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筠冉歪著腦袋想啊想,“殿下那時候就認識我?”
自然早就認識。
晏時雍五歲時就開始習武,等六歲時已經換了好幾個師父,都是朝中名將。
等換到顧大戈時已經是第四個師傅。
晏時雍面無表進了侯府。
他小小年紀已經明白這是父皇擔心他與臣子走得太近結黨營私,所以隔三差五就要換。
他那些師傅們也各有心思,不是胡教他兩下就是練一刻就給他糖果糕點。
他垂著眼眸,面上恭敬有禮,心里卻如看猴戲一般想看看這位新師傅又有什麼招數。
沒想到顧大戈一嗓子就吼了起來:“先扎個馬步。”
晏時雍一愣,但還是老老實實扎起了馬步。
他剛下蹲顧侯爺一掌就拍到了他后背,一下就將晏時雍拍得打了個趔趄。
跟著的太監急了,上前阻攔:“侯爺,殿下千金之軀……”
“什麼千金之軀,來老子這里就要按老子的規矩!”顧大戈眉一立,瞪了太監一眼,“怎麼,你也想扎馬步?”
太監急得滿頭大汗,他是按照王皇后的吩咐跟在殿下邊的,就怕師傅下手沒輕重傷了殿下基。
“聽師傅的。”晏時雍聲音平靜說服太監。
“好小子。”侯爺意外了下,側著頭上下打量了晏時雍一下,隨后贊了晏時雍一句,不過下一句嗓門又抬高了,“下盤不穩,一推就倒,之前練得什麼狗屎?”
真是個魯之徒啊,旁邊的公公悄悄齜牙,這可虧是家喜歡,不然這位侯爺張口閉口臟話,怎麼出頭?
侯爺沖著校場大喊:“狗獾,過來!”
于是晏時雍就看見一個跟自己同齡的小郎君,英武拔,不不愿從校場那邊過來。
原來這就是侯爺家的獨子顧策。
侯爺往他肩膀上一拍,“去,扎個馬步給你師弟看看。”
晏時雍握著的拳忽然就松開了,他抬起頭,有些茫然看了看侯爺。
侯爺卻沒聽到一樣還吆喝著讓兒子打個版。
顧策的馬步果然穩當。
“看看,下盤穩固,似扎,形如盤松。”侯爺很滿意兒子,指點給太子看,“多跟狗獾學著點。”
正在扎馬步的顧策扭頭抗議,不滿鼓起:"爹!都說了我顧策,運籌決策的策,不狗獾!"下盤依舊扎扎實實釘在地上。
“你小子搞那些文縐縐。你娘懷你時你爹我獵了兩頭狗獾,才有了你的名字。還想忘本?”侯爺說著,還忽然發力拍了兒子頭一下。
果然顧策巋然不。
晏時雍眉心一跳,也學著他的樣子穩穩當當扎在了地上。
不到半天他已經像模像樣了,侯爺很滿意:“這才爺們!否則腳下拌泥腳蟹,一看就是腎虛!以后榜下捉婿時都要被嫌棄。”
“咳咳!”后重重的咳嗽。
晏時雍轉過頭去,就見一個婦站在校場邊。
“娘!”顧策高興得眼睛發亮,一骨碌直起子。
侯爺心虛得拳抵下:“都休息吧,該吃飯了。”
太子當然不跟他們用餐,他的膳食由皇后派膳食太監送來,專門在侯府一花廳用。
司膳揭開蒸籠,介紹菜:“皇后娘娘恤殿下習武,特意所來補氣的紅棗湯羹。”
湯羹是做好了再加熱的,雖然芳香撲鼻,在小孩眼里卻黏黏糊糊不算好吃。
偏偏清晰聽得見隔壁顧策大呼小:“娘!我要吃烤羊排!”
“狗獾你小子,快給你妹妹挾一點。”
“哎哎哎。”侯夫人無奈的聲音,“筠冉子弱,吃不得這個。”
“我爹說的!娘,你罵我爹。”
“你給筠涵挾菜,你給筠冉挾干嗎?”侯爺罵兒子一句,又轉而笑道,“夫人,來,蘸點椒鹽。”
一墻之隔熱熱鬧鬧。
晏時雍看了看自己冷冷清清的桌面,睫垂下,安安靜靜舀起了一勺紅棗羹。
第47章
誰能想到下午時晏時雍正在扎馬步時, 后頭的顧策小聲喊他:“喂!”
侯爺不在。
晏時雍遲疑了下,回過頭去。
顧策環顧左右,做賊一樣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了他。
晏時雍接過油紙包, 一層層打開,眼睛瞪圓了:里面是一焦黃烤羊肋骨,上面撒著的孜然椒鹽顆粒分明。
“嚇住了吧?”顧策很滿意他的表, “快嘗嘗。”
旁邊侍眉都要跳歪了:“殿下……”這哪里來的油膩膩玩意兒?宮里什麼山珍海味沒有,要他獻寶一樣送過來?再看那羊排已經涼了,上面羊油浸了白固,看上去就不好吃。
萬一吃壞了殿下肚子,誰負責?
沒等他再次出言阻攔, 殿下已經將羊排送到了邊, 用力撕咬了一口咀嚼下肚后贊嘆:“好吃。”
“是吧?”顧策眉開眼笑,肩膀親昵撞撞他肩膀,“我娘烤的羊肋骨天下第一!”
羊肋排啃, 油紙被隨侍的太監拿去扔了,顧策就此將晏時雍引作第一知己:“以后老大罩著你。”
說完后侯爺就回來了,發現了兩人襟的油點,立刻發話吩咐顧策:“去繞著校場跑十圈。”連審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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