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婷婷慌慌張張地擼下袖子，遮住傷口。

“不小心劃傷的，你別多想。”

“嗯。”

許輕沒多問，只是在之后收拾東西的時候，把屋子里有可能傷到人的刀，剪刀什麼的，全都收了起來。

韓婷婷沒上班，每天就在這小屋子呆著，許輕搬過來的頭幾天，除了經常晚上醒來，看見發呆似地盯著窗外，暫時沒發現其他異常。

直到有一天，提前下了班，看見韓婷婷站在一個路口，好幾次嘗試邁出腳步，最后又痛苦地停在原地，無助地抱著自己胳膊，渾發抖。

前面那條路，正是那天回家時，被砍斷手指的花坊街。

花坊街花團錦簇，花香四溢。

很的一條街。

可韓婷婷的眼底，全是抑制不住的害怕和痛苦。

是遠遠看著，許輕都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

下了車，走過去想牽住。

卻在剛上手指時，被猛然甩開。

“別我！”

韓婷婷發著抖吼道。

許輕一怔，再次嘗試去牽住。

可韓婷婷反應卻越來越激烈，甚至直接一掌扇在了臉上：“你能不能滾啊！要不是因為你，我本不會遇上這種事！我求求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出去的手僵在空氣里。

韓婷婷的緒，卻像是被打開了某個開關。

控制不住地捶打著，甚至手腳并用地踢在上，又哭又鬧。

“別我！求求你，別我……”

許輕沒反抗。

就這麼自似的杵在原地，任憑韓婷婷發泄。

看見對方抬起手，想再次朝自己甩過來時，還是沒忍住心里一酸，掉下眼淚。

怎麼讓自己的好朋友，變這樣了……

韓婷婷的手掌，沒有甩在臉上。

而是被陸庭深攔住了。

他力氣大，三兩下就把人給制服住，讓許輕帶路，把人帶回家。

“藥在哪兒？”

許輕從電視下面的柜子里拿出藥，和水一起遞給他。

藥效來得很快，韓婷婷吃完藥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陸庭深抬眼，瞥見許輕微微紅腫的側臉，又去找了冰塊給敷上，道：“韓婷婷剛才說的話，你別忘心里去，這病發作起來，口不擇言是常事。等會兒醒了，會恢復正常的。”

“已經有傷害自己的行為了。”

許輕扶著額頭，想起前幾天在韓婷婷手臂上看見的傷口。

方才韓婷婷怨恨的目，也在腦子里盤旋。

突然問道：“婷婷那天送來醫院，上還有其他傷口嗎？”

陸庭深皺了下眉：“從外傷看，當時只有右手食指斷了。接指手對時間要求很高，耽誤不得，當時為了盡快把手指接上，只做了必要的檢查，就上手臺了。”

而后，韓婷婷自己，也沒提起過還有其他病。

許輕心里很不安。

總覺得，那個傷害婷婷的男人，除了砍斷手指，一定還做了其他事。

一個男人，在傷害一個人的時候，會用什麼手段呢？

心里頓時像掛了千斤頂似的，不住地往下墜。

如果真是想的那樣……

看到許輕沉重的表，陸庭深也猜到幾分的想法。

他想了想，說：“你先別多想，那個人的線索，我有一點，但還在調查。等找到人之后，自然有辦法問出來。”

一怔，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在找那個人？”

“他欺負了你的朋友，讓你傷心，我當然不會放過他。”

他臉不變，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許輕沉默了一會兒，復又遲疑著說：“我聽陸峋說，季知書很有可能在手這件事，你調查得太深，會不會有危險。”

“是會有。”

他突然俯下，向近，瞳孔漆黑深邃：

“如果我真的遇到危險了，你會因此難過嗎？”

“我會愧疚。”

避開他灼熱的氣息，偏頭的一瞬，耳朵卻在他冰涼的上。

他呼吸變得沉重。

許輕推開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和他保持著距離說：“我不想對你有愧疚，所以你也別讓自己陷進危險。”

“這是關心？”

他站直，看著，緒難辨地問道。

沒回答他。

-

韓婷婷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走出臥室，許輕正從廚房出來，見醒了，角勾出笑說：“正打算來你起床，你這睡眠還好，一覺就睡到中午十二點，以前在事務所趕早八，還真是難為你了。”

角還有昨天被打那一掌時，指甲劃破留下的傷口。

不深，但一眼看過去，又明顯的。

“你怎麼還在這兒？”

韓婷婷眉頭皺得很深，

許輕走過來牽：“我不在這兒能在哪兒？今天周末，想不想出去逛逛？”

“你能不能別管我。你又不是我的誰，我不需要你管！”

一把甩開的手，又沖到餐桌前，掀翻剛端上的菜。

瓷在地板摔得四分五裂，飯菜撒了一地。

滿地狼藉。

許輕面不變，如常地看著：“你不喜歡這些菜，我們待會兒就出去吃。”

一邊說，一邊彎下腰收拾摔碎的玻璃渣。

“你滾。”

韓婷婷面無表地吐出兩個字。

許輕作一頓，碎玻璃渣割破指腹，鮮涌出來。

沒在意，把地面整個清理干凈后，才又對韓婷婷說道：“等陪你吃完飯，我立刻就滾，好不好？”

“你臉皮怎麼就這麼厚？我都說了不要你管了！你又不是我媽，你管我干什麼？！”

韓婷婷盯著角的傷口，目向下，又落在流的手指上。

愈發口不擇言：

“以前陸庭深趕你走你不走，現在我讓你滾你也不滾，你這個人是不是就是賤，就是有病啊？”

“有病的是你，不是我。”

許輕平靜地把藥屜里的藥拿出來放在面前。

“你該吃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