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棠許的話,季時青這個當事人像是完全事不關己一般,臉上既沒有憤怒也沒有不甘,只是略顯好奇地盯著棠許看了好幾眼,最終走上樓梯,消失在了拐角。
客廳里就只剩下棠許和坐在沙發里的男人。
棠許怎麼都不會想到,再見燕時予,竟然會是在這樣的形下。
數月未見的男人氣場如舊,一派從容姿態,竟不知是不是一早就預料到了的出現。
而在此之前,任憑棠許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跟宋白打架的同學家長,竟然會是他。
說不震驚是假的。
恰恰相反,因為太過震驚,激過后,心中反倒只剩麻木。
季時青他“三舅”,那也就是說,他應該是燕家長燕漪的兒子。
從前就聽聞燕漪乖張叛逆,早早地就生下孩子,與燕家幾乎呈決裂之勢。
而今,燕時予這個“舅舅”竟了孩子的管教人。
又有誰能想得到呢?
棠許表達完來意,安靜地看著燕時予,等待著他的回應。
偏偏,燕時予就只是看著。
沉沉目落到臉上,卻似有穿一切的力量,要將全上下,里里外外都看一般。
若是在從前,棠許大概還會選擇回避。
可是此時此際,坦然迎上了他的視線。
不怕被他看穿。
原本,就沒什麼可被他看穿的了。
四目相視良久,燕時予終于開口——
“數月不見,這就是你僅有的想說的話了嗎?”
棠許思緒瞬間被拉回了幾個月之前,他們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
可是眼眸之中卻一波也無,靜了片刻后,只是看著他道:“幾個月前,燕先生說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可是這一次,事關我弟弟的將來,我必須得問清楚。燕先生,聽說你們的訴求是追究到底,請問,作數嗎?”
;燕時予聞言,淡淡垂了垂眼眸,再次抬眸看,眸更沉了幾分。
“說過的話,哪有不作數的道理?”
這話約有所指。
棠許卻只當未覺,緩緩點了點頭,說:“既然要追究到底,那咱們就都追究到底好了。我先說清楚,在這次的事件之中,不是只有季時青傷了,宋白同樣傷了,只是他一直強撐著沒有去醫院。”
棠許一邊說著,一邊從手袋里取出了宋白的檢查報告,起遞到了燕時予面前。
“這是他檢查結果的副本。”棠許說,“我能不能要一份季時青的檢查報告?”
燕時予目停留在臉上,看都沒有看一眼遞過來的東西,“如果我說沒辦法提供呢?”
“沒關系。”棠許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聽說事發后第一時間他就進來醫院,到現在也沒超過48小時,醫院那邊肯定還有第一手資料。當然,我是沒有權限查看的,不過警方應該會去調查的,到時候,一定會有一個公允的結果。”
“這就是你解決這件事的誠意嗎?”燕時予問。
棠許聞言,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燕先生怕是誤會了什麼。”棠許說,“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至于誠意,我確實沒多。因為我不覺得這件事完全是我弟弟錯,所以我也沒打算低姿態。反正我也預估了這件事沒那麼容易解決,所以一早就準備了報警,就算有人能夠一手遮天,這件事,我也一定會周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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