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扭轉乾坤,王家英又下達圣旨要小兩口來家里。于瑞知道這次宣召肯定又是為了房子的事,心想頭頭都是一刀,拉著冬曉就回家蹭飯。冬曉跟在廚房里包蒜皮,王家英瞅準了時機背著于瑞對冬曉說:“你們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年輕人得有自己的想法,不能被老一輩人左右,是不是?”
冬曉覺得有理,點頭如搗蒜:“媽,您這覺悟太高了,比我媽強多了,我媽啊,雖然都是為了我好,可有些事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也只能是建議。房子的事啊,我和于瑞琢磨著暫時先不買,畢竟房價太貴了!”
王家英吃了個定心丸,心想這房子吧不是不能買,關鍵是后續力太大,可心疼兒子辛苦。于瑞見這對婆媳在廚房里呆著,總覺得不放心,連忙走進來人模人樣地說是要幫忙,里不忘說冬曉的好話:“媽,您不知道,冬曉最近的廚藝進步了許多,雖說跟好吃還攀不上關系,可也能喂飽我了!”
冬曉忍不住做鬼臉,到現在還雙手不沾油煙氣,不過兩人說好了,在長輩面前得互相說好話,比如明明冬曉沒做飯,沒洗碗,沒收拾屋子,于瑞也得說得跟真事似的,一來讓王家英開心,二來促進婆媳關系。
王家英果然滿意地點頭,自己雖然沒閨,可也是當媽的人,將心比心,人家孩子愿意為兒子做這種改變,就得知足。王家英笑說:“冬曉啊,于瑞最喜歡吃我做的香辣,正好今天我就教一教你!”
冬曉向來吃不了辣,一聽說還要在廚房辣椒的荼毒,立刻可憐地看向于瑞,于瑞朝使眼,上說著:“媽,今天的菜夠了,別做那麼多了!”
王家英數了數桌子上的菜,也覺得四口人吃起來綽綽有余,這才打消了念頭。宣布開飯,一家人圍在飯桌前,冬曉吃得香甜,心想王家英的廚藝真是好,難怪于瑞做菜好吃,原來是得了真傳。
其實,于瑞和冬曉在飲食上的喜好剛好相反,冬曉喜歡吃米飯,于瑞喜歡吃面食,冬曉熱酸甜的,于瑞偏咸辣的,每次做飯之前,兩人都會經過好大一番較量,最后為了公平起見,他們采用剪刀石頭布、大贏家、擲骰子等一切可以分出輸贏的游戲來對決,誰贏了就按照誰的口味做,不過實施者都是于瑞。
日子久了,冬曉覺得自己輸的時候遠比贏的時候多,便開始耍賴,不是臨時改答案,就是用攻勢,一直膩歪到于瑞求饒。再后來干脆每天都做兩樣菜。
王家英給兒子夾菜,怎麼瞧都覺得兒子最近瘦了,囑咐冬曉:“秋天了,容易上火,每天多給于瑞熬點滋補的湯!”
冬曉嘿嘿嘿地壞笑,瞅著于瑞挑眉。于瑞知道,每次媽媽囑咐了什麼,回去都換是他做給冬曉吃。他忙說:“媽,沒事的,這都快冬了,我不用喝什麼滋補湯!”
王家英不明就里:“冬了更要喝,冬天人都氣虛,喝點湯總沒壞。”
回到家里,冬曉坐在沙發上,環顧七八糟的客廳,笑說:“老公,去給我熬滋補湯,媽都說了,冬天氣虛,喝點湯好大大的有!”
于瑞只好任勞任怨地去熬湯。過去他還異想天開,以為自己可以改變冬曉,將培養賢妻良母,現在發現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最最開始,于瑞想要轉變冬曉的觀念,跟商量:“我做飯可以,你好歹也要刷個碗吧!”
當時冬曉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可第二天就買回一個杯子,上面赫然幾個大字“我只吃飯,不刷碗”!冬曉舉著這幾個大字,跟條幅似的,大張旗鼓地在于瑞面前喝水,還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生怕于瑞看不到。
于瑞簡直覺得自己失策,可就是拿冬曉沒轍,有時還覺得冬曉這樣可的。他拍自己的腦袋,還真是鬼迷心竅了……
高文娟得知兒子出車禍的消息,連夜北上來到孟淮北的床前,一個陌生的孩子正在給孟淮北臉,旁邊還有個中年男人,拿著一只保溫桶,笑說:“小孟還沒有醒啊?這都快兩天了,不會有什麼事吧?”
孩子點頭:“醫生說他最近可能是太累了,一半是因為撞,一般是因為疲憊,就讓他多睡會吧!”
中年男人點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我特意熬了湯送過來,等他醒了你喂給他!”
高文娟進來,一眼看到孟淮北凄凄慘慘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急的心臟都快停跳了:“淮北,淮北你怎麼樣?”
楊舒沒見過高文娟,看這樣子估計是孟淮北的媽媽,忙說:“阿姨,孟淮北沒什麼事,大夫說就是一些外傷!”
高文娟回頭看了楊舒一眼:“就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吧,你是誰啊?”
楊舒垂著眼睛回答:“是朋友!”
楊業明上前一步,楊舒忙攔住他,示意他不要說破。楊業明只當楊舒是不好意思,也沒往心里去。可高文娟卻掏出電話:“怎麼只有你們在?李云霓呢?推遲婚禮也就罷了,孟淮北都這樣了,怎麼不陪在邊?”
楊舒的臉瞬間變得尷尬,楊業明也聽出蹊蹺,探究地看向楊舒,楊舒接過保溫杯:“爸,你先回家吧!”
楊業明點點頭,滿臉狐疑地離開。楊舒獨自面對著高文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高文娟撥通李云霓的電話,劈頭就說:“云霓啊,你在哪里?你對淮北也太不上心了?你們推遲婚禮我就不說什麼了,可淮北出了車禍,你總該陪他吧?”
李云霓那邊是凌晨,窗外是漆黑的夜晚,李云霓拿著電話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驚呆了:“什麼?淮北出車禍了,阿姨,這是怎麼回事?”
高文娟更加生氣:“你倒問起我來了,你在哪里?”
李云霓回答:“我在國外!”
高文娟想起李云霓打算出國學習一年的事,記得自己當時就嚴厲反對出去,可淮北就是不讓發表意見,現在全明白了,難怪會推遲婚禮,原來是云霓這丫頭出國了。冷哼:“云霓啊,你要是不稀罕淮北,你就直說,別耽誤我們,你說你也太自私了,就這麼丟下淮北一個人出去學習,你覺得你做得對嗎?”
李云霓不知道該怎麼跟高文娟解釋,只能說:“阿姨,你先別生氣,也別著急,我這就回去!”
掛了電話,高文娟才理會楊舒:“這幾天謝謝你了。”
楊舒笑笑:“阿姨,你別客氣。淮北他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你一定是趕了不路吧,旁邊的床沒有人,你要不要歇會?”
高文娟覺得這小丫頭倒是會關心人的,笑說:“不用了,你是淮北的同事?”
楊舒搖搖頭,高文娟好奇,想要追問。孟淮北卻哼了一聲,慢慢醒來,看到楊舒,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騰地坐起來,里喊著:“楊舒,你沒事吧?你有沒有傷到哪里?”
結果牽骨折的,疼得直冒冷汗。楊舒忙按住他:“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你媽媽來了!”
孟淮北這才看到旁邊的病床還有一個人,他咧開樂:“媽,你怎麼來了?”
高文娟端詳著兩個人,覺得他們絕對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上下打量著楊舒,上對兒子說:“是啊,我要是不來,能知道云霓出國的事嗎?你這孩子,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孟淮北笑笑,拉著楊舒的手說:“媽,我正想告訴您呢,我和云霓分手很久了,這才是我的朋友,楊舒。”
楊舒覺得這個介紹十足的別扭。朝高文娟笑笑。高文娟看了楊舒一眼,這個孩子倒是白白凈凈的,像個安于家室的閨,要是真能好好照顧孟淮北,那倒真比李云霓強。笑著開問:“你是做什麼的啊?”
楊舒乖巧地回答:“空姐!”
高文娟暗想:空姐?那不是又要全國各地跑?哪里還有時間顧家生孩子?又問:“家里幾個孩子,爸媽都是做什麼的?”
楊舒一一回答:“我是獨生,爸媽都已經退休了!”
原來是獨生,跑不了又是生慣養啥家務都不會。高文娟不笑了:“爸媽如何啊?”
這可直接涉及到孟淮北將來的力問題。高文娟直視著楊舒,目有些咄咄人,楊舒回答:“爸爸不錯,媽媽臥病在床!”
高文娟皺眉,果然猜得不錯,這丫頭肯定是家庭條件不錯,經濟負擔很重,這才上了孟淮北。空姐?聽說空姐作風不好,難道是著孟淮北不放才攪合得他們分了手?
高文娟越看楊舒越不順眼,鬧了半天還不如李云霓呢,瞪兒子,怎麼眼倒越來越差了?
孟淮北察覺出母親的冷眼,握住楊舒的手笑說:“媽,您怎麼跟查戶口似的,放心吧,楊舒家啊,世代都是良民,大大的好人。”
高文娟出一微笑,心想暫時還是別顯出來,等李云霓回來了看況再說。朝楊舒笑笑:“你工作很忙吧,既然我來了,你就回去上班吧,別耽誤了工作。”
孟淮北也說:“對啊,你不是還要飛國際線嗎?”
楊舒沒告訴他自己已經請假的事,只說:“沒關系的,我還是留下來吧,阿姨年紀大了,照顧你不方便!這是我爸爸送來的湯,我去給你熱一下!”
抱著保溫杯走出病房,臨出門,聽到高文娟的聲音:“我哪里年紀大了,這閨真不會說話……喝什麼湯,你現在應該喝骨頭湯……”
楊舒轉走進開水間。百分之百確定,高文娟不喜歡自己。有些不明白,從小到大,都很有老人緣,長輩們沒有不喜歡的,怎麼到了高文娟這里,就事事都不對?
難道又是因為李云霓?楊舒過去只知道他們已經見過雙方父母,并不知道他們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倘若高文娟很喜歡李云霓,自然不會喜歡。
抱著保溫杯,長嘆了口氣。對于孟淮北,經過這件事,已經認定了。可孟淮北邊的人和事似乎總不肯接,總不肯放過、覺得累,覺得疲憊,卻必須撐下去。
走回病房,高文娟見進來,提高嗓門說:“原來這樣,我說你大半夜開車那麼急做什麼?原來是媽媽出了狀況,淮北啊,你也太傻了,自己媽媽都不見你這麼上心!”
楊舒忙說:“是啊,阿姨,真不好意思,都是為了我,淮北才會傷!”
高文娟不搭理,又說:“那肇事司機呢?沒管你們嗎?”
楊舒回答:“這件事不怪對方,更何況他還負責的,一直等到淮北檢查完畢……我就讓他回去了。”
高文娟不樂意了:“什麼,你怎麼能讓他回去呢?什麼不怪他啊?我們淮北都這樣了,怎麼不怪他?”
孟淮北試圖解釋:“媽,這事真的不怪人家,當時他是在自己的行車道上,是我超速駕駛,超過了行車道……”
高文娟瞪了兒子一眼,這個混小子,到什麼時候就只知道向著自己的朋友。從楊舒手中接過湯,眉又皺了起來:“怎麼這麼清淡啊?”
楊舒討好地說:“這是我爸的拿手好菜,是將和冬瓜一起熬,邊熬邊將油撇出來,可是費時又費力啊,不過,這湯很有營養,也很好喝,很適合淮北現在吃!”
高文娟聳肩:“我還以為里面本沒有呢!”
孟淮北看不下去了:“媽,你怎麼這麼說話?”
楊舒忙說:“阿姨也是關心你嘛!”
高文娟哼道:“是啊,人家都不挑眼,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孟淮北滿懷歉意地看著楊舒,楊舒笑了笑,轉出去打水。孟淮北住:“你別忙活了,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楊舒覺得自己留下來也只會讓孟淮北左右為難,索拿了包走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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