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棠許腦子里閃過的種種訊息,連自己都驚著了。
即便依舊保持著臉上的平靜,心跳卻再一次變得不控制起來。
燕時予明明沒有給出答案,卻已經不再繼續往下問了。
權當他方才的默認是真實答案,或許心還能安穩一些。
沉默片刻之后,棠許才又開口:“你這樣做,燕老太爺他不會生氣嗎?”
說這話時思緒還停留在先前,并沒有完全過腦,幾乎是下意識口而出。
然而燕時予的目卻微微沉了下來。
下一刻,他手輕輕抬起了的下,讓迎上自己的視線。
“你倒是守規矩,私下里對長輩的稱呼這麼滴水不。”
他語調平淡,棠許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是因為那聲“燕老太爺”,讓他不高興了?
跟他相了這麼久,棠許雖然對他不算完全了解,卻也不怕他因為這樣的小事生氣。
可他當真為著一個稱呼計較起來,卻又一次讓心中泛起的不安。
棠許沒辦法無視這種不安。
“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句,你不喜歡聽,我以后都尊稱一句燕老爺子,那還不行嗎?”
聞言,燕時予依舊托著的下,緩緩開口道:“那我也不喜歡聽你對江北恒的稱呼,你改嗎?”
棠許心頭又震了一下。
即便他今夜真是喝多了酒,可是以他沉靜的子,即便喝得再多,也不是會信口胡謅的人。
他第一次這樣明確地告訴,他不喜歡什麼。
喜歡什麼,或許無因可究。
可是不喜歡什麼,卻一定是有原因的。
今夜,他一進門就各種唱反調,展現出許許多多的“不喜歡”。
樁樁件件,是不是都跟有關?
棠許腦子里有這樣的想法,卻完全不敢細思,只怕自己心事所擾,平白生出不該有的妄念。
良久,棠許才如實地、緩慢地開了口:“你親眼見到的,爸爸他對我很好,即便將來我跟江家沒有任何關系,我依然愿意他一聲爸爸。這是我對他的尊重。你能不能不要在意?”
燕時予凝眸看了許久,終于給出自己的回應——
“我不喜歡這個答案。”
他說。
那一瞬間,棠許無法明確自己是怎樣的心,腦子一熱,就微微踮起腳來,吻上了他。
大抵也知道自己的回答無法讓他滿意,無論他是不是真的那麼介意,此時此刻,只能憑本能給出回應與。
燕時予并不怎麼回應。
棠許捧著他的臉,一點點用盡自己會的所有手段。
手機“咚”的一聲落洗臉池,發出很大的聲音。
驚得僵了僵,下一刻,卻就被燕時予抱起來,放上了洗手臺。
原本眉目清冷的男人,似乎終于是被到了。
事終究是變得又一次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棠許從未如此張過,手腳。
甚至比先前在臥室里的時候更放不開。
;至那個時候,心里還沒有這麼多想法。
混又迷茫,只想待在原,卻又控制不住向前。
哪怕眼里心里都清楚地看見,往前是深淵。
可是那深淵,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攀著燕時予的肩背,幾乎被擊潰的時刻,張口咬住了他的肩。
而燕時予卻只是讓兩個人合得更加。
“杳杳,陪我一起。”
他咬著的耳,低聲呢喃。
約迷離之間,棠許只聽見后面那四個字。
原本張到了極點。
卻終于還是陪他一起了……
……
結束后,棠許幾乎站不穩,用了很久才緩過來。
燕時予竟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眼見著時針的指向,棠許終究是沒辦法留他,又怕他喝過酒沒辦法開車,于是推著他離開的同時,還一路將他送下了樓。
直到在樓下看見坐在車里打盹的司機,棠許才松了口氣。
燕時予原本也只是稍稍有點喝多,經過幾揮發,這會兒早就不酒影響了。
可是棠許卻還是趴在車窗上叮囑他:“回去喝點蜂水,好好睡一覺,會舒服一些。”
燕時予安靜地看著,良久,只是點了點頭。
棠許這才又笑了起來,退到旁邊,目送著那輛車離開。
等重新回到樓上時,天都已經快亮了。
回到臥室,棠許將床上的床單拆下來,丟進洗機,轉頭拿了新的床單出來鋪上。
剛鋪到一半,后忽然冷不丁傳來宋語喬的聲音:“你干嘛呢?”
棠許嚇了一跳,勉強穩住心神,回頭看了睡眼惺忪的宋語喬一眼,“換床單啊。”
“大清早的你換什麼床單?”宋語喬明顯還沒睡醒,一張臉都皺在一起,“而且你昨天晚上不是才換過床單嗎?”
棠許停頓了兩秒,才道:“那條床單不舒服,我睡不好。”
宋語喬又一次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所以這一晚上,我老聽見奇奇怪怪的聲音,就是因為你睡不好?”
棠許竭力維持著平靜的臉,淡淡應了一聲,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聽到什麼了?吵到你了?”
“總覺得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還有男人的聲音,做夢還以為進賊了呢……”宋語喬說著,看著棠許手上的作,惱火道,“你能不能趕消停了?你不睡覺,別人還要睡呢!”
說完這句,宋語喬轉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棠許鋪完床單,終于躺到床上,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松下來,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
探拿過手機,看見高巖的名字,立刻接起了電話。
“棠小姐。”高巖微微低了聲音還拿他,“你和燕先生還在一起嗎?”
“他回去了。”棠許回答。
高巖一聽,立刻有些懊惱地“啊”了一聲。
棠許不由得道:“出什麼事了嗎?”
“我這不是在歐洲嗎?才想起來,昨天是他媽媽的忌日,所以他心應該很不好……我原本以為,你們倆要是還在一起的話,你可以好好陪陪他……”
棠許聽了,心下不由得一沉。
難怪,他昨夜那樣任和反常。
而只知道他心不好,卻對個中緣由,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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