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至會耽誤大半天的庭審不過半小時就結束,離開法院后,棠許直接回了公司。
就像對江暮沉說的,這次就算離不,大不了再多等一年。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不怕多等一年。
可是江暮沉居然想知道背后有誰在。
棠許不知道自己該氣還是該笑。
背后有誰在,又跟他有什麼關系呢?
甚至聽他的語氣,他似乎很在意這一點。
那如果真的讓他知道了是誰,他會做什麼?
棠許在公司一待就待到了傍晚,直到一名主管敲房門提醒:“棠小姐,你今天晚上不是約了衛先生吃飯嗎?怎麼還不去?取消了嗎?”
棠許這才想起來今天晚上還跟衛明有個飯局,連忙匆匆收拾了東西,趕往約定的會所。
推開包間門的時候已經遲到了將近一個小時,包間里除了衛明,還有衛明準備介紹給的客戶,六七個人,正聊得熱鬧。
棠許出現的時候,包間里的氛圍明顯滯了一下,然而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很顯然,這些人都知道今天經歷了什麼。
衛明起邀座,其他人也紛紛跟棠許打了招呼。
棠許因為遲到,先是自罰了三杯。
眾人都算是欣然接。
沒有人提起那場失敗的婚姻,也沒有人問及今天的庭審。
只是大家似乎都默認了今天心會不好,除了不喝酒的衛明,所有人都拉著喝酒,話里話外,都是“一醉解千愁”的意思。
棠許很久沒有在飯局上喝多了。
今天晚上面對著一群剛認識的朋友帶來的善意,喝多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怕眾人聽到自己嘔吐的聲音,中途棠許去了外面的洗手間。
其實已經有些頭暈眼花了,可是在衛生間待了半晌,卻沒有吐出來。
棠許有些無奈,用冷水洗了把臉,走出衛生間,路過外面綠意盎然的小花園,忍不住走過去,在長椅上坐了下來,靠著椅背,仰頭看著天,長長地舒了口氣。
誰知道那口氣剛舒完,后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接著,就見眼前人影一閃,來人直接坐在了邊,抓住的手臂。
棠許一下子被驚得清醒了許多,轉過頭,看清楚了來人。
竟然是阮箐。
此刻雖然抓著棠許的手臂,卻并沒有看棠許,而是咬著,目有些發直地盯著前方。
棠許剛想說什麼,卻見又回頭,看向走廊的方向。
卻只是看了一眼,就又匆匆回轉了頭,繼續蹙眉盯著前方。
那模樣,分明是在避著什麼人。
棠許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抹悉的影,又連忙迫自己甩開,隨后才又看向阮箐,“阮小姐,沒事吧?”
阮箐似乎這才想起來看,看見棠許的臉后,怔了一瞬,才開口道:“原來是你啊,棠小姐。”
棠許只是微微一笑。
阮箐又朝走廊看了一眼,才又道:“不好意思,沒有打擾到你吧?”
“我在這氣而已。”棠許說,“不打擾。”
阮箐聽了,低低應了一聲,道:“那就好。”
見心似乎是很不好的樣子,棠許低下頭,在自己的手包里找了好一會兒,終于找出一顆巧克力,遞到了阮箐面前。
;阮箐頓了頓,才手接過,“你怎麼還隨帶著巧克力啊?”
棠許笑了笑,說:“以前老是節食減,就習慣在包里放上一顆,應付一下偶爾的低糖。后來不減了,但還是習慣偶爾放一顆。”
阮箐剝開糖,將巧克力放進口中,吃著吃著,忽然就紅了眼眶。
棠許清楚地看在眼里,卻一個字都沒敢問。
能讓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孩子這麼難過的,除了一個“”字,還能是什麼原因?
而棠許恰好知道,的在誰上。
正因如此,更不能問。
片刻之后,卻聽阮箐自己嘟噥了一句:“有什麼了不起的……男人而已,又不是沒有其他的……大不了換一個……”
自言自語般說完,忽然轉頭看向棠許,“你說是吧?”
棠許并不看,視線落在前方一株火紅的榴樹上,許久,才低聲應了一句——
“是啊,有些人,就是不能的。”
阮箐似有所,看著,忽地反應過來什麼,“你是在說江暮沉嗎?”
棠許一時沒有回答。
阮箐反倒向道起了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讓你想起他——”
話音未落,后忽然又有腳步聲傳來。
那樣沉穩的步伐,棠許閉著眼睛都猜得到是誰。
阮箐回頭看了一眼,應激一般從長椅上跳了起來,滿眼防備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燕時予目從棠許背影上掠過,隨后才看向阮箐,“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聊聊。”
棠許聞言,很快站起來,準備回避。
誰知道剛站起來,阮箐忽然就拉住了。
“你不用走。”阮箐對說了一句,隨后就看向了燕時予,說,“你不用跟我聊什麼。燕時予,我告訴你,你沒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沒有多麼多麼喜歡你。不喜歡我是你沒有眼!本小姐不是那種為男人要生要死的人,你放心,既然說清楚了,我絕對不會再糾纏你。”
揚著臉看他,驕傲得不可一世,“所以,你還要跟我聊什麼嗎?”
燕時予安靜與對視片刻,角有約的笑意浮現,隨后緩緩搖了搖頭,鄭重回答道:“沒有了。”
阮箐哼了一聲,隨后又道:“將來你和那位齊家小姐結婚,我也會衷心祝福你們百年好合的。”
這句話說完,燕時予角的笑意看似未變,卻幾不可察地淡了許多。
阮箐全未察覺,轉頭又看向棠許,說:“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我請你吃飯賠禮。”
棠許輕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阮箐卻已經沒有再多作停留,扭頭跟燕時予肩而過,離開了花園。
一時間,花園里就剩了棠許和燕時予,面面相覷。
良久,棠許才輕笑了一聲,說:“不愧是阮家大小姐,這樣驕傲,這樣肆意灑。真讓人羨慕。”
“羨慕什麼?”燕時予忽然問。
“自然是阮小姐的人生了。”棠許緩步上前,在他邊停了一下,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如果可以回到從前,我一定像那麼活一次。”
“那從前回不去,怎麼辦?”
“那不就是現在?”棠許微微一笑,“樂天知命,也好。”
走廊里恰好有服務人員經過,見到小花園里有人,不免多看了兩眼。
棠許依舊保持著得的微笑,沖他點了點頭。
“燕先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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