某種怪異的滿足。

他微微俯，在白皙的腳背上輕著，像虔誠又貪婪的信徒一樣。

“再用點力氣，”他低低息，帶著幾不可見的乞求，“讓我記住這疼吧。”

溫蘼被他這樣反常的話嚇住了，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還是從前認知里的厲郁珩嗎？

這曾經優雅慵懶的翩翩公子，此刻如一塊破碎的瓷，散發出尖銳人的碎裂。

聲音抖著，淚水止不住地落下：“你不要這樣，我好怕……”

厲郁珩見狀，神中掠過一慌。

他趕松開了溫蘼的腳，想要靠近安，卻被淚眼朦朧的驚恐眼神和明顯的抗拒姿態生生退。

溫蘼終于掙了他的鉗制，迅速地到床的另一側。

抱著雪團，將臉埋進它的發里，用力吸了吸鼻子，試圖平復自己狂跳的心臟。

厲郁珩沉默了許久，才用略帶歉意的低啞嗓音解釋道：“對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讓你消氣……”

兩人之間陷了僵局，房間里彌漫著助眠香薰的甜膩香氣，溫蘼劇烈起伏的緒也漸漸平復下來。

但并沒有因此而對厲郁珩化，只是冷冷地丟下一句“睡吧”，便不再言語。

厲郁珩著防備的背影，有些傷：“別怕，晚安。我去書房。”

說完，便起離開了主臥，將房間留給了溫蘼和雪團。

溫蘼聽著關門聲，緩緩睜開眼，目落在床頭柜上那瓶被踢翻的香薰上。

琥珀的已經浸蔓延了大片的地毯，此時聞著那香氣，心里竟有說不明的躁意。

*

溫蘼被一陣刺鼻的煙味嗆醒。

皺了皺鼻子，下意識地咳了兩聲。

在印象里，厲郁珩是從不煙的人，而這煙味濃烈得讓人窒息，仿佛有人整整了一晚。

打開房門，煙霧劈頭蓋臉地向襲來，溫蘼不適地后退了一步。

順著味道看去，厲郁珩蜷坐在地上，頹唐的影被晨曦切割了凌的碎片。

他的睡袍松松垮垮地套在上，染著一抹目驚心的暗紅，明顯是昨夜流的鼻。

溫蘼心底莫名一，終究還是走了過去。

站在他跟前時，低頭才發現，那從未沾染煙草的男人竟了一晚的煙。

此刻旁的青瓷煙灰缸里，二十煙排列莫比烏斯環形。

“你……醒了。”

厲郁珩抬起頭，出一雙布滿紅的眼睛，目微地看著。

他似乎用了所有的力氣對微笑，語氣恍若夢囈。

溫蘼愣了一下，低頭注視著他凌的模樣：“你怎麼沒睡？昨晚……你在這里坐了一夜？”

厲郁珩雙手撐住地面，試圖站起，卻發現早已麻了，子甚至晃了一下重新跌坐下去。

他的作太過疲倦狼狽，溫蘼看得竟有些鼻頭發酸。

蹲下，雙挨著他的膝蓋，目落在他腳邊散落的報表背面。

那上面用藍黑鋼筆細細描繪著的睡，栩栩如生。

而筆記本屏幕則冷調地卡在凌晨四點的國會議記錄頁面上。

認命般地嘆口氣，忍不住問道：“還好嗎？”

“沒事。”

厲郁珩搖了搖頭，語氣輕得像一陣碎的風，隨手撿起了那盒剩下的香煙，扶著墻站起來。

“我去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