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楊舒覺得很累，神卻很，跟蘇麗華打了招呼，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打開床頭柜的屜，里面放著一只漂亮的小盒子，小時候楊舒用它收集過漂亮的紙、娃娃形狀的頭花、明的玻璃球等等，可自從見過空姐之后，這只盒子就有了專門的用途。

楊舒打開盒子，里面放滿了空姐的圖片，各國空姐，各種制服，各類新聞，各類報道。其實，考大學的時候，楊舒就想報考空乘專業，可蘇麗華著的報考志愿，連都沒機會上一把，只好心不甘不愿地被媽媽支配著去念財會。

那時的楊舒還沒有實力反抗，畢竟經濟大權還掌握在蘇麗華手中，可現在不同了，覺得自己就是一只即將放飛的鴻鵠，總算要離開燕雀的團隊了！

當然這些都屬于主觀因素，最最重要的是，現在，客觀機會也總算來到了。楊舒從包里掏出空姐的招聘啟事，越看越興。

1、高165～175厘米。

2、重45～60千克，可正負10千克。

3、年齡20～25周歲，大專及大專以上學歷。

4、健康，容貌端正，普通話標準。

……

楊舒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按人家要求長的，全都在要求范圍之。躺在床上，將招聘啟事蓋在臉上，這回總該如愿了吧？

雖沒就讀空乘專業，卻業余學了很多知識和技能，大學四年還苦練英語口語，培養自己的才藝……都說心誠則靈，老天怎會不眷顧有心人？

楊舒一骨碌爬起來，洗漱做面決定早早上床睡個容覺，以最好的狀態去迎接空姐面試，腦海里想著自己將要穿上制服，拖著飛行箱和眾空姐一起走在機務大樓里，遇人就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心里就，實在按捺不住，就傻笑一會，然后告訴自己：淡定、低調，閉眼睛睡覺。

過上五分鐘，周而復始。

等真正進夢鄉，已經是第二天凌晨的事了。枕著夢，帶著傻笑，轟轟烈烈一路睡到八點。蘇麗華來敲的門：“楊舒，起來了，該上班了。”

好煩！楊舒翻了個繼續睡。

蘇麗華推門進來：“你越來越能睡了，昨晚那麼早上床，怎麼還是起不來。”說著把的被子整個一掀，楊舒覺得冷，大大地打了個噴嚏，整個人也跟著清醒過來。

不對啊，老媽自己起床上班，那都是八點的事了，不是信誓旦旦要7點起床、7點20準時出門嗎？這要是誤了面試，可真就歇菜了。

楊舒一骨碌爬起來，用最快的速度穿上服，早飯也顧不得吃，連滾帶爬地朝外跑去。這是周一早晨八點，加強版的上班高峰期！！各大路段開始堵車，長長的車隊亮著紅尾燈煩躁地鳴著笛。

一分鐘一班的地鐵滿了人，黃線之外還有無數因為沒上去車而囂的人，公、出租車更加慘不忍睹……

緩慢前進的汽車長隊發出刺耳的笛聲，驚起高樓上蟄伏的鳥群，呼啦啦地振翅膀在天空中盤旋，這年頭的水泥叢林很難看到這樣的場面。

馬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行匆匆，有的邊看報紙邊咬煎餅，有的耳朵里塞著耳機，偶爾肩而過還能聽到流瀉出來的音符。紅綠燈替，停留下來和剛剛開走的汽車里播報著早間新聞和路況信息，某某路段暢通無阻，某某路段通擁。

楊舒站在馬路邊上著胳膊，焦急地攔車，可傻等了十多分鐘，路過的出租車都載著客，不停的看表，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去，眼看就遲到無疑了，心簡直跟黃果樹瀑布似的，飛流直下。

一輛黑的車忽然從堵塞的長龍中拐出來，停在距離楊舒不遠的地方，司機師傅似乎還探頭朝這邊瞅了一下，楊舒猜測這是一輛“黑車”，馬路邊上有好幾個等車的人蠢蠢，隨時準備起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偶爾出現的車輛。

楊舒可不能把好不容易來到的機會讓給別人，穿著高跟鞋大踏步跑向“黑車”，拉開車門不由分說就坐了進去：“師傅，去傲海大廈，要快！”

穿著一運裝的司機師傅眉宇間有蓬的英氣，大概是沒見過這麼狼狽的上班族，有一瞬間的失神，楊舒從包里掏出120元拍在司機手里，重復：“師傅，去傲海大廈，快點，我趕時間去面試！你可以饒點路，關鍵是不能堵車，我要在9點之前趕到傲海大廈！”

司機師傅又看了楊舒片刻，這才發車子。楊舒抓時間打開隨的小包，將里面的化妝品掏出來，對著小鏡子旁若無人的化妝，眼線、眼影、膏，睫膏，最后對鏡子笑一笑，將胭脂涂抹在雙頰高起的部位。

司機師傅從觀后鏡觀察楊舒，角出一不易察覺的淺笑……他知道有一條可以去傲海大廈，雖然繞了幾條街，卻都是比較暢通的路段，如果再開得快一點，應該可以準時到達。他加足油門，朝另外一條街道駛去……

八點五十八分，楊舒沖下車子朝傲海大廈的電梯口跑去，好在電梯還算給力，很快就到達一層，迎接滿頭大汗的楊舒。進二十四層的大廳，將自己的簡歷到工作人員手中，接待的小姑娘對立面喊：“最后一個已經到了！”

立刻有工作人員將大廳的大門合上，小姑娘引領楊舒往里面走。普推開小門，楊舒就震驚了，這簡直比春運時的火車站還要人山人海，看來這年頭符合基礎條件的人太多了，楊舒平緩自己的呼吸，心想甭管多人，都當們是菜瓜，一定會穎而出的。

小姑娘給一個號碼牌，微笑著說：“5人一組面試，聽到自己的號碼就上臺！”

楊舒朝前看了看，全是腦袋，看不到什麼“臺”和評委，再看號碼，好家伙，四千多號，到黃瓜菜都涼了，那時評委肯定早已疲憊不堪，審疲勞了，耐心也磨了，稍有差池保證一刀將你砍掉，半點機會都不給。

坐在角落里，一邊郁悶一邊安自己，晚點面試也有一定的好，至可以了解面試流程和考提出的問題，做好充足的準備。拉住小姑娘，笑問：“請問，上臺后要做什麼？”

小姑娘這才將一張紙給，上面麻麻地寫滿了英文單詞，笑說：“初試是要念廣播詞，念完后，考會通知你是否有下一次面試。”

楊舒大略看了一下，覺得并不是很難，心里略微穩定了一些，追問：“總共幾面試？”

這個問題立刻引起了周圍無數的關注，大家都湊過來，小姑娘倒是很有耐心，笑答：“面試分六個階段，初試過后，就要參加復試，有兩位主考詢問你們一些跟工作有關的問題，通過者進第三次面試，這次你要穿上制服，面對四位主考的考察和詢問，再次合格后，就要進才藝、茶會和轉椅子，時間總共大約四個小時左右，結束后就會通知你是否被錄取了！”

周圍一片驚呼：“這麼多關卡啊？真跟選秀似的！”

楊舒也不咂舌，向人群的盡頭去，那里已經有人開始面試了，楊舒覺得自己想要獲得功就必須知己知彼，至也要觀一線獲得第一手資料。

打定主意，開始施展楊氏凌波微步，定神運氣，使出渾解數，一猛子扎進人海，在里三層外三層的應聘者里穿梭、遨游。近了，更近了。聽到考在問：“你為什麼要做一名空姐？你對空姐的工作有哪些了解？”

面試者張得連聲音都發抖了：“我……我覺得空姐都很漂亮，我媽說我穿上制服一定很好看，我……”

楊舒暗笑，這肯定是一個已經大腦一片空白的家伙，哪個參加面試的人會說出這麼不著調的答案，好歹也要宣揚一下空姐的偉大和神圣，最后再表述自己的決心嘛！

面試笑了笑，說：“下一個！”

楊舒忙收斂心神，豎起耳朵仔細地聽，其實面試問題都有固定的套路，無非是考驗你的心理素質、理問題能力和團隊意識等，比如在飛機上如果遇到不講理的旅客你應如何理？你考慮過做空姐工作的辛苦嗎？如果你被我公司錄取，你將準備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空中乘務員？

做一名優秀的空中乘務員應備哪些品質？你在學習期間好朋友多嗎？談談你對本公司的了解？公司都有哪些機型、航線？你為什麼要報考本公司？等等。

楊舒覺得這些問題，只要稍微用點心，都不難說出令考滿意的答案，可想要被錄取，就要想辦法引起考的注意，仔細觀察應聘者，心里暗暗有了主意。

終于到楊舒了，不由臉發燙腳發涼全逆流，連聽力似乎都退化了，總回著嗡嗡聲，跟其他幾個孩子一起走上臺，最初的幾分鐘里，評委們并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仔細打量每一個人，足足過了五分鐘，才一一問問題。

走上前，沒有用中文進行自我介紹，而是先用英語，再用韓語，在空姐的選拔中，外語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懂得越多機會越大，如果是小語種，就更有優勢了。

評委果然抬起頭來，用疲憊的眼神看著楊舒，然后用筆在紙上記錄著什麼。

另一位評委開始提問，楊舒早就想好了各種答案，可沒有想到，考竟然皺著眉頭說：“你的服看起來怪怪的，你的表現不夠當一名空姐！”

楊舒傻眼了，原本還斗志昂揚，以為自己是百煉鋼，現在倒好，直接退化破銅爛鐵了，低下頭觀察自己的服，哪里怪？比剛才那位袒的孩子端莊多了。

自己的表現怎麼不夠格了？這還沒開始表現呢，怎麼就下定論了呢？

想到這里，楊舒的腦袋忽然閃過一芒，莫非，考是故意要測試的心理承能力和特殊狀況理能力？

抬頭看向考，深呼了口氣，出自信的微笑：“考您好，謝您對我提出的寶貴意見，請問考，我的穿著和表現哪里不太合適，請您詳細指出，我會據您的意見以及公司的標準進行調整，以便做到更好。”

考打量著楊舒，也不回答，就直接跳到下一個人了，楊舒有些慌了，這是怎麼意思？難道自己的回答不夠好？下了臺，萎靡地坐在角落里，心里跟放了一面鼓似的，咚咚響個不停，完了，這下完了，徹底玩完了。

考走出來公布通過名單，經過幾下來，最后只錄用5個人，楊舒想著考的表，心想自己肯定沒戲了。站起來，收拾自己的簡歷和資料，頹然地往門外走，簡直覺得天都要塌了。

就在的手剛到門把手時，考的聲音響起：“楊舒！”

楊舒一時沒反應過來，干嘛？回頭，考笑說：“以上五位通過審核，明天請到公司報道，參加為期一個月的培訓。”

楊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到落選的們將評委團團圍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懇求、質問，思維總算慢慢回到大腦。錄用了，我被錄用了。一蹦三尺高，歡笑著往門外跑，迫不及待要跟冬曉分自己的快樂。

冬曉還在上班，低了聲音：“你還真就瞎貓上死耗子了？”

楊舒得意地哼哼：“哪呀，我這是被狂上待狂，命中注定。”

冬曉跟著瞎貧：“說你胖你還上了，還知道北在哪嗎？”

楊舒用耳朵和肩膀夾住電話：“上邊啊！”

冬曉撲哧一樂：“你說這麼大的好事，我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酬謝我這個再造父母？”

楊舒順著桿子爬：“你說你也好意思榨我這個無業游民，哦，我用跟你借的錢請你吃飯，說起來像話嗎？”

冬曉撇：“就知道你沒良心，當初說得天花墜，轉眼就不是你了，看我下次再幫你！”

楊舒賠笑：“今時不同往日啊，要是我沒辭職，保不準什麼時候有聚會就帶上你去蹭飯了，現在我兜里正沒銀子，改天，改天吧！”

冬曉聲音得更低：“你小子就是有這狗屎運，告訴你，我公司今天有慶功宴，你過來蹭飯吧！”

楊舒有片刻遲疑：“你罩得住嗎？”

冬曉回答：“本不用罩，兩家公司人那麼多，誰知道你是哪邊的，渾水魚，懂不懂？”

楊舒立刻來了興致：“懂，我這就殺過去，吃他個本無歸。”

慶功會在蓮石路邊上的飯店里舉行，冬曉站在門口等著，笑得有些得意，楊舒問：“是自助宴會嗎？”

冬曉沒好氣地回答：“你當這是電視劇啊，大公司慶功吃自助？不過是包下一個場子，擺上八九桌，吃吃喝喝而已。”

兩人邊說邊走進飯店，楊舒大致瞧了一下場地，還湊合，不至于像冬曉形容的那麼寒酸，至還有一個寬闊的舞臺和凌的燈，一些年輕的人們在舞臺上舒緩地扭著腰肢。

冬曉安排楊舒坐在距離舞臺最遠的桌子上，囑咐：“你的任務就是盡吃，誰跟你說話你都崩搭理，免得暴份，知道嗎？”

楊舒看著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忙不迭點頭應允，揮舞著爪子就開始大吃特吃。

一個人影走過來，很有禮貌的詢問：“你是這家公司的職員？”

楊舒頭也不抬就點頭，心想不會有人會較真到讓出示工作證吧！人影笑了：“今天的面試如何？”

楊舒愣了一下，緩緩抬頭，面前的男人竟是早晨的黑車司機，瞪大了眼睛，里那藍莓山藥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轉著眼睛，順著人家的話往下說：“還行吧，通過了，過幾天我就要辭職，走馬上任了。”

心里卻七上八下，萬一人家跟冬曉公司的誰誰誰提起自己，那可就穿幫了，蹭飯被當場抓獲的下場是什麼呢？冬曉不會因此卷鋪蓋卷走人吧？

不對啊。楊舒看向男人，心想你一黑車司機跟冬曉的單位能有什麼關系，難不也是來蹭飯的？再不就是某老總的司機？

楊舒的腦袋噼里啪啦地計算起來，你小子拿老總的車拉私活也不是件小事，難怪看到自己會張兮兮地走過來詢問，既然都有把柄，who怕who 啊？

于是放寬了心，還熱心腸地給人家拿了一副碗筷，低聲音說：“放心吧，我不會把你拉私活的事說出去的，你也不用打探我，反正我都要離開了，來，吃吃吃。”然后繼續大快朵頤。

不遠，冬曉瞧見楊舒熱絡地跟一個男人說話，當即嚇了一跳，生怕楊舒說了，忙走過去：“孟總，你怎麼坐這了，大家都等著你過去跳舞呢！”

楊舒看了看冬曉，又看了看邊的男人，傻乎乎地說了一句：“孟總？你不是司機嗎？”

冬曉覺得這話不對：“什麼司機？他是聯華公司運營部的副總監……”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楊舒，接起冬曉的話：“你好，我孟淮北，第二次見面請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