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蓓、蓓蓓——”
這日一大早,李黎又在焦急的、到找人。
自從那日,觀小曲離開之后,錢蓓整個人都變了,整天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從失落與悲傷中,掙出來。
都說時間是療心傷的良藥,在最難熬的那段日子,李黎總是陪伴在邊,就好像當初,李黎自己失意落寞時,蓓蓓一直在邊鼓勵、打氣,甚至想到一起搞個民宿餐飲相結合的農家樂,忙起來,讓不再一門心思鉆進牛角尖里任由悲傷逆流河。
當初“鬼馬小子”那一招,果然管用,漸漸的,李黎從逆境中走出來,重拾對生活的信心,心中又充滿了希,從失業及婚姻失敗的雙重打擊下、從那樣晦暗的影里走出來,當“墟里八號”落,滿院子金燦的向日葵迎風招展時,的心底仿佛也植了帶著氣息的向日葵,燦爛綻放。
“生活就像一面鏡子,你對它微笑,它也會對你微笑。”這一句名言,電視節目上時常在說,李黎用這句話來鼓勵蓓蓓,想把從愁云慘淡的憂傷中,拉回到燦爛的清新空氣里。
“不能往后看,停留在過去的記憶里,人活著,總得往前看吧。”
“天涯何無芳草?你放得下蘇昊,也一定能放得下他的,別整日想著他了,人都走了……”
……
那段時間,李黎磨破了皮子,盡力開導蓓蓓,把該說的,都說了。
以往,錢蓓總是很堅強,獨立自主,有主見,膽大心細,仿佛什麼事都難不倒,風風火火的活,假小子個天不怕地不怕,爽朗又講義氣,除了財如命、鐵公等一丁點小病之外,當真是個活潑外向很容易與人相的好孩。
但是這一回,談了一次,了一次傷,爽朗的笑容不見了,堅強的心淪陷了,整個人都似乎變了,變得郁郁寡歡,干什麼都提不起神,整日魂不守舍,渾渾噩噩……
“姐,我是真的很喜歡他,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連當初暗蘇昊,都不會有那麼徹底的投一份,全心的投,結果……”
又一次被拋棄了!被自己最在乎的人,狠心拋棄了!
“難道我這輩子,注定就是要被邊所有的人拋棄嗎?”
從小父母離異,雙親各自組建家庭后,又有了各自的小孩,仿佛了多余的那個,孤零零活在世上,幸虧那時候有外婆家的收留,可是,還沒念完學呢,唯一疼的外婆也早早離而去,自那以后,又是孤零零一個人。
想要變得堅強,努力變得堅強,必須變得堅強,只有那樣,才能勇敢面對所有困境逆境,才能讓自己……活下去!
到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彼此喜歡的覺,找到一個、也的大男孩,恰似孤零零的半個靈魂,終于找到了另一半,的人生才算完整了,再也不會孤單了,可結果呢?
“到頭來,我還是孤零零一個人……”
孤獨,是這世上最可怕的魔鬼,吞噬著靈魂,啃噬著人心,那一點堅強在孤獨面前,潰不軍!
擁有過最幸福的覺,才不愿意失去他,不愿意接他默默離開的事實。
在緒最低落的這些天,錢蓓做什麼都心不在焉,這樣子,讓李黎很擔心,怕做事時不留神反而弄傷了自己,就不敢讓再去做別的什麼事來轉移低落的緒了,結果,李黎就看到把自己關在小木屋里,整日整日都不出來,自暴自棄似的,在被窩里,紅腫著眼圈。
李黎心想:過幾天吧,只要再過幾天,蓓蓓就會好起來的,遲早都得接事實,遲早都得想開些,日子還得照常過不是麼?
結果,今天早上一起床,李黎只不過去廚房那頭忙了一小會兒,準備好早餐一回來,就不見了錢蓓的蹤影,床上的被褥疊放整齊,可小木屋里頭沒人了,前院后院找來找去也不見人。
李黎可著急了,一邊喊,一邊沖到民宿那頭,一進門,樓上樓下地找,越找越心慌,怕蓓蓓想不開跑出去做什麼傻事,趕忙把手進口袋里,想掏手機試著聯系,一口袋才驚覺:手機忘在廚房那頭了。
于是,沖到一樓山水屏風那頭,正準備用吧臺配置的座機電話,撥打蓓蓓的手機,結果卻愕然發現:座機電話擺在原來的位置,偏偏上面的話筒沒有老老實實地待在該待的地方。
順著拉長的電話線往吧臺桌面底下看,李黎驚呆:“蓓蓓?你、你怎麼躲在這兒?”
躲在桌子底下,蹲著兩,手里還抓著電話話筒的錢蓓,不出聲,剛才李黎跑進屋子里,大聲喊,都不做聲,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李黎可納悶了,繞過屏風,走到吧臺里面,蹲下來,看躲在桌臺底下的蓓蓓,手,從手里取走話筒,擱耳旁一聽,只聽得“嘟嘟”聲,不管之前在與誰通話,此刻電話早就被對方掛斷了。
將話筒扣回座機上,李黎輕輕推了推:“蓓蓓,你在干什麼?”
雙手環抱著膝蓋、埋頭蜷一團坐在桌子底下的錢蓓,這時才緩緩抬起頭來,眼中噙著淚花,可憐地瞅著李黎姐:“姐,我剛剛打通了喬大爺家的電話。”
喬大爺?李黎一怔:“然后呢?”
“喬大爺說、他說——”錢蓓吸吸鼻子,眼淚“刷拉”一下掉了下來,“他說小曲每個禮拜六都會打電話來,與喬大爺拉家常,關心關心喬大爺,又報平安讓干爹放心。”
他只和喬大爺通電話麼?就這麼狠心,完全不再聯系昔日共同創業的小伙伴們了?李黎心里暗嘆了一聲:“再然后呢?”
“喬大爺說,他在電話里從來都沒有提到我,一句話、一個字都沒有提到過我……”錢蓓越說越傷心,忽然又埋頭蜷一團,雙肩一聳一聳,噎噎,哭得正厲害。
“蓓蓓!你聽我說——”李黎實在看不下去,手,強迫抬起頭來,面對現實:“他不再聯系你、不再見你,你就別再這樣折磨自己了,想開些,有些事只要想通了,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姐,你別說了、別說了!”拼命搖頭,沉浸在悲傷緒里的,什麼都不想聽,“就讓我一個人待著,讓我靜一靜。”
“蓓蓓!”李黎還想努力勸導,抱膝蜷在桌子底下的人,忽然悶頭沖出!
錢蓓從桌底下鉆出后,霍地站起,捂著耳朵,扭就跑,沖著屋門那頭跑。
剛跑到門口,應門“叮”的一聲開,門外忽然進來兩個人——大人牽著小孩,才剛一進門,就險些與沖到門口的錢蓓撞上。
“哎呀!”小孩驚了一聲,大人反應靈敏,側躲了一下,并且眼疾手快地手一扶,扶向收勢不住差點跌出門去的錢蓓,低沉醇厚的男聲響起:“穩著點,沒事吧?”
錢蓓站穩后,心有余悸地、抬頭看了看剛進門來的客人,在看清手扶穩自己的那個男人的容貌長相之后,的心“咯噔”了一下:奇怪,這人瞧著怎的這麼眼?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山水屏風那頭,砰然一聲巨響,錢蓓驚得趕忙回頭,就見李黎神有異、忽然激地從吧臺那頭沖出來,沖得過急過猛,不慎撞倒了屏風那側的茶座椅子。
椅子翻倒的砰然聲響中,李黎跌跌沖沖地跑過來,離著剛進門的客人僅五步距離,又猛地停頓住腳步,怔怔地站在那里,怔怔地看著門邊一大一小兩個再悉不過的影,猝然淚水盈眶,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看到李黎姐如此反常的神態舉止,錢蓓這才驚覺:天哪!進門來的客人,難怪這麼眼,竟然是他呀!與在微博看到的頭像照片一般無二,就是他——李黎姐的前夫,程軍!
他真的來了……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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